她騎馬到了華靈山下,學著叔叔的樣子,把馬拴到那個農家門口。給了主人一個大洋。這才上山。到了山上,她知道道長這時正在誦經。於是直接來到誦經堂,道長和胡吉志都在。她立即跪在地上,叫了聲道長師爺,就哭起來了。兩個道士都吃了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停止了誦經,站起身來。道長伸手扶起汪秋平,說:「女公子別急,坐下慢慢說。」汪秋平揩了揩淚水,說:「道長師爺,我叔叔在雲南打日本受傷了,我要去看看,今天特來辭行。」接著講了**青帶來的消息。道長聽了,沉吟不已。胡吉志在旁邊嘆道:「道長,正豪凶多吉少。現在不知傷勢如何?女公子還是個孩子,千里迢迢,她如何去得?」道長想了想,說:「正豪一家與本觀有緣,老施主又是本觀的恩人,對本觀有大恩大德。我等當努力相報。我看你就陪女公子走一遭吧!」汪秋平聽了,又跪到地上,說:「感謝道長菩薩心腸。我代爺爺在這裡謝過了。」道長扶起汪秋平,說:「在這亂世之秋,女公子能有此決心,我等佩服之至!有本觀胡吉志陪送,老施主可以放心些。只是你一個女孩之身,又是嬌柔之軀,雖會些武功,如何行得遠路?吉志,你把那易容膏拿些來,讓女公子帶上一用。」胡吉志出門去了。道長又說:「此一去山高路遠,你等自當小心,你們明天要走,我這裡也不相留,早些準備去吧!」這時胡吉志拿了個小瓶來,遞給汪秋平。道長送到觀門口,說:「我就不送了。吉志,你與女公子同去,要是有機會,替我多殺幾個倭寇!現在勞你送女公子下山。女公子,就此別過。」汪秋平向道長施了禮,和胡吉志下山。
路上,胡吉志說,這易容膏是道長的師傅傳下來的。從前,他常在外行走,後來我跟了他,那時為躲避匪患和軍閥抓壯丁,我們常常用易容膏化了妝出門。女公子,你回去不妨一用,到時你會看到自己換了個人呢!到了山下,汪秋平對師爺說:「師爺,你回去吧。明天我們一早就走,希望你早些到。」胡吉志說:「女公子放心,我一準趕到。」汪秋平上了馬,還回頭看了看師爺。見他轉身走了,才催馬前行。
回到家,汪秋平向爺爺奶奶說了到華靈觀的情況。還說了道長讓胡吉志陪著去看叔叔的事。汪子嵩很高興,說這樣可以放心了。
這兩天,汪秋平東奔西跑,忙於叔叔的事,沒有和小梅交談。她要走,得和小梅好好談談。
晚上,汪秋平把小梅約到自己房間,說了要去看叔叔的事,還說有黃家大姑和叔叔的師傅陪同,要她放心。家裡的事,希望她多操心,照顧好爺爺奶奶。小梅聽了,感到有些不安,又有些依依不捨。說你走那麼遠,不知好久才回來。也不知你叔叔的傷怎麼樣,我要是能和你一起去就好了,多少能幫些忙。汪秋平說:「我走了,你就不能走,家裡離不開你呢。」她知道她掛記叔叔,她想逗她說兩句笑話,可是沒有那個心情。這時的小梅,心情是複雜的。她也很想念汪正豪,也想一起去看看。可她的身份不一樣,得聽主人的安排。她對汪秋平說,我想請你給他帶點東西,你等等,我去拿來。汪秋平明白,小梅說的「他」,就是叔叔。
一會,小梅進了屋,拿出兩雙布鞋來,說:「這是我兩年前就給他做的,總找不到機會給他。他在的時候,我怕他看不起,嫌我做得不好。他走了,我心裡一直記著這事,現在請你幫我帶給他,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汪秋平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真是千針萬線啊!鞋底是白色的,鞋綁是用青布做的。就說鞋底吧,那是用很多碎布粘連起來,再一針一線錐出來(也叫納鞋底)。那密密麻麻的針眼,讓人想起做鞋人的艱辛。汪秋平見過媽媽和外婆做過這樣的鞋子,白天在鋪子裡,晚上在家裡在燈下,有時不小心,手指頭被錐出血來,只在嘴裡舔了舔,又繼續做。看著兩雙布鞋,汪秋平知道這其中凝聚著小梅的心血。她說:「小梅姐,我替叔叔感謝你。我一定把這兩雙鞋交給他,讓他記住你對他的深情厚意。」小梅眼裡流著淚。卻笑著說:「哪個要你感謝啊!也不要他記住什麼情呀意的,就盼他平平安安回來。」這一會,兩人的心思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汪秋平說:「我明天就要走了,家裡望你多關照。什麼時候回來,我心裡沒有數。但肯定要回來。最好把我叔叔也帶回來。」小梅說:「我今晚不走了,就和你睡」汪秋平笑著說:「好啊。我們再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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