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個子從地上爬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到尹彥手中。兩人一抱拳,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兩個人轉身離開,那個高個子還回頭恨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全是殺氣,好像非把我弄死,否則沒法解氣一樣。
尹彥拿著那封信,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目光呆滯,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尹林峰在旁邊連喊了他幾聲,尹彥這才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
只見他愁眉苦臉地看著尹林峰,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一時之間卻無法開口,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尹林峰說:「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十二年前的孟氏三兄弟是誰呀?」
尹彥再次嘆了一口氣,說:「往事如煙啊,沒想到他們真的來了。」
我越聽越好奇,但越聽越聽不懂,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到底是在說什麼呀?
尹彥還是沒有回答,慢慢度著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屋裡去了。我們三個也沒說話,跟在他身後走到屋裡。
大家坐好之後,尹彥左右看看,感覺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遲遲沒有開口。
嚴思琴看著尹彥說:「你們要說家事?那我們就不聽了。」她對著我繼續說:「我們還是回去繼續睡覺吧。」
尹彥一擺手,對嚴思琴說:「嚴小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是一點小事,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只是在考慮從哪裡說起。」
「這還不簡單,直接從十二年前說起。」
他低頭想了一會兒,對尹林峰說:「你不是一直在問我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現在你也長大了,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了。」
「對呀,叔叔,我父親不也是十二年前死的嗎。」
他又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二十幾年前,我和你父親學藝回來,不久就在江湖中闖出了一些名頭。我們兩兄弟在混跡江湖之時一直都很順利,沒想到十二年前我們來到這夜樹鎮時卻遇到一個大麻煩。」
「我們初到夜樹鎮之時,就聽到很多村民到處抱怨,這裡有一群無惡不作的惡霸。我和你父親當時年輕,再加上覺得身懷武藝,很了不起,聽了之後很生氣,一口就答應了要替他們除了這群惡霸。誰知道就是這隨意的答應為我們惹來了麻煩。」
聽到這裡,尹林峰插嘴道:「這群惡霸就是孟家三兄弟?」
「沒錯,就是他們。」
「我們應承了這件事冷靜下來之後,才到處走訪,查出這孟家三兄弟不僅在這裡作惡多端,而且武功不差,勢力也不小。我和你父親當時就很生氣,但是想到就憑我們兩個人可能無法對付他們,不過答應了別人的事,就算再艱難也必須要去做。我們想了很久之後,決定直接上門去挑戰他們。」
嚴思琴說:「這種作惡多端的惡霸,如果是我遇到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尹彥繼續說:「經過談判,我們雙方達成協議,進行三次比武,三陣賭輸贏,要是我們贏了,他們就從此退出江湖,要是他們贏了我們就把命留下。」
我說:「我靠,這是不平等條約呀,你們不會答應了吧。」
尹彥點點頭,說:「我們當時年輕氣盛,覺得自己武功很高,從沒有把別人放在眼裡,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誰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呀。」
「比武的結果呢?」
「比武的結果是,前兩場我們各贏一場,最後一場你父親和孟家老三孟霆對決,就在最後關鍵的時候,你父親為了不輸了比武,和孟霆同歸於盡了。」
我聽得瞠目結舌,這世上還真有這種把輸贏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呀。
話說到這裡,尹林峰一聲不吭的聽著。這時候,他低著頭,眼裡含滿淚水,好像有滿腹的心事,卻不知道怎麼傾訴出來。雖然早就習慣了父親已死這個結果,但此時聽到父親真正的死因,誰心中多少都會有波濤洶湧的傷感。
沉默了好一會兒,尹林峰緩緩地抬起頭,對尹彥說:「那他們今天來幹嘛,難道是來報仇的嗎?」
「雖然當年我們比武打平了,但是我痛失哥哥,他們痛失弟弟,大家都很傷心。比武之後,孟家兄弟離開夜樹鎮,臨走之前放話給我,說是十年之內必定再和我比武,以報他們失去弟弟之痛。沒想到呀,事情都過去了十二年了,他們還沒放下心中的仇恨。」
尹彥拿出剛才接到的那封信,遞給尹林峰,說:「你看看他們的信吧,我不用看也知道說的什麼。」
尹林峰接過那封信,打開之後仔細看著。
過不多時,尹林峰說:「沒錯,他們約我們三天之後到小河邊比武,還和當年一樣,三陣賭輸贏。」
「那你覺得我們去不去呢?」
「當然要去呢,他們失去弟弟,我還失去父親呢。三天之後,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說這話的時候,尹林峰目露凶光,咬牙切齒的,好像正在四處找尋發泄心中怒火的地方。
尹彥抬起頭看著他,說:「叔叔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沒告訴你當年的事,就是害怕你衝動,把報仇當作人生的目標,但是今天既然他們找上門了,咱們也沒有躲避的必要,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叔叔都支持你。」
「叔叔,你放心,咱們一定不會輸的。」
尹林峰看著我和嚴思琴,突然一下就鞠了深深一躬,我連忙將他扶起來,說:「你這是幹什麼?」
「小克兄弟,嚴小姐,這次比武,我們叔侄兩個雖然不害怕,但畢竟勢單力薄,到時候還請你們能出手相幫。」
我心想:這是弄得什麼事,本來我們是來求他們幫忙的,沒想到現在要先幫他們忙了。但隨即又想到,他們當時氣都沒喘一下就答應幫助我們了,現在我們怎麼可能拒絕了。
我微笑著說:「這是當然,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朋友之間互相幫助,很正常的。」
嚴思琴也說:「就是嘛,這件事我們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聽我們這麼說,這兩叔侄這才鬆開一直緊鎖的眉頭,對我拱手以示感謝。
這件事應承下來了,有沒有危險先不說,這個時間是一定會耽擱的。我心中算了一下時間,距離我們和三六教約定的比武日期還有將近一個月,好在現在交通不像古代,一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