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世外宗門不是應該潛修問道麼?為什麼要干涉我們蠻族的內政!還有你,張呼蘭,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何居心?」顏扎娜說話雖然有氣無力,但是卻問到了點子上。
那位呼蘭大俠微微一笑,道:「我是上清明月宮派七位天下行走之一,我們七名使徒奔走天下的目的,就是要在暗處掌控這天下的勢力,為宗門所用。王女殿下,其實你原本不必死的,只怪你年輕輕輕就太得民心了,你的聲望太高,相王便作不了主,他作不了主,我就完成不了宮中的任務。其實,我個人對您也是十分仰慕的。」
「你們也是人族,卻要借我蠻族之手,挑動與人族的戰亂,你們宗門中人究竟想要得到什麼?」顏扎娜一臉平靜的問道。
張呼蘭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我們一旦入了宗門,便不再是低劣的人族了。況且這天下的生靈數目太多,弄得一方世界污煙瘴氣,靈氣稀薄,又怎能修得了長生!我們所做的,不過是替天行道,清掃天地罷了!」
「你,你說什麼?你們竟然有這樣可怕的念頭!你們才是真正的惡魔!」顏扎娜驚恐的喊道。
「可怕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們只不過是秉天地之意志罷了,況且我們也不想沾染太多因果,所以才要挑動你們自相殘殺啊!」
張呼蘭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狂熱,一種極端的信仰狀態。
「王女殿下,時候不早了,還是讓我送您上路吧!」說罷,張呼蘭微微一躬身,緩緩抽出了肩上的那柄黑色巨刃。
「等一等!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父母是怎麼死的?是相王還是你們?」顏扎娜腦海中靈光一現,忍不住將心中存了許久的疑惑講了出來。
張呼蘭嘿嘿一笑,道:「相王與我們合作,當然要拿出點誠意來了!他是你的親叔叔,以你們蠻族人的生活習慣,你覺得你父母會防範他麼?要不是你一直呆在蠻荒戰堡中修煉,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終於知道了殺害父母的兇手,顏扎娜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這時,張呼蘭左臂上的銀烈王蛇猛然間一縮一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張呼蘭雙耳微微一動,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不用藏了!出來吧!想暗算你家張大俠,還早得很呢!」
笑聲未落,張呼蘭反手一刀斬出,刀勁如水銀泄地般,呼啦一下子推向了身後的方圓十米之內。
孟慷暗罵一聲可惜,終於藏身不住,一個懶驢打滾,堪堪避過了刀勁的斬殺。
原來他已經爬上了蛇巢,潛伏在後方,以龍蛇隱一點一點的靠近張呼蘭身後。
只要再多靠近五步,孟慷便有信心以燃血刺爆擊,將其一擊必殺。可惜卻被那條該死的銀烈王蛇發現了行跡,功虧一簣。
凶獸的感官靈敏,異於人類,而且那條銀烈王蛇又是四級生物,等階上的差距加上天賦神通,才一舉識破了孟慷的刺術。
若是孟慷自身的境界再高上一層,便沒有那麼容易被嗅出行跡了。
張呼蘭射出的刀勁將身後的草叢切得如同被剃刀割過一樣平整滑順,厲害到了極點。
這位上清明月宮中的天下行走,是一位神通秘境高手,境界高出孟慷兩層,而且又有一條天下至毒的銀烈王蛇護身,戰力值絕對碾壓兩人。
若是顏扎娜沒有中毒,也最多只能和此人戰成平手而已,現在這樣的狀況,可謂糟糕到了極點。
「你是刺客盟的人?」張呼蘭一口就喊破了孟慷的底細,改為雙手持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張呼蘭身為天下行走,對天下事可謂瞭若指掌,絕非上清明月宮中那種只懂修行,不通事務的道痴,他當然知道刺客盟的厲害之處,並不敢掉以輕心。
「我是路過的!你們慢慢聊,沒事我先走了啊!」孟慷笑眯眯的,一副渾若無事的樣子,作勢要走。
張呼蘭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走掉,一揮刀,直接使出了上清明月宮中的厲害刀法。
「斬燕三擊!」一道刀光疾射而出,在半途中一分為三,不僅斬向孟慷,還做出了預判,斬向了他可能會逃走的方位。
孟慷連忙使出馭風雲身法,左右連晃,急掠而過,卻還是被對方其中一道刀氣斬中了肩頭,鮮血立刻染紅了大半邊肩膀。
「原來不過是一名蘊神境界的小傢伙而已!你不用想逃了,你逃不掉的!」張呼蘭大笑道。
這時,張呼蘭左臂上的那條銀烈王蛇突然堅起了身子,一雙蛇目死死盯向了孟慷。
張呼蘭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一見靈蛇如此模樣,稍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
「哈哈!原來你們還是一對痴情人!小刺客,你懷裡藏了什麼?不會是真從蛇巢里偷出靈草來了吧?」
孟慷捂著肩膀,腦子轉得飛快,拼命想著克敵之策。
「你不回答我,我就先一刀斬了她!」張呼蘭將手中巨刀一擺,刃鋒指向了顏扎娜。
顏扎娜此刻中毒已深,渾身無力,絕對躲不開他的霸道一刀。
孟慷無奈,只得從懷中掏出那株異蛇草,平攤於掌心。
「哈哈!居然真有人能從蛇巢中弄到蛇草!好本事!佩服!快!把它拋過來吧!」張呼蘭雙目中閃爍著精光,分明是見寶起意了。
孟慷心中一動,頓時有了對策。
「這位大俠!你千萬別亂來哦!我的手容易抖,稍一用勁,就容易把些花花草草什麼的揉爛了,誰也得不到!不如咱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心?聊一聊?」
見這少年嘻皮笑臉,張呼蘭也跟著嘿嘿一笑,道:「怎麼著?你還想跟老子耍心眼?老子最喜歡和聰明人聊天了,說吧,你想怎麼聊?」
孟慷捏著手中的異蛇草,不動聲色,一臉微笑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如直接點吧!你想要這株草,我想要活命,我們做個交易!你向天發毒誓不殺我們,我就把這株草給你!」
「發毒誓?呵呵!我就喜歡像你這樣的無恥之人!你不打算救你的小情人了?你不是為了她才下蛇巢的麼?你把草給了我,救得了自己的性命,她可就死定了!」
張呼蘭三言兩語,立刻把孟慷陷於不義,還順便挑拔了他和顏扎娜之間的關係,果然是智計過人的厲害角色。
「不過,你就算給她服了草藥,她也一樣會死在我的刀下,還不如你給自己換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可以賭一把,賭我會不會守諾!」張呼蘭一臉傲然道。
顏扎娜看到這人族少年真的替自己從蛇巢中取來了解藥,心中感動莫明,聽到張呼蘭的話之後,她鼓起勇氣大聲道:「不用管我!你走吧!」
「他走不了!大不了我不要這株草了,殺了你們兩個也無妨!」張呼蘭作勢比劃了一下手中的巨刃,嘿嘿笑道。
「好!你以天道為誓,我便給你草藥!活一個總比一個都活不了要好!」孟慷點點頭道。
「好!果然是聰明人!我張呼蘭對天發誓,只要你給我這株草藥,今日之內,我不會向你動手,如有違背,願受天道責罰,永世不能再破境!」張呼蘭很快就發好了誓言。
孟慷心想,這人發誓跟吃糖豆似的,信他才有鬼了呢!
「行!我給你草藥,咱們說好了啊!今日之內,你可不能跟我動手!」
孟慷滿臉笑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張呼蘭。
張呼蘭同樣似笑非笑,肩扛大黑刃,等待著少年的靠近。
三步,兩步,一步!孟慷終於走到了張呼蘭的面前,緩緩的伸出了手掌。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出手。
張呼蘭肩上的大黑刃突然如有靈性般,一下子彈到了半空中,當頭斬落。
而孟慷則腳踏馭風雲步法,在最短的距離內使出了最精妙的轉折變化,速度激增。
「燃血刺!」孟慷毫不猶豫的使出燃血之術,將體內的血脈化為雄渾的力量,一刀遞出,快如疾電,狠狠扎向了張呼蘭的胸口。
這一刀完全超過了蘊神境界武者的戰力,化為一道血芒,帶著一股滔天倒海的氣勢,殺意瞬間暴棚。
在這一步踏出的瞬間,孟慷已經將一身所學盡數施展了出來。
先以馭風雲步法微距提速,再以燃血刺秘術引動自身血脈力量,不顧生死的強行提升殺傷力!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用萬重山體質硬接對方一刀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同盡于歸,身為一名刺客,如果沒有這份血勇之氣,也枉稱為刺客了。
這一刀刺出,凝聚了孟慷的武力、智慧、勇氣,有一種舍向成仁的大決心。
面對如此驚天動地的一刀,就算是比他高上兩個境界的呼蘭大俠,也唯有暫避其鋒一途。
張呼蘭被對方的鬥志所懾,只得臨時變招,將直切斬落的大黑刃改為豎刃,也就是當作了盾牌使用,豎在了自己和孟慷的中間。
叮!轟!
寸金匕首刺中了大黑刃,發出如同鋼針高速撞擊鐵板的聲音。
張呼蘭竟然被這一刀上所蘊含的力道刺得連退了兩步,這才生生剎住了身形。
一名神通秘境上品高手,竟然在一個蘊神境武者的一擊之下退了兩步,這簡直是恥辱,是從未有過的罕見戰局。
一旁的蠻族王女顏扎娜雖然身中劇毒,武功盡失,可是眼力還在,這一刀看得她雙眼閃閃發亮,痛快淋漓到了極點。
孟慷的燃血一擊雖然慷慨豪邁,但還是被對方擋住了。
他正要咬牙再出招,卻驀然發現小腿一涼,一條灰影極快的縮了回去。
「該死!居然忘了那條臭蛇!」孟慷差點把舌頭都咬碎了,因為就在剛才收招分神的剎那,被張呼蘭的那條銀烈王蛇給咬中了小腿。
這一下子局勢盡失,原本就占了九成九的劣勢,現在連那最後十分之一機會都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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