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兒,收聲!這位任幫主小心謹慎,江湖經驗豐富,正是咱們需要的好幫手!你若是再這麼頑皮,我可要責罰你了!」
英俊的年輕人這麼一說,不僅那位任幫主有台階下了,就連魚龍幫的其它人也紛紛覺得大有面子。
就連上清明月宮的尊使都說了,咱們是上清明月宮的好幫手呢!這等榮耀,可不是隨便什麼人物都能有的。
「小弟是上清明月宮第四代真傳弟子李唐,任幫主,魚龍幫的各位,幸會,幸會!」
李唐這一抱拳,在場所有的魚龍幫眾全都慌亂起身回禮,場面著實熱鬧得很。
他們這一動,倒顯得孟慷和蠍後這一桌特別突兀了。
李唐掃了一眼,目光在孟慷身上並未作任何停留,卻盯著蠍後的背影,目不轉睛。
那位任幫主見狀,只得連忙解釋道:「那兩人是酒樓上原先的客人,我們正要清場,還沒來得及出聲,幾位尊使就上來了。」
「哦!那沒事,不必驚擾旁人,我們聊我們的便是!」李唐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是他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而是先穩一穩。
「這,不太好吧!要不我們去跟那邊說說,讓他們先出去?」任幫主挺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家公子說不必了就是不必了!還是快點說正事吧!」還是那位茗兒,滿臉不耐煩的說道。
任幫主連忙低頭,輕咳了兩聲,藉以掩飾過去。
「這次召集各位前來,是有些事情需要找各位幫忙!聽說封城外有座霧靈隱寺,藏於深山大澤之中,不知是否確有其事?」李唐問道。
任幫主點點頭,道:「有的,咱們封城人打小就知道霧靈隱寺的傳說,不過這座寺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聽聞七日前,有位天竺怪僧到封州城中為災民治病,幫主可曾見過此人?」李唐輕描淡寫的問道。
任幫主一臉的愕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本人有幸,見過這位天竺大師一面。」
「太好了!請任幫主為小弟找出這位天竺怪僧,此僧來歷神秘,極有可能就是從霧靈隱寺中出來的。只要掌握此僧的行蹤,說不定就可以找到那座傳說中的寺院呢!」
李唐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在他說話的時候,雖然目不斜視,可是神識卻一直鎖定在蠍後所在的方向,分明想要看看那美婦聽到這個消息,會有什麼反應。
蠍後當然是沒有任何反應,她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也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
孟慷聽到那位李唐的言語,只是覺得這人有些天真,倒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時,任幫主猶豫了片刻,嚅嚅道:「李公子,咱們封州城老一輩有傳說,霧靈隱寺不可現世,此寺若是現世,眾生必有大難!而且那位天竺僧在封城活人無數,咱們若是與他為難,恐怕不得人心啊!」
「你說什麼?」李唐眉頭狠皺,那張英俊的面容頓時變得猙獰了起來。
砰!李唐一探手,緊緊握住了任幫主的大手,將其摁在了桌上。
任少洪大吃一驚,連忙運勁掙扎,可是無論他如何使力,對方的手指就像五根鋼條般,紋絲不動。
「我這個人一向很好說話,但是,我說的每句話,必須得聽!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嗎?」
「明白了嗎?」
「明白了嗎?
李唐一邊慢悠悠的說話同時,一邊伸出右手,將任少洪的手指一根根的硬生生掰斷。
每說一句」明白了嗎?「,便掰斷對方的一根手指,那錐心之痛,痛得任少洪滿頭大汗,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一幕看得魚龍幫眾們心驚肉跳,卻敢怒不敢言。
任少洪身為一位堂堂神通秘境強者,若是放在大戟朝軍中可任將軍一職的強橫人物,居然被這個李唐硬生生掰斷了四指,而且更可怕的是對方連境界都未曾展露,完全是憑著氣勢壓勢和強橫的肉體辦到的。
終於,魚龍幫的一名副幫主再也忍不住了,悍然出手,一掌拍向李唐的肩膀。
這名副幫主與任少洪親如手足,義氣為先,看不過眼幫主受人欺凌,悍然出手。
他只想著制住這李唐公子,讓對方鬆開幫主再好好說話。
哪知道劍光一閃,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抹劍光閃電般刺出,將那位熱血的副幫主當胸一劍刺了個對穿。
「冒犯公子者,死!」一名白衣女劍侍收劍歸鞘,面如冰霜的站在原地,實難想像,長著這樣一張俏生生臉龐的女子,居然是殺人不眨眼的可怕劍手。
李唐鬆開任幫主的手腕,臉上重新恢復了燦爛的笑容。
「我猜你已經明白了,對麼?」李唐笑眯眯的問道。
任少洪強忍著熱淚,不敢去看那位死去的兄弟,用力點了點頭,道:「多謝公子教誨,屬下明白得很!」
說完之後,任少洪不敢再坐在李唐公子對面,而是翻身跪倒,他這一跪,四周的魚龍幫眾們紛紛跪倒,瞬間就跪了一大片。
兄弟的熱血未冷,卻要向仇人跪拜,這是何等無奈的事情!
孟慷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將頭偏向一邊的同時,卻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那出劍的女劍侍一眼。
因為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上清明月宮的明月劍侍,那是一群從小被上清明月宮以秘法培養的可怕劍手,她們只知道唯命是從,保護劍主,雖然擁有靚麗的外表,卻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女兇徒。
當年製造孟園慘案的,除了徐龐之外,還有陪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劍侍,所以孟慷一見到她們又在隨意殺人,眼中怒火便再也抑制不住了。
「你瞪什麼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一名女劍侍衝著孟慷罵道。
話音未落,蠍後伸筷挾起一顆黃豆,手腕微微一抖,黃豆破空而去,射向了開口罵人的那名女劍侍。
孟慷是蠍後的人質,他不招惹別人也就罷了,別人若是主動招罩他,就是不給蠍後面子!
對於這種不給面子的小角色,蠍後向來是從不留手的!
那名女劍侍總算有些實力,居然聽到了眼前的破空之聲,大駭之下,提劍格擋。
砰!結果卻是劍身被這顆小小的黃豆擊斷,並且余勢未衰,一下了鑽進了她的眼窩。
啊!只聽那名女劍侍慘呼一聲,血流滿面,那隻眼睛多半是瞎了。
這一幕,令在場的魚龍幫眾們全都不寒而慄,嚇得半點聲音都不敢出。
能以筷子夾起一顆小小黃豆擊斷劍身,這份功夫可著實了得!
剛剛還是一名嬌俏兇狠的白衣女劍侍,立馬變作了獨眼瞎女,而且對方明知道她是上清明月宮的人,居然還敢下此狠手,實在是不可思議,難以想像!
啷嗆!啷嗆!剩下的幾名明月劍侍紛紛拔劍出鞘,如臨大敵的對著蠍後。
而那位上清明月宮真傳弟子李唐,則穩坐如山,巋然不動。
「閣下是堂堂奪壽境前輩,何苦跟我們這些後學晚輩計較呢?剛才是我的侍女不對,小茗,掌嘴!」
沒想到李唐居然這麼幹脆的服軟認載,另一名劍侍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接一巴掌抽在那名瞎了眼的劍侍臉上,而且用勁奇大,半點也沒有留手的意思。
啪!啪!打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慘不忍睹,血水混合著淚水,流淌在少女青腫的臉頰上,她卻強忍著不敢出聲。
就連孟慷都看不下去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這些上清明月宮的傢伙都是變態,根本不把人當人看的!無論是其它人還是自己人,在他們眼裡全都是可以隨意拋棄的工具而已。
蠍後依然面無表情,緩緩站起身子,淡淡道:「走!」
孟慷無奈,只得跟著蠍後向樓梯口走去。
就在這時,樓梯口處又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步伐極重,踏得樓板咚咚作響。
「魚龍幫的鼠輩們聽著,京盟會白敬亭前來赴約!無論你們請了什麼人助拳,我們京盟會照單全接!哈哈!」
人未到,聲音先到,白敬亭這廝的聲音平時聽起來最討厭了,不過這個時候孟慷聽在耳中,卻是格外的動人。
話音未落,白敬亭帶著幾名部下,還有一位奪壽境大能,出現在二樓入口。
一見到二樓滿地鮮血,劍拔弩張的古怪氣氛,白敬亭先是一愣,隨即就看到了小孟神醫在場,臉上頓時露出完全不能理解的表情。
孟慷見來了強援,面上不動聲色,兩人走到李唐那桌面前時,突然笑道:「上清明月宮?呵呵!我呸!」
孟慷此刻的表情,學足了天哥平時的那副德性,嘲諷之中自帶著三分不屑,光是那眼神足以傷人,更別說還將一口老痰吐到了李唐的腳下。
果然,上清明月宮的這位真傳弟子終於忍不住了,低喝道:「拿下!」
話音未落,李唐手中的劍勢暴漲,化為無數劍雨,密密麻麻所有劍鋒卻是全都一骨腦指向了蠍後。
那四名劍侍和主人心意相通,也同時出劍,劍意勃發,風馳電擎。
一時間,整個二樓俱是劍光閃動,晃得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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