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二百九十三章：線索往往藏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幸運女神最終沒有站在理察這一邊，也可能永遠都不會站在他那一邊。

在林秋頗為英名的決定下，幾人乘升降梯安然無恙地抵達了第一個類似中轉點的高台。高台末端有一扇門，鐵門虛掩，門後有一排床，生活條件十分簡陋。這個宿舍的建造還是頗為良心的，鐘樓的守衛們只要乘坐一次升降梯就能「安全」地睡個好覺。

牆壁上的油燈還亮著，空無一人的宿舍里狼藉一片，看上去古埃爾和他的手下們還未來得及收拾就因為布魯諾的突然入侵沖了下去。幾人分頭在宿舍里翻找了許久，也沒能找出什麼有用到的信息。

除了已故的老工匠之外，在這座鐘樓了停留最久的，就數古埃爾了。

『百年戰爭』結束後不久，他就成為了鐘樓的護衛長，沒有誰會比他更了解鐘樓了。但古埃爾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他向來缺乏好奇心，亨利五世叮囑他再往上乘坐升降梯會遇到危險，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不僅自己沒有探索過整個三層，還嚴格命令自己的手下們不許隨意乘坐升降梯。

他擬的告示就貼在門口最醒目的位置，一進門就能看到。

「真是的，這個老頭每天都在寫些什麼啊！」黑煙男在桌子上翻了半天，忍無可忍地抱怨了起來。古埃爾的桌子有一把精緻的小鎖，但這種鎖並不能阻止開鎖技能點滿的秘密部門成員。

被鎖著的抽屜里，有厚厚一塌紙。

黑煙男本來滿心期待地翻它們，他認為這些就算不是有關鐘樓的資料，也會是與某些權貴之間不可告人的情報。他始終相信每個人都有隱私，外表看起來再正直的人都有難以示人的一面——而他的興趣之一，就是將他們難以見人的一面公之於眾。

古埃爾的確也有不可告人的一面，不過顯然和他想像的有些不同。

「11月1日，今天我又和達克、艾迪斯那兩個傢伙去喝酒了。達克說內都開了一家新酒館，於是盛情邀請我們一同前往……其實我們都了解達克，那傢伙看上去威嚴極了，實際上是一個遭到陪酒女搭訕都會臉紅的人。真丟人。」

把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秘密暴露出來了啊！

第一張紙上的開場白，就已經奠定了接下來故事的基調。

黑煙男的舉動成功引起了林秋的注意，為了防止黑煙男在自己背後耍什么小花招，他決定監督黑煙男。這不看還好，一看兩個人臉色瞬間鐵青。

這些類似於日記的東西上的確暴露了不少的秘密，只不過大部分都不是關於的鐘樓的。通過上面的內容，黑煙男和林秋了解到了幾個驚人的內幕——比如達克隊長明明很喜歡被陪酒女們簇擁，但卻又擺出一副嫌棄的模樣，哪裡有新酒館開張，哪裡就有他；又比如艾迪斯喜歡的人是簡，每當他喝醉了之後就拉著兩人訴苦，說簡近來又如何如何冷落了他。

占據比重最重的，當然是古埃爾自己。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一直暗戀一位酒館的老闆娘，紙上肉麻的情話都快把林秋和黑煙男看吐了，但他就是不敢去和那位老闆娘訴說情誼。

「就當無事發生過……」黑煙男將前半沓紙放回了抽屜。

他第一次覺得窺探別人的秘密有時也會遭來反噬——這個古埃爾不愧是斯培坦恩的三大人物之一，說起肉麻話來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等一下！」

林秋強自振作，因為他在諸多情話中終於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紙上的字跡有些潦草，似乎是古埃爾在寫這段內容時心情有些焦慮——「格蘭特還沒回來，已經過去一個下午了。」

這畫風突轉得讓林秋猝不及防，上一張紙還是一個悶騷老年人的內心獨白，翻了一頁之後立刻就發生了懸疑案件。紙上說格蘭特是古埃爾的手下，職位類似於小隊長。

「格蘭特早晨告訴我說半夜在升降梯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想要上去查看一番。我當時並沒有在意，天知道三層究竟有多少齒輪，我天天半夜都能聽到很多奇怪的聲音……不過格蘭特看上去很認真，如果不讓他上去調查，估計他接下來幾天都睡不好覺了吧——我真想說，格蘭特，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呢？除了早就死了的老工匠，沒人能神不知鬼覺地來到這裡，那些奇怪的聲音多半是年久失修的齒輪吧。但是看在從戰爭時就開始追隨我的份上，我還是同意的他的請求，並把三層的圖紙交給了他。」

這傢伙居然有三層的設計圖！

讀到這裡，黑煙男與林秋相視一笑，他們迫不及待地翻開了下一頁。

「今天我又和他們一起去那間酒館了，老闆娘真是一如既往得美艷動人啊……」

下一頁。

「今天聽說大競技場那邊有人鬧事，達克不得不去處理，艾迪斯也心神不寧，他說他的地盤上來了一個戴面具的奇怪小子，還是過去的團長推薦來的。過去的團長……天吶，難道這傢伙一直還和艾麗莎-舒卡蕾朵有書信上的往來？……鐘樓換了廚師之後，伙食就越來越下降了，下次一定要拜託他給艾麗莎寄一封書信，反應這裡的情況。我是說，最好能將恩皮賽那傢伙請來。艾迪斯離開得很早，他說要去看看大競技場發生什麼了。……但是，今天的老闆娘還是那麼嬌艷欲滴啊……」

下一頁。

「今天我自己去了酒館，為了來看看我心愛的老闆娘。」

……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黑煙男和林秋異口同聲，並將信件重重拍在了桌上。從信件上的內容來看，這應該是贊恩鬧事，以及林秋初來乍到的那幾天。

但是……

「你的手下格蘭特失蹤了啊！他可是追隨你多年的部下啊，混蛋！」

又是三頁過去後，林秋和黑煙男終於找到了答案。

古埃爾的字跡又變得潦草無比，甚至還塗塗改改了許多次。

紙上的內容卻開門見山，如此驚人的轉變再次讓林秋和黑煙男震驚當場。

「格蘭特死了，這是他失蹤後的三天，他的屍體從高台上墜了下來，身子殘缺了好幾塊，有被猛獸啃咬過的痕跡。也許他的擔心是對的，那個死老頭從未寫過他究竟設置了什麼樣的機關……我應該重新繪製一份圖紙，親自上去查看。」

這是倒數第二張。

而最後一頁上只有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