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楚鳴皇忽又驟然道:「不好,萬道圓的確有問題。」
三人目光再次沖向他,一副你這明顯是廢話的樣子,你說萬道圓偷襲,你都把萬道圓給殺了,自然是說萬道圓有問題,但又都從楚鳴皇的話里聽出了一些別的意味。
昆一多問了一句:「什麼問題?」
楚鳴皇急道:「萬道圓和我打鬥的時候,我之所以中毒還能勝他,皆因他似乎很趕時間,似乎急著出手把監行司禁地的禁制給破壞掉,這會不會和神獄裡圍剿霸王的事有關?」
三人盯著他,昆一又給了句,「你說呢?」
姜玄又出聲道:「你說流年抓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在哪?你千萬別告訴我說已經死了。」
楚鳴皇明顯急了,「娘娘,我知道你們懷疑我,但這萬道圓真的有問題。陛下,娘娘,可還記得神獄大牢上次被劫之事?據說那次也是霸王乾的。」
三人眼中思索審視的意味很濃,不知他急著咬這事是什麼意思。
姜玄:「是又怎樣?」
楚鳴皇:「神獄是什麼地方?根本不可能隨意進出。上次,據說霸王就進去了一次,這次霸王還敢跑進去,他憑什麼如此有恃無恐?第一次進去,雖是藉助神獄大牢的傳送陣脫身了,可那畢竟是神獄大牢啊,難道他進去前就一點都不擔心會出意外?一點都不擔心意外會干擾他及時脫身?他何以篤定自己一定能在監行司察覺到之前脫身?而這次,他再次有恃無恐的闖入,接連如此犯險的底氣究竟何在?」
此話一出,三人神色間明顯動容了,皆瞬間明悟了,如果說這次懷疑楚鳴皇有問題,那上次呢?霸王上次闖入神獄,楚鳴皇可是沒有挨邊的。
兩次的事情擺在了一起,矛頭毫無疑問的指向了萬道圓!
三人目光盯在了萬道圓的屍體上,又不時看向流年的屍體,皆搞不清流年捲入的原因何在。
昆一出聲道:「若是萬道圓有問題,他隨時可以在禁地動手,犯得著在你剛好進入的時候?」
楚鳴皇艱難搖頭,「陛下,這事我也解釋不清。」
豈止是這事解釋不清,他完全可以說流年也是萬道圓殺的,但他這個善於查案的人沒有這樣做,反而說流年是他自己殺的,故意弄出了一些矛盾的地方。
解釋不清?昆一就一句話,「查!」
天下事這麼多,他們夫婦是不可能事必親躬的,他們夫婦也不可能把時間精力都投入到一件審案的事情當中,只能是慶善領命去安排。
把屍體和楚鳴皇帶走了約莫半天后,慶善歸來再見夫婦二人。
姜玄見面便問:「可查出什麼端倪?」
慶善打開了一道光幕給夫婦二人看,「這是從監行司禁地拿到的監控。」
光幕畫面出現,跳過其它,直接快進到了楚鳴皇三人進入禁地的場景。
沒多久,畫面中的萬道圓果然毫無徵兆的突然對流年出手偷襲,楚鳴皇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緊急出手救援,現場有限的空間內頓時被煙塵給瀰漫,看不清了之後的狀況……
看完這些,姜玄徐徐道:「還真是萬道圓偷襲在先。」語氣中略有楚鳴皇沒說謊的味道。回頭又問:「楚鳴皇說的流年抓的那個人審問了沒有?」
慶善道:「是個女人,關押在監天神宮的大牢內,不過等我要提審才發現,人已經被楚鳴皇下令給放了。」
姜玄聲音陡寒,「放了?」
慶善:「是。但楚鳴皇說他從未下過這樣的令,他甚至連那個被抓的人都沒見到,都是流年在經手。據牢獄守衛說,發話釋放犯人的人是流年,流年說是楚鳴皇下令放人,守衛不疑,於是把人給放了。」
三人間的氣氛略靜,昆一目光不時瞥向姜玄,監天神宮的情況就連他這個仙帝都清楚,許多事情都是流年代楚鳴皇傳令發話的,就好比眼前的仙宮大總管慶善時常代表他發話。
還有監天神宮與姜玄之間的溝通,大多也都是流年女人的身份隨時進出後宮方便,由流年來上稟和傳達的。
慶善繼續稟報,「楚鳴皇和流年進入監行司前,流年曾下令暗調了一支人馬暗中布置在監行司四周。被調人馬也說是楚鳴皇的命令,但傳令的人也是流年。問楚鳴皇為何要暗調人馬,楚鳴皇矢口否認,說他壓根就沒有調用過人馬暗伏在監行司周圍。」
又是流年在代楚鳴皇傳令。
「你還真會挑人,你確定你挑的這個侍女沒問題?」昆一冷冷問了句。
姜玄繃著臉,無言以對,不管是流年有問題,還是楚鳴皇有問題,都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怎麼解釋都不對,她岔開話題道:「為何要突然去監行司?」
慶善:「據楚鳴皇交代,說他之所以前去監行司,是因為流年查到了燕鶯的線索,查到了燕鶯與萬道圓有牽連。楚鳴皇覺得事有蹊蹺,才去了監行司,想找萬道圓旁敲側問探探虛實,他去後總感覺哪裡有不對,一直在暗中警惕,也沒想到會發生後面的事。而據隨行人員講,楚鳴皇似乎的確在警惕什麼,對萬道圓跟的比較緊,一直到跟進了監行司禁地。
根據對監天神宮那邊相關人員的核查,發現流年最近的確在針對萬道圓在調查什麼,甚至查到了萬道圓家裡的下人頭上。為此,我派人找萬道圓的家人核查,結果發現萬道圓的家眷突然失蹤了,大概就在事發左右的時間,萬道圓的家眷外出遊玩,但是未再歸來,至今未歸,也聯繫不上了。目前已派人尋找,何時能找到不能確定。」
現場安靜了一陣,昆一徐徐道:「發生廝殺的雙方,有一方肯定有問題。」這是必然的,若都沒有問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問慶善,「你親自介入了調查,你覺得哪邊有問題?」
慶善遲疑道:「雖說萬道圓和流年是遇害者,但根據一些跡象來看,我更傾向於楚鳴皇說的是真的。」
昆一:「你不覺得楚鳴皇不清不楚的也有可疑嗎?」
慶善:「的確可疑。但從某種角度來說,若真是解釋的天衣無縫的話,恐怕更像是蓄謀的。陛下,楚鳴皇是失去了抵抗能力在現場被擒的,他若蓄意有問題的話,當知自己解釋不清留下被抓的後果。」
昆一:「萬道圓和流年若有問題,哪怕不搭上流年,僅憑萬道圓自己,想在禁地做手腳,機會便多的是,犯不著等到楚鳴皇來了再動手。這事不清不楚的,楚鳴皇就不能擺脫嫌疑。」
慶善:「的確。但也有一個可能。」
昆一看著他,姜玄也是,夫婦二人都在等他後話。
慶善解釋道:「那就是萬道圓和流年的確有問題,楚鳴皇之所以會出現在現場,是被人設套給引誘去的。目的就是禁地事發後,讓楚鳴皇來頂包。監行司在萬道圓的掌控下,我們看到的監控之類的,萬道圓事後想做手腳根本不成問題,關鍵還有流年為他作證。
流年和楚鳴皇之間,想必娘娘更偏信流年,倘若流年說楚鳴皇有問題,起碼娘娘就會相信,至少看起來都是楚鳴皇主導的。誰又能想到萬道圓和流年之間會合夥串通陷害楚鳴皇?然而事發時出了意外,楚鳴皇的實力超乎了兩人的想像,兩人沒想到暗中下毒後,對楚鳴皇動手依然未能得手,依然失手了。
因為楚鳴皇沒死,才造成了種種解釋不通的古怪。陛下,娘娘,楚鳴皇執掌監天神宮,可是仙界辦案的頂尖高手,他要出手辦的案子,必謀定而後動,若無干預,鮮少有能逃過他手的人,這也是娘娘覺得他適合執掌監天神宮的原因,他若蓄謀的話,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漏洞百出,令自己身陷困境。
如果按照這樣來推斷的話,本該是楚鳴皇喪命,那一切都可以圓過去,眼前的種種蹊蹺也就都能解釋的通了。從另一面來看,萬道圓和流年若有問題,也註定了是不想給楚鳴皇活路的,反過來可以驗證我的推斷。」
夫婦二人沉吟了一陣,姜玄提出疑問,「若萬道圓和流年想殺楚鳴皇,既然已經下毒,為何不等到楚鳴皇毒發再動手,反而導致倉促之下動手反被楚鳴皇所殺?」
慶善:「這點,我也疑惑過,不過後來一想,楚鳴皇交代的一些話中其實已經做出了交代。楚鳴皇說,感覺萬道圓似乎很趕時間,似乎急著毀掉禁地的禁制,萬道圓等不及了,急於出手。」
姜玄不解,「什麼意思?」
旁聽的昆一插了一嘴,「因為神獄對外的聯繫被切斷了,假如萬道圓是內奸,那麼萬道圓無法和霸王聯繫上,動手的時機一定是事先約定好的時間。約好的時間到了,萬道圓無法再等了,事急從權,只好倉促出手。」
慶善:「不錯,這也就解釋了萬道圓和流年是一夥的,卻為何會突然佯裝對流年動手。」
現場再次安靜了一會兒。
慶善打破安靜,「陛下,事情鬧成這樣,估計再查也查不出什麼名堂來,楚鳴皇如何處置?」
昆一:「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都是你的猜測判斷,不能篤定一定是真。他楚鳴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監行司禁地,就不能輕易洗刷身上的嫌疑。如今的局勢,屋漏偏逢連夜雨,怪事層出不窮,先把他控制住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