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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
小柚子認真地說,「爸爸明明很喜歡啊。」
殷瀾愣了一下,旋即笑著搖頭:「怎麼會啊。」
「就是的呢。」
小柚子卻用小手抓著一件長著兔子耳朵的衣服,很認真地反駁,「爸爸最喜歡的睡衣上面就長著這樣的兔兔耳朵,他明明很喜歡可愛的衣服。」
「睡衣,兔兔耳朵……」
「對呀,是一件黑色的睡衣,長著好長的兔兔耳朵,睡衣也好長,能把小柚子全包進去。」
小柚子把兩條短短的小胳膊張開到了最大限度,來比劃那件睡衣的長度。
可是根本用不到他這麼吃力地比劃。
因為殷瀾知道那件睡衣到底有多長。
長到她的腳踝,不止是小柚子,甚至能將她都包進去,躺在沙發上的時候,稍微蜷縮一下,睡衣就像是一條毛茸茸的被子,從頭到腳都能包裹住,讓人很有安全感。
那件睡衣,祁燁廷還留著?
他不是很不喜歡嗎?
「是這樣嗎……」
輕輕扯了扯嘴角,殷瀾道,「那可能是爸爸突然喜歡了吧,也有可能是媽媽記錯了。」
覺察到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小柚子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突然說:「我明白了,因為爸爸今天是我們的保鏢,所以不能和我們一起穿親子裝!」
看著小柚子這麼懂事的樣子,殷瀾反倒是有些後悔起來。
——雖然她確實是有故意的成分,但是多少有點兒針對得太明顯了。
誰知道祁燁廷現在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衣服了啊!
小柚子主動拿起一件長著小貓耳朵的衣服:「媽咪,我一會兒穿這個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
殷瀾幫他把小衣服換上,小柚子頂著一雙毛茸茸的小耳朵歪了歪腦袋,頓時讓人感覺心都好像要化了。
「小柚子是白色小貓,媽媽是黑色大貓。」
殷瀾拎起自己的那件穿上,兩人坐在後座,一黑一白的配色,格外賞心悅目。
只有他沒有。
祁燁廷心裡嫉妒得不行,但是那麼多衣服殷瀾顯然一件都沒有給他準備,他自己也不好開口,只能揣著一肚子酸水開車。
遊樂園終於到了。
「我昨天已經買好票了,你們先去檢票,我去停車。」
「好。」
殷瀾帶著小柚子下了車。
車門打開,歡聲笑語頓時如潮水一般將兩人緊緊包裹,雲霄飛車上坐了滿噹噹的人,尖叫著在他們眼前呼嘯而過。
「小柚子想玩這個!」
「好好,每一個都玩。」
殷瀾寵溺地捏了把他的小貓耳朵。
正在這時,一個小女孩突然朝他們跑了過來,定定地站在了三人面前。
殷瀾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柔聲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了?」
小姑娘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突然伸出小手,指著小柚子的衣服,轉頭大聲喊道:「媽媽媽媽,我也要這個有小貓耳朵的衣服!」
「嗯?」
殷瀾朝她看的地方看去。
一個年輕女人聞聲連忙跑過來,趕緊拉住小姑娘,一臉尷尬地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姑娘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比較喜歡這種可愛一點兒的衣服……」
殷瀾:「沒關係,你女兒很可愛呢。」
年輕女人感激地笑笑,剛想把小姑娘抱走,小姑娘卻小身子一扭,又吵又鬧起來:「我也要這個,我也要小貓耳朵!」
小孩子的聲音穿透力極強,登時周圍的人幾乎都看了過來,年輕女人臉都漲紅了,趕緊低聲哄道:「好好好,妮妮乖,媽媽給你買,今天晚上就給你買好不好?」
小姑娘卻一點兒都不買賬,哭聲越來越大:「不嘛不嘛,我現在就要,現在就要!」
「現在我們要去遊樂園玩嘛,等我們開開心心地玩兒完,然後再開開心心地逛街好不好?」
「不行,我現在就要,我現在就要小貓咪衣服!」
「妮妮乖,妮妮聽話……」
年輕女人的臉越來越紅,周圍人的目光和小聲議論更是讓她無地自容,小姑娘還哭鬧個沒停,她氣急之下,一把拽住女兒的小手,兇狠道:「好了!本來今天是開開心心一起出來玩的,但是你要是這麼不聽話,那我們遊樂園也不玩了!」
說著,她就強行拉住了小姑娘,再次轉頭跟殷瀾和小柚子小心翼翼地道歉:「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嚇到你們了……」
一聽不僅小貓衣服沒有得到,甚至連遊樂園也玩兒不成了,小姑娘更不干,拼命掙紮起來:「不嘛,我就要玩遊樂園,我就要小貓衣服,壞媽媽,壞媽媽!你一點兒都不如爸爸好!」
年輕女人一怔,像是被狠狠戳中了什麼,眼圈瞬間通紅。
「等一下。」
看到這裡,殷瀾突然開口。
她走到小姑娘面前,柔聲問道:「小姑娘,阿姨這裡還有好多衣服,不僅有小貓耳朵的,還有小狗耳朵,小狐狸尾巴的,你喜歡哪個?」
小姑娘抽抽噎噎地看著她:「喜歡、喜歡小狗耳朵……」
「那阿姨把小狗耳朵的衣服送給你好不好?」
年輕女人臉色一變,趕忙道:「這位女士,這怎麼好意思……」
殷瀾抬手,制止了她的話:「但是阿姨不能直接送給你,阿姨覺得你頭上的這隻發卡也好漂亮,所以你願意用這隻發卡來交換小狗衣服嗎?」
年輕女人慾言又止。
女兒頭上的發卡是她爸送的,看上去做工精緻,女兒也一直視若珍寶,但那實際上就是網上買的,根本用不了多少錢。
而面前的這對母子雖然表面上和顏悅色,但是他們周身的氣度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能擁有的,他們的衣服哪裡能用一隻發卡換過來?
小姑娘有些猶豫地摸摸發卡,沒有說話。
正當女人覺得她是捨不得爸爸給的禮物時,小姑娘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要是把兩隻發卡都給您,您可以也給我媽媽一件小狗衣服嗎?」
她小臉紅紅,「我也想和媽媽穿親子裝……」
聽到這句話,年輕女人頓時愣住了。
殷瀾也有些愣神,她突然想起來,在一開始小姑娘跑過來的時候,其實看著的是他們兩個人。
大家都以為小姑娘只是單純地喜歡可愛的衣服,實際上,她喜歡的是能和媽媽一起穿的衣服。
「妮妮……」
意識到這個問題,年輕女人心底一酸,眼圈頓時又紅了好幾個度。
她輕輕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對殷瀾說道:「不好意思女士,給您添麻煩了,您的衣服多少錢,我可以買……」
「不用錢。」
殷瀾微微一笑,「我只喜歡這兩隻小發卡,小姑娘,你願意交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