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嵩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燈光下有些琥珀色的瞳孔里,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有啊,就是對我來說太難了。」
「還有什麼比截掉手指頭更難的?」我十分不解,他該不會是來拿我尋開心吧?
顧時嵩搖搖頭,然後正兒八經地看著我答道,「你不懂,身體上的傷有時候是可以用精神上的蜜糖來彌補的。」
我滿頭問號,什麼玩意?
大晚上來給我講哲學呢?
還沒等我說什麼,顧時嵩忽然湊近我,用他尚為健全的另一隻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四目交接,他眼神變得認真起來,「你要是答應和我結婚,我就不在乎失去這一根手指了,你看看,我是為了替你分擔任務才受的傷,不是嗎?」
隨後,我一巴掌就把顧時嵩的手給拍開了,這人果然不是正常人,非要纏著我!
被我拍開了手的顧時嵩,似乎是看出我有些真的生氣了,立馬換上了一副無奈的神情,「我只是想見你一面,從我受傷到現在,你都沒有過問一下我的情況,還和前夫一起去吃飯,我很好奇,你和前夫以及前夫的曖昧情人一起吃飯,不覺得胃口不好嗎?」
顧時嵩的話讓我的生氣變成了錯愕,他怎麼知道我和靳寒南瑜在一起吃過飯?
反應過來後,我才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在那裡吃飯,和朋友一起。」顧時嵩解釋道,隨即靠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托著腮,手肘撐在沙發的一側,眼裡盛滿了疑惑和不解,「為什麼你可以和他一起吃飯,卻不肯接受我?我有那麼差勁嗎?在你這裡我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我和靳寒一起吃飯,只是為了他將調查的結果給我,但是顧時嵩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懷疑。
他並沒有哪裡比靳寒差,節目播出後,大部分人知道了他並不是真正的gay,他的粉絲量也是暴漲,幾乎都是他的顏粉,還有一部分則是被他和孟欣欣之間的冤家互動給吸引,總之現在他挺受歡迎的。
「你今晚來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我反問。
「倒也不是,我是真的想要見你一面。」顧時嵩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舒晚意,我說我是因為你而回國的那件事,是真的,我始終相信我自己算的沒有錯。」
之前他那些神乎其神的說法,我都還記得,但是半信半疑。
信的是他可能真的知道我一些重生的秘密,疑的是他根本不是為了我而回國,只不過是回國後碰到我,恰好發現我和他八字很合適。
我起身送客,「顧時嵩,現在是21世紀,你覺得我會信你說的這些鬼話嗎?你受傷的事情,直接找節目組索賠,你找我是沒用的,已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顧時嵩也很識趣地起了身,對於我無情的逐客令,他臉上露出了挫敗的笑容,「好吧,不過我來這裡也是為了提醒你一下,提防南瑜。」
聽到顧時嵩的話,我感到很驚訝,他和南瑜不是朋友嗎?為什麼現在還叫我提防南瑜?
看到我面露驚訝,他也故意露出了同樣驚訝的反應,「你不會覺得我說過我和南瑜是朋友,是那種很好的朋友吧?」
難道不是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每次顧時嵩和南瑜同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什麼主動的交流互動,確實不像是那種關係很好的朋友。
「你為什麼要我提防她?」我皺眉,雖然南瑜現在對我有些敵意,但也是因為靳寒的問題,其他的事情上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矛盾,甚至現在鄧晶兒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顧時嵩嘆了一口氣,然後趁我不注意就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那動作像極了擼貓。
我剛想要還手,他已經快速地收回了手,臉上還露出了欠揍的笑容,「你答應和我吃頓飯,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不送。」我沒有答應,鬼知道這人會不會騙我,他嘴裡的話有真有假,我不一定分得清。
見我態度這麼強硬,顧時嵩也沒轍了,他只得告訴我一件事,那就是安欣然這次的熱度被壓下來,有一半是南瑜的功勞。
而他的話,也印證了我的某個猜測,我曾經想過南瑜和這件事有關係,只是我覺得她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如果這次是她在暗中幫助了安欣然,那我不得不懷疑之前我上節目的時候,那些滿天飛的黑料,是不是也有她在裡面加持?
畢竟她對我的敵意,已經不僅僅限於口頭,而是付出了實際行動。
我緊皺著眉頭在沙發上重新坐下,而顧時嵩見狀,也不再打擾我,而是一個人默默地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媽從樓上下來了,她張望四周,發現顧時嵩已經不在這裡,便問道,「時嵩走了?」
「嗯。」我點點頭,此時心情很差,不想和我媽說太多。
可是她卻攔住了我,開始和我說起了顧時嵩的好,尤其是上完節目後,顧時嵩gay的疑雲已經散去,現在她和我爸都非常想要我和顧時嵩處一處。
至於合不合適,等到相處以後才知道。
我現在頭痛不已,便甩開了我媽的手,「媽,我現在不想說這些,我先上去休息了。」
「意意,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靳寒!」結果我媽爆炸了,她無比嚴厲地質問我,一改平時的溫和慈善,「你別再騙爸爸媽媽了,你爸今天和南瑜她爸吃了個飯,說昨晚上南瑜和靳寒的約會中,你也在,你為什麼會在那裡?!」
原來我媽也知道這件事,我的心裡「咯噔」一下,感到惴惴不安。
我回頭看著我媽,「媽,事出有因,我以後會和你解釋清楚,」
「你現在就和我解釋清楚,為了靳寒值得嗎?你已經為了他浪費了所有的青春,你已經不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再錯過顧時嵩的話,你會後悔的,我和你爸看人很準,絕對不會害你。」我媽說著說著緩和了一些語氣,又開始耐心地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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