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歡記之青雀于歸 第44章 往事

    測試廣告1    清樂一時跟在風謹和少女身邊，一時又好像附在了那個絕色少女身上，剛剛從雲夢之境出來，現在肯定是自己的神識夢境，說是夢吧，又覺得不像，眼前的一幕幕看起來就是真正發生過的樣子，特別是污於，和上次去到蛇族見到的一模一樣，而且蛇族的各處，與自己印象中的差別不大。燃武閣 www.ranwuge.com

    奇怪的是，清樂始終看不到絕色少女的樣子，跟在二人身邊，每每想要仔細看看少女的樣子，就又附在了她的身上與她同一視角，自己就在那忽遠忽近地飄著。不過，她暗暗記下了「塗山狐族」四個字，怪不得，上次風謹在蛇族看到狐族的舞姬那般異樣，想必是因為這絕色少女的緣故。

    待風謹口中喚出「姑姑」二字的時候，清樂心頭一動，仿佛什麼時候聽到過他的囈語，這個少女竟是君上午夜夢回時所念之人？那麼多個漫長的夜，他是以怎樣一種心情去想念她？清樂心裡一疼，原來君上少年之時，就已經有人早早住進了他的心裡。

    眼睛裡有水氣氤氳，酸脹得心裡發澀。清樂用力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這就是自己的一場夢，有些光怪陸離，不然怎麼可能夢到君上少時的事情？一定是因為太想念君上了，才會把自己與君上共赴蛇族的經歷與平時的日常加工一番，織就了一場迷夢，內心深處是十分眷戀臉上帶著深情的君上吧，才會假想著自己就是那個完美絕色的少女，也只有那樣的女子，才可以讓他深深地凝視吧……

    可能是太累了，清樂陷在神識夢境中久久醒不過來。

    摧心草與酒同服為毒藥，解心草煎水則為解藥。明音見鸝韻將解藥送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送到風謹唇邊，緩緩向他口中倒入，水從他唇角流下，一絲都沒有進入他口中。明音思忖了一會兒，今天已經是第五日了，還有兩日，再等等吧，雖然歡歡公主說君上中了摧心草之毒，但看梅族長的意思，第八日君上便可醒來。明音搖搖頭，放下手中的解藥，退出了房間。

    當初為救清樂，在扶餘山，風謹借流光鼎的時候，護鼎青龍只告訴他若用心頭血來祭，需要調養個百餘年方能恢復，這百年間，每逢月圓便會受剜心之痛，護鼎青龍卻沒有告訴他，若在月圓之夜沾酒，會昏睡七天。事實上，剜心之痛並非只在月圓之夜才來臨，此前便會三五不時地痛上一痛，只是更輕微，而月圓之夜程度最深罷了。

    風謹在墜入神識夢境的時候，往事入夢而來。

    衛瀛的第二世高僧空淨逝去後，鳳虞差點在人間大開殺戒，被風謹和小狐狸攔下，此後五十來年，鳳虞依舊痴痴地尋找衛瀛的下一世轉世，只是久久沒有找到，待她終於找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時，他已經二十二歲了，即將成親。

    此時的衛瀛是東極國國君暮清玄的三兒子祁王暮元繹，是東極國都紫耀城貴女追逐的對象，一身紫金衣衫，一頂金冠，腰間懸著一把七彩寶石鑲嵌的寶劍，兩道劍眉下是清冷的眼眸，微抿的薄唇很少冒出話語，挺拔的身姿走到哪裡都吸引著少女們的目光，但卻沒有人敢上前，一來是他久經沙場，身上有一種煞氣，二來是他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有見到丞相之女付卿卿的時候，他才能微露出笑容。

    祁王暮元繹年少有為，從小就受名將指點，馳騁沙場，將西曜、北坤、南璃國打得不敢來犯，擴大了東極國的疆土。丞相付城為祁王背後的老師，從小悉心提點，並將女兒付卿卿從小定親給暮元繹。但是，暮元繹一直忙於戰事、國事，還得應付朝堂的風雲詭譎、皇室的爾虞我詐，故而一直沒有成婚。

    直到二十二歲這年，國君暮清玄下旨，將國師之女裴如翡許給暮元繹做側妃，不久後完婚，丞相付城不敢揣度皇帝用意，但付卿卿卻深感受到威脅，怎能讓另一個女人搶走元繹哥哥，提前嫁入祁王府，哪怕是側妃也不行。付城自然是心疼女兒的，更是看好暮元繹的未來，便出手對國師之女行了些手段，裴如翡失蹤，暮元繹迎娶付卿卿的事情提上日程，三月後將迎娶付卿卿進王府。

    鳳虞找到暮元繹的時候，就是這樣一番光景。風謹和小狐狸這一次早早趕來，想要幫幫鳳虞。恰逢暮元繹出兵西曜途中遭遇暗害，身受重傷，小狐狸二話不說留下姐姐守著情郎，自己拉上風謹回到妖界向蛇族求藥。

    這一次鳳虞救活了暮元繹，而且逆天而行改了他的壽數和運道，自然鳳虞的命運也悄悄發生了變化。鳳虞與暮元繹的故事糾纏著向前發展，箇中的曲折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總的來說，大勢上還算平靜。

    三年間，風謹和小狐狸相依相伴，邊修煉邊遊山玩水，找到了很多人傑地靈的地方，很快突破了御形境。只可惜，這平靜被突如其來的戰事打破。魔君備啟捲土重來，上次妖魔兩界大戰後，犧牲的各族族長、族老築造的結界才支撐了五十年的光景，備啟來勢洶洶，揚言要報當年蝶休拐走妹妹黛色之仇。

    風謹和小狐狸回到妖界，風謹已是鳥族族長，梅華也已是花族族長，各族年輕一輩的族長都紛紛備戰。蛇族據說少主崖岸已回來，但是一直在閉關修煉，並未繼承族長之位，而是由姑余夫人代為主持蛇族事務。所以，狐族族長是妖界唯一的老輩族長，妖王蝶休自上一次大戰後不見蹤影，自然由他來主持大局。

    各族族長在召集下聚集在塗山軒轅洞，議論紛紛，澄澈撲閃著水靈靈的眼眸，書生氣的臉上露出擔憂：「若開戰，我妖界現在實力不如魔界，單拿備啟來說，你們的父輩尚且戰敗，此時更是無法抵禦，現在唯有想個辦法止戰，拖延時間，然後抓緊修煉，共築結界才是解決之道。」各族族長聽了澄澈所言，點頭稱是。但是能有什麼好的止戰的辦法呢？大家面面相覷。

    「不如……」澄澈一臉正氣：「將我女兒鳳虞嫁去魔界，以聯姻來止戰。」話音剛落，小狐狸面色蒼白，如遭雷擊，父親怎可如此？雖然父親一直並不知道姐姐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因為膽小怕事，就犧牲姐姐。「女兒認為不可。」小狐狸揚聲說到。

    「為何不可？」澄澈疑惑地看著小女兒。「備啟攻打妖界，是他野心使然，讓姐姐嫁去魔界聯姻，未必能阻擋住備啟的腳步，而且還害了姐姐。」小狐狸激動地說。「我也認為不可」風謹隨後開口道，「我妖界不能犧牲一個女子去委曲求全。」澄澈一臉氣急敗壞：「你們懂什麼？六界自有六界的平衡和輪迴，備啟完全占有妖界是不可能的，備啟現在是因為嗜血好戰才進犯妖界，大戰導致生靈塗炭，其實給他一個理由，讓他有利可圖，得到的比通過戰爭得到的更多，他自然會止戰。」「那也不能是姐姐。」小狐狸爭辯到。

    澄澈一臉大義凜然：「與六界聯姻，我不認為有比我狐族公主更合適的對象，而且，我作為老輩的族長，應當為我妖界鞠躬盡瘁，既然建議是我提的，那我只能犧牲自己的女兒。」說著澄澈霧蒙蒙的眼眸中，流下了幾滴淚水。在場各位紛紛唏噓不已，花族與梅華同來的梅歡歡更是感激地看著澄澈，剛才澄澈剛剛提議的時候，她臉色都變了，雖說已與風謹定親，但若妖界主張身份尊貴的合適人選嫁去魔界，她也必定會被當作人選之一，她可怕被推出去聯姻的是自己。

    「可是……」小狐狸剛要開口說話。「沒有什麼可是」澄澈打斷她的話，「各位，其實我已經修書給備啟，提出了這個想法，也已經通知鳳虞回來了。」小狐狸紅了眼圈，風謹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月兒。」溫柔的嗓音響起，一身赤色的鳳虞走了進來，那一雙嫵媚動人的丹鳳眼此時透著幾分平靜，她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小狐狸的髮辮，沒人看見，一朵玉色的小花悄悄落入鳳虞掌心：「父親，我願意為妖界前去。」

    「姐姐……你……」小狐狸捂住嘴巴，哽咽之聲隱隱傳出。「月兒，聽父親的，我願意。」鳳虞垂下眼眸，掩住了自己的情緒。

    魔君備啟答應了妖界的條件，據說他原本是不甘願的，後來鳳虞去了一趟魔軍的營地，不知怎地，備啟竟答應了，迎娶鳳虞，然後退兵，兩界修好，不再來犯。

    夜晚突如其來地降臨了，鳳虞悄悄來到小狐狸的房間，熟睡的少女腮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鳳虞撫上她潔白無瑕的面龐，輕輕地嘆了口氣：「月兒，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要像我一樣，一定要快樂。」夜風嗚咽，像是有人在低低哭泣。

    鳳虞走了，去了魔界，小狐狸呆呆地坐在山間，吹著山風，心裡空落落的：「小謹，你說姐姐為何要去魔界呢？她拋下衛瀛不管了麼？」風謹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沒有說出話來。

    「我知道，爹爹就是一己私慾，當初，他生了我們，我們就是他聯姻六界的工具，現在姐姐做了魔界女主，他覺得面上有光。」小狐狸落寞地說到：「呵，我呢？他又會把我送給誰？」

    許久……風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地傳來：「我不會讓他那麼做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