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原本以為,有了一匹馬,就能逃命。但是沒有想到,他的馬,並沒有跑過宮牆上,士兵的弓箭。
他只覺得 背部劇痛,痛的他像萬箭穿心。原本他還能咬牙堅持,但是一個忍不住,就從馬上跌落下來。
小麗眼前一黑,已經跌落在冰冷的青磚。在恍惚間,他看到了皇后向他走來。
在他沒有一點知覺的時候,守衛皇宮的侍衛們已經把他圍成一圈,長劍已經直抵他的喉間。
這時,他已經沒有了知覺。
皇后一夜沒睡,頭疼欲裂中,忽然聽到下人來報。她的貼身侍女小麗,出宮時被獵殺在宮殿門前。
皇后聽了,眼前一黑,隨即暈死過去。皇后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了,仿佛天塌下來一樣。
皇后暈倒了,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仿佛人間都沒有了顏色。
小麗竟然死了。
皇后的腦海里,仿佛浮現出小麗的各種情景,初次相見時,皇后那時候還不是皇后,只是大都統的女兒,那時候她無憂無慮,仿佛眼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彩色的。
原本她對未來的生活,都是斑斕的。但是沒有想到,因為父親李崖山一次嚴肅的談話,她才知道,要去給太子做側妃。
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要給人當側妃。她一直想做的是正妃啊。
可是,偏偏那時,太子已經有了摯愛,而且還求了皇帝賜婚,迎娶了太子妃。
這時候的太子,是那麼的耀眼。可是沒有辦法,他的眼裡還有一個人。
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孤獨。是小麗一直在她身邊,當作侍女一樣的陪伴。
後來,那個女人懷孕了,而且和她的產期相近。
她當時的心裡是憤恨的,但是父親一再叮囑,不能對懷有身孕的太子妃下手,到時候,所有的眼睛都會盯著這個側妃。她一忍再忍,沒有想到,竟然同一天發動。
終於那個女人,竟然難產,皇帝選擇保了小,生下一個男嬰後,產後大出血,終究含恨而去。
雖然悲涼,但是給李家的女兒創造了一個多好的機會,終於從側妃熬成了太子妃。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生了三天,差點要了她的命的,竟然是一個女兒。
太子妃只能有嫡子,怎麼可能會容下一個女兒。
那時候,是小麗從宮外,用竹籃子帶進來一個男嬰。
這個孩子長的可真好看,一見到太子妃就笑。
可是,因為這個男嬰,就要捨棄十月懷胎的女兒,她終究是捨不得。
在萬般無奈之下,是小麗抱走了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女嬰。
原本以為,這個男嬰會成為大越的太子。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太子登基之後,竟然不顧李家羽翼的反對,竟然立下了先太子妃生下的兒子,為太子。
雖然她作為李家的女兒,被冊立為皇后,但是她撫養長大的孩子,終究是二皇子。
多好聽的稱呼,二皇子。就因為有個人,生在他的前面,就能稱呼為太子。
而這個二皇子,還是用自己的親生女兒換來的。
多少個夜裡,皇后時時自責,流淚到天亮。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她的苦無人訴說,也只有小麗陪伴在身邊。
更可悲的是,自從先太子妃死後,登基後的皇帝,始終疑心是當時的側妃,也就是現在的皇后,害死了當時的太子妃。皇帝只要心裡想起這個事,就會在夜裡招皇后來侍寢。可是,每次都讓她跪在內殿,從來沒有讓她撫摸過一次龍床。
每當她跪的膝蓋酸軟,聽著龍床上傳來的曖昧之音。皇后的心裡如同刀絞。
她只能盼望著,早點天亮。
可是每次,天都亮的那麼遲。
皇帝每次朝中有煩心事,或是李崖山大都統,又舉薦了什麼新官員。皇帝在朝堂不會說什麼,但是回到了後宮,就讓皇后難堪。
每次李家的人到後宮中,來探望皇后,每次母親帶來的都是同一句話。多生幾個皇子,好給皇家開枝散葉。
那意思很明白,就是皇帝看不上二皇子,皇后還可以多生幾個皇子,總有一個能入了皇帝的眼睛。入了眼,就有機會當上太子。
李崖山大都統的外孫,要是能當上太子,這是對李家多大的榮寵。
至少,能保李家三代人不倒。
可是,都盤算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誰能想過她在後宮裡過的什麼日子。
看著光鮮罷了。
過了許久,李家見她的肚子沒有動靜,流水樣的補藥送進了後宮。還有那江湖的名醫,都從四處搜羅來。還夾雜著不少的江湖術士。
知道的是皇后求子心切,不知道還以為皇后得了重病,要死了似的。
可是即使如此,李家費勁了心思,也沒有如願,皇后也沒有懷上一個孩子。
李家只知道吃補藥,但是沒有想過,一個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這些年來,皇帝也任由李家折騰,即使看到皇后吃著一碗碗的苦藥,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個字。簡直就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這齣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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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苦,也只能自己吞下。
這麼多年來,皇后用僅有的體面,來維持著自己的尊嚴。
這些年,也只有小麗小心的陪伴在她身邊。
她哭的時候,給一個肩膀。
她笑的時候,給一個果子。
有時候,皇后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好,如果當時在護國寺的後院,她下定了決心,要和小麗私奔,去浪跡天涯,做一對尋常夫妻。或許,她的日子不會這麼艱難。
這麼多年來,她也時常思念自己的女兒,可是小麗從來都沒有讓她們母女見一面。
沒有想到,現在她的女兒死了,小麗也死了。
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皇后昏倒在鳳床上,宮裡簡直是要亂了似的。太醫們進進出出,宮女們不是拿著帕子,還是端著水盆,到內殿裡,不斷的送進去。
太醫說了,皇后這是心悸,並不是有孕。只需要不停的擦拭額頭和手掌心,就可以。
等皇后醒來,或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這殿堂里,都在等著,要是皇后沒有法子醒來,還不知道會迎接什麼樣的命運。
陪葬?還是發配到其他宮殿裡?
不知道。
這時,只有一個人,偷偷的跑出了內殿,正是皇后的嬤嬤,段嬤嬤。
段嬤嬤是皇后的奶嬤嬤,只有她知道,要是小麗被侍衛抓了,這皇后宮殿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她之前說了多少次,奉勸皇后,把小麗送出後宮。可是皇后偏偏不聽,無論怎麼樣,都要把小麗留在身邊。
皇后執意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撼動。
段嬤嬤奉勸的口乾舌燥,最後也只能萬般無奈。
皇后娘娘最後淚眼婆娑說道。
「我的身邊只有你們兩個人了,要是再沒有了小麗,我已經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段嬤嬤知道皇后心裡的苦,終究是無奈的放棄了。
確實如皇后所說,這皇后的寶座,看著光鮮盡此。
皇后的母家,李崖山大都統的府邸,心裡只有李家的世代榮寵,根本沒有人關心皇后的死活。
皇后說的也對,她就這麼點樂子了,要是沒有了小麗,這日子還能怎麼活。
雖然皇后的宮殿,現在亂做一團。但是段嬤嬤依舊沉著冷靜。有些事,也只能她去做。
段嬤嬤在一個小太監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小太監已經接過了銀子,急忙向殿外走去。
現在這個小太監,至關重要。
過了許久,皇后悠悠醒來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我還活著嗎。」
段嬤嬤淚眼婆娑。
「說的什麼傻話。」
皇后的兩隻眼睛裡,空洞的沒有一點神色,黯淡的仿佛沒有星星的夜晚,漆黑一片。
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這時,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在段嬤嬤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段嬤嬤聽完,神色大變,渾身發抖。
她看了一眼皇后,但是終究沒有把該說的話,說出來。
這時,皇后緩緩問道。
「怎麼了。」
段嬤嬤見隱瞞不住,才秉退了宮女和太監,低聲說道。
「娘娘,有個事,你要知道。但是,你聽了要挺住。」
皇后淡淡的說道,仿佛要死了一般。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悲痛的。你說吧。」
段嬤嬤遲疑的看了一眼皇后,過了一會,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才說道。
「小麗沒有死。」
皇后的眼睛裡,瞬間就有了光,她半坐起身子,緊緊的拉著段嬤嬤的手,急忙問道。
「嬤嬤,你說的是真的。」
段嬤嬤的眼睛裡都是淚,接下來的話,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說,她怕說出來,皇后會死。
皇后已經看出來了,段嬤嬤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急忙問道。
「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出來。別讓我著急。」
皇后此時已經忘記了,她平時從來不說我,用的是哀家,或者本宮。
段嬤嬤見皇后這麼心急,也不想再隱瞞她,只能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小麗都招了。」
什麼,竟然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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