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戰風哽咽著搖了搖頭。過了一 會,才微微抬起了頭,緩緩說道。
「祖母,這事為什麼不早說。」
寒老夫人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由的看向了遠處,才說道。
「孫兒,這件事我原本不想提起,你這一身的書生意氣,我就怕會闖出什麼亂子來。如今,不和你說,我就怕家裡出亂子。
寒戰風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抹了把眼淚,才說道。
「祖母,我錯了。」
寒老夫人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才說道。
「戰風,祖母的好孫兒。你想回京城,祖母也想回。可是,我們如今回不去。就只能安心在這裡活下去,這個道理,你懂嗎。」
寒戰風點了點頭,羞愧的說道。
「祖母,我懂。我再也不犯混了。」
寒老夫人才點著頭,說道。
「好,好。只要我們一心,寒家就有出頭的日子。哪怕祖母看不到了,還有你和戰雲戰堂,若是你們回不去,我們還有滿書滿義他們這些兄弟。」
寒戰風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只要下定決心,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寒戰風從祖母的屋子裡出來,已經很晚了。祖母說的很對,如今的寒家,要是從倫理 上來說,本應該是他操持這個家。把這個家撐起來。大哥不在了,老二來頂上,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可是,如今是讓老四和老四媳婦,把這個家撐了起來,他們毫無怨言,而且把這個家過的越來越好。
這已經是難得了。
寒戰風回到屋子時,二嫂嫂已經讓孩子們睡下了。她已經猜測到了,祖母為什麼會在夜裡,把寒戰風叫到她的屋子裡。
從寒戰風痛哭的那一刻,二嫂嫂也斷了和離的心。只要能改過,都是好的。她現在全心,就是把日子過好,把孩子帶好。
屋子裡,此時只留了一盞燈。即使如此,依舊非常亮堂。
寒戰風看著在等他的二嫂嫂,低聲說道。
「孩子們都睡下?「
二嫂嫂點了點頭。寒戰風已經看出了,這是想給他在孩子們面前,留下些面面。
「戰風,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寒戰風點了點頭,說道。
「我不怕吃苦。」
二嫂嫂的眼淚,流了下來,這句話,她從流放,一直等到現在。
二哥哥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道。
「睡吧。如今的寒家,不止我們要努力,還要多幾個孩子,希望才更大。」
二嫂嫂點了點頭。這個觀點,她是認同的。
…………………
…………………
寒戰雲去了後院,如今的後院裝了太陽燈,十分的亮堂。那十間暖棚,每間屋子,都是亮了三盞燈,簡直成了白晝。
陳阿川和鄭耀祖住的屋子,只有一盞燈亮著。此時,他們已經醒來了。
他們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很多,至少在臉上,能看到了一絲血色。晚間的時候,小青餵他們喝下了一碗粥,整個人的氣色,就更好了。
寒戰雲進了屋子,他們齊齊喊道。
「主帥。」
聲音雖然不如往日洪亮,但是已經能看出往日的威風。這兩位,可都是昔日他麾下的大將。
聽到這聲主帥,寒戰雲就知道,他們的身子,用了紫紫的藥,恢復的很快。就憑藉這說話的勁頭,他就再也不用接尿了。
寒戰雲雙手下按,走上前去。
「躺著,都好好躺著。」
他看到桌前的茶壺裡,還微微冒著熱氣。想必小青剛剛來過。
寒戰雲隨口問道。
「你們要喝水嗎。」
二人剛吃過粥,此時的腸胃是溫潤的。連連說道。
「主帥費心了。我們不喝水。」
寒戰雲微微說道。
「你們不要和我客氣,我們依舊都是兄弟。」
二人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主帥,我們哪裡會客氣。」
「以後,你們就不要喊我主帥了,畢竟我們寒家是流放到望山屯的。在這望山屯,沒有了主帥,只有寒戰雲。」
二人的眼睛裡,頓時都有了黯淡之色。
曾經在沙場威風凜凜的寒少將軍,讓敵人聽了名字就聞風喪膽的寒少將軍,如今就蝸居在這小小的望山屯,怎麼不讓人心寒。
可是,皇命難違,也只能接受。
陳阿川自幼困苦,他已經接受了現實,低聲問道。
「那不讓喊主帥,又能稱呼什麼。」
鄭耀祖也看向寒戰雲,等著他的答案。
寒戰雲想了想,按照當今的情況,他連一個草民都不如。草民還能有個自由身,可是他如今是官犯,還是被全家流放的。於是,嘆了口氣,才說道。
「既然在這望山屯,我們又能相聚,這就是我們的緣分。你們來了,估計也會在家裡常住。不如這樣,我在家中排行老四,你們要是不嫌棄,就喊我一聲四哥。」
四哥。
陳阿川和鄭耀祖從來沒有想過,還能和主帥稱兄道弟。即使在軍中,浴血奮戰時,也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有這樣的機會,還是寒戰雲自己提出來的。於是齊齊喊道。
「我們,見過四哥!」
寒戰雲回應了一聲,心中感慨萬千。可是,為了寒家人,他終究要說出,他和祖母最關心的那句話。
「你們到望山屯來,是為何而來。」
陳阿川和鄭耀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決定不再隱瞞,說出隱藏在心裡的秘密。
「四哥,我們這次冒死來到望山屯,是因為我們在邊境時,找到了大哥。」
寒戰雲聽到大哥,臉上頓時都是悲憤,過了一會,他才說道。
「你們能找到大哥的墳,也不奇怪。那天下著大雨,大哥死了以後,我埋的匆忙,就在墳前立了個木牌。用隨身佩帶的刀,刻下了大哥哥的名字,就當是墓碑了。」
陳阿川連忙問道。
「四哥,那天大哥掩護你。你是不是衝出去,夜裡又返回了戰場,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大哥,以為他死了,就把他拖到周邊,找了個地方淺淺埋了。」
寒戰雲聽了,實在是驚奇。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事,並沒有告訴別人。怎麼陳阿川會知道這些。他上前按住了陳阿川的肩膀,急忙問道。
「快說,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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