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陰天。
江年站在家門口,糾結要不要帶傘。
幾百克的傘放入書包,屬於不可承受之重,更關鍵的是他想賭一把。那種一發入魂猜中的感覺,很潤。
與天斗,其樂無窮。
抵達教室時,班上沒幾個人。
早讀還沒開始,馬國俊大胖子背著小包從教室外面進來了。一進門,看見江年臉上頓時露出了猥瑣笑容。
「哎,江年。」
馬國俊放下書包,走到他桌前道。
「你知道昨天於同傑的書被誰拿了嗎?」
「誰?」
「壓根沒人拿,被五樓一個文科班的扔出窗外去了。」馬國俊笑得像一朵花,中指頂了頂眼鏡,再度笑出聲。
「聽說是那人考差了,心情不好,又被他的書絆了一跤。樓下阿姨看天上掉書,以為是學生不要的給撿走了。」
聞言,江年抬頭。
「那他全找回來了嗎?」
「那哪能啊,天女散花,哈哈哈。」馬國俊直樂,「聽說只找回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不知道去哪了。」
江年也樂,不過九點就要考理綜,樂不起來。
「再看看吧。」
馬國俊聽著江年那沉穩得如同老幹部一般的話,沒榨出該有的情緒反饋。心情跟打飛機寸止似的,有點不上不下。
於是胖寶寶回到座位,打算等會和李華分享。
不一會,張檸枝來了。
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後江年桌上又多了一盒果粒奶。
江年盯著果粒奶發了一會呆,想著是不是喝張檸枝的飲料太多了。得找個機會還回去,請她吃東西之類的。
他現在也不缺錢,只缺成績,畢竟是實力至上的教室。
複習了一會,上早讀了。
茜寶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入三班教室,進去一秒就退出去了。
她站在教室門邊,捂著鼻子道。
「開窗開窗,你們班這是什麼味啊?」
林棟有些尷尬,他昨天洗澡衣服是陰乾的,有一股淡淡的水臭味。都怪宿舍陽台內置,衣服全挨在一起。
室友也是純純一群懶比,幹了的衣服也不收。導致自己衣服沒幹,短褲也沒幹,一氣之下,他乾脆就沒換。
內褲多穿兩天也沒事,反正別人也不知道。
比起自己,曾友更離譜,狗日的洗衣服用腳踩。倒一點洗衣粉就開始上腳了,一邊看小說一邊踩。
而且同一個宿舍,林棟模糊記得曾友內褲也沒幹。指不定這一刻,曾友就在空檔滑行,穿著牛仔褲玩空檔。
yue了,下頭男。
嘩啦啦,窗戶全都打開。
茜寶捏著鼻子進來了,看著稀稀拉拉早讀的學生。她穿著一件針織外套,一邊在班裡轉圈,一邊叮囑道。
「現在還沒到冬天,沒事多開開窗通風。」
數學考完了,壓力小一半,江年的情緒也沒昨天那麼緊張。
他看著茜寶路過,轉頭問張檸枝。
「哎,我身上有味嗎?」
張檸枝聞言下意識靠近,只聞到了一股洗衣粉的氣味。
「沒有。」
她繃著小臉,還有半句話沒說。除了洗衣粉味外還有一種特別的香味,不是用鼻子聞的,純粹靠感覺。
無法形容那種味道,有點.好聞。
「哈哈。」江年樂了,「那我聞聞你的?」
「不不不!不要!」張檸枝臉一紅,往旁邊躲了躲。
江年習慣了整天跟徐淺淺有來有回激烈交鋒,一到教室,發現同桌怎麼跟人機一樣,簡直是弱得可怕。
有一說一,就張檸枝這樣的,江年能騙她清清白白生五個。
不過在鎮南,結婚生孩子這種話題沒什麼人感興趣。
因為某些傳統習俗。
八點十五分左右,班級開始躁動。
江年起身收拾東西,他看向張檸枝,枝寶也在收拾。
他原本想說等考試結束了請她吃東西,但又怕影響她今天的考試。想了想乾脆擱置,打算下午考完再說。
班長也早就走了,江年甚至沒發現她什麼時候離開的教室。
由於理綜考試也很重要,照例,他沒有去串考場。而是老老實實待在考場裡,默默回憶著昨晚看的題目。
鈴鈴鈴,考試結束。
停筆的一瞬間,江年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大聯考還剩下最後一門英語,但對於此刻的他來說,考試已經結束了。
理綜能做的都做完了,不知道能有多少分。
他自認為發揮不錯,或許能上兩百二。這個目標對於學霸來說有點低但對於他來說,算是野望。
考試散場時,路上沒看見李清容,他忙著去吃飯。
真的餓。
可以不看美少女,真的不能不吃飯。
考理綜一直趕時間,差點把腦子給燒了。一邊做題一邊頻繁看鐘的狼狽模樣,像極了尿頻尿急的老登。
午休,江年沒什麼好複習,站在走廊那玩手機。
「嘿!」陳芸芸隨機刷新。
「嚇死我了,你這從哪冒出來的?」江年心有餘悸,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但他覺得應該拍罪魁禍首的。
「走廊那過來的,看你玩得那麼認真,就忍不住.嚇你一下。」陳芸芸手背在身後,笑嘻嘻問道。
「昨天怕打擾你複習就沒問,所以.你考得怎麼樣?」
江年以前對她初印象,大概就是那種性格活潑的美少女。但又不是那種驚艷的類型,有種小家碧玉的美。
如今仔細打量,發現陳芸芸確實挺耐看。
典型的南方少女,鵝蛋臉,眉清目秀。鼻尖小巧,嘴唇偏薄,透著健康血氣的淡粉,眼睛帶著幾分靈氣。
陳芸芸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轉過頭去。
「你看我發.發什麼呆啊?」
「怎麼,多看兩眼還收費啊。」江年瞥了她一眼,「考得還行吧,刷題一個月攢的經驗,兩天清空了。」
陳芸芸:「.你這是什麼說法,攢的清空,總感覺怪怪的。」
槽點太多,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然收費啊,今天的朋友費交了嗎?v我五十。」
滴滴,陳芸芸手機震了一下。
「不是,你還真給的啊!」
她臉一紅,連忙把錢退回了江年,小聲道。
「我開玩笑的。」
「知道,請你喝奶茶的。」江年看了她一眼,「多虧你借給我的數學四五十套,考數學我看到原題了。」
「不用啦,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陳芸芸擺手拒絕。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那下次直接請你去奶茶店吧。」江年道,「隨便你叫幾個人,打打牌之類。」
陳芸芸有些猶豫,「那太花錢了。」
「行,那就單請你吧。」
「單單單?」她頓時緊張起來了,那不是等於約會嗎,奇奇怪怪的,「就我們兩個啊?那不是.」
「放心,不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如果你不誘惑我的話。」
「啊??!!」陳芸芸懵了。
江年神色如常,「比如邀我打王者什麼的,我剛戒掉沒多久。」
陳芸芸有些無語,她感覺自己在江年面前,被他耍得團團轉。原本以為自己挺健談的,和誰都能聊幾句。
現在發現,是沒碰上社交恐怖分子。
江年這種人.有點難評價。
下午英語考試前,江年溜溜達達跑到了李清容的考場。
於同傑沒來。
傑尼龜大概還沉浸在失去一半書的痛苦之中,這書讀了還沒一半,課本和複習資料沒了一半。
「班長。」江年坐下。
李清容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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