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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看來的目光,心中不僅沒有恐懼反而更加自信了幾分。
劉曄緩緩出聲:「謀取豫章太守之位,必須在豫州刺史府和屯騎營任選其一,不可首鼠兩端」
「屯騎營是西園兵馬之一,代表著朝廷。若投靠他們就算最後剿滅了葛坡獲得了軍功,想要得到豫章太守之位也會生出許多波折」劉曄說到這裡的時候,略微有些苦澀。
但時局如此只能正視這個事實:「可若投靠豫州刺史府,反而會如魚得水」
稍微停頓了一下,劉曄繼續說著。
「其一、豫州刺史一方皆是地方兵馬」
「其二、地方兵馬大多受世家豪族影響」
「其三、爾等前來是尊奉廬江太守之命」
說到這裡劉曄的目光看向賈念:「僅僅只說以上三點,我想便足以了」
「世家豪族大多彼此聯姻,人脈盤根錯節,於我而言確實如魚得水」賈念感慨。
看來自己身上的世家身份所帶來的無形好處十分之巨。
「押運糧食和豫州刺史府又有什麼關聯?」賈念詢問。
劉曄說著:「這汝南城內,可有人願意押運糧食狂奔四十里?而且屯騎營和豫州刺史府的人彼此看不順眼,若到了屯騎營中,豈不是要受折辱?」
「若此時你們請命,必然會獲得豫州刺史府上下的好感,在屯騎營折辱越多,無形的好處便會越大」劉曄說到這裡再次停頓了一下。
重新理順思路,對著賈念詢問:「就是不知你是否能忍受屈辱了」
「假若這些屈辱能換來豫章太守之位,那便不算什麼」賈念語氣堅定的說著。
劉曄露出讚許的目光:「你能如此想,那在好不過」
「這一戰屯騎營會勝嗎?」賈念忍不住詢問。
劉曄搖了搖頭:「不知」
「葛坡黃巾並非易於之輩,雖然屯騎營是我大漢的精銳,但面對三萬黃巾恐怕也非敵手。而且戰事變化多端,誰又能在勝負未分之前斷定勝敗之事」劉曄回復。
鄧當認不出插言:「假若此戰屯騎營大勝,上書朝廷詆毀豫州刺史,那麼我等豈不是有過無功?」
「朝廷?」劉曄露出複雜的神色。
站在劉曄身後的劉畢不由得在心中一嘆,但並未出聲,而是靜靜的等待著。
深呼一口氣,劉曄解釋:「朝廷的根基在何方?」
「陛下的旨意能罷免屯騎校尉也能罷免豫州刺史,但卻無法殺盡豫州世家」劉曄說著。
眾人聽到這裡,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就算此戰無功又能如何?只要此舉討好了豫、楊等州的世家,哪怕身上毫無軍功。憑藉著這份苦勞,也能為你們拿到豫章郡太守之位」劉曄的語氣十分堅定。
自從光武帝中興漢室之後,這天下說到底還是世家豪族的天下。
討好世家,絕對要比討好一名將領更為有益。
賈念顯然比他們想的更多:「勝敗都是屯騎營和豫州刺史之事,我等只不過是尊奉廬江太守之命,前來馳援的援軍而已」
「屯騎營勝,那是大漢之福。屯騎營敗,那是屯騎校尉鮑鴻之過」賈念的語氣格外堅定。
劉曄見賈念想通這些事情,滿意的點了點頭。
「若有機會,我會主動請命,押運糧食前往屯騎營」賈念對著劉曄說著。
劉曄回覆:「我如今在豫州刺史府中歷練,倒也可在此事上出力一二」
「如此便有勞子揚了」賈念說著。
劉曄點頭,正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從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踏踏踏……
一人騎著戰馬疾馳而來,後面還跟著兩名身披盔甲的騎兵。
「前面可是皖縣賈氏、皖縣縣令、巢湖長賈念」
聲音從前面飄來,三匹戰馬隨即停止。
賈念見來人的容貌,連忙迎了過去:「世兄」
「看來為兄來遲了」陸績帶著身後的兩名騎兵翻身下馬。
手中的韁繩被身後的士兵接過,陸績的目光看向劉曄,突然一笑:「想不到子揚也在這裡」
「對了、你們二人是好友」陸績臉上的笑容更加濃厚了幾分。
說完目光看向賈念:「家父已經在城中等候,你便隨我一同前去」
「至於這些兵馬,便安置在城外廬江軍營處」陸績說著。
劉曄見陸績的架勢,於是插言:「豫州刺史府中還有公文需要處理,在下先行告辭」
「恩」陸績應了一聲。
賈念和劉曄互望,暗暗點了一下頭。
劉曄隨即帶著劉畢,轉身往汝南城內走去。
「此等漢室宗親少和他們來往」陸績見劉曄的背影說著。
賈念泛起不解的目光。
「太常劉焉前往益州上任,結果第一件事情就是截斷蜀道,行割據之事。此乃非常時期,切不可和那些皇親有所關聯,要不然今後的仕途堪憂」陸績諄諄叮囑。
賈念岔開話題:「世兄所言在理,只是我和子揚是君子之交,此時又怎麼能疏遠他」
「是為兄失言了,賈弟莫怪」陸績聽見賈念的回覆,順口說著。
兩名騎兵上前一步:「將軍」
「帶賈將軍的部屬前往我廬江軍營修整」陸績吩咐。
兩名騎兵回覆:「諾」
「鄧當、甘寧,你們率領眾將士和他們一同前面廬江軍營修整」賈念對著兩人吩咐。
甘寧、鄧當躬身一禮:「是」
緊接著跟著那連忙騎兵轉身,往一處方向大步走去。
密集而又厚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陸績看著這些背影忍不住讚嘆:「難怪賈弟能吞巢湖滅陳策,看來麾下將士頗為得力」
「只是有些勇武之力而已,和廬江守軍比起來還相差甚遠」賈念客氣的說著。
陸績看向賈念,意味深長的一笑。
「我們乃是世交,你說出此言是否有些生疏?此等兵馬盤踞在小小的巢湖以及皖縣豈不是有些可惜?」陸績說著。
賈念好似聽出了什麼:「那世兄的意思?」
「什麼意思?」陸績含糊了一下,隨後閉口不言。
賈念見狀也不追問,心中卻不由得大定。
看來這豫章郡太守之事,已經成了一半,生下來的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直接翻身上馬,賈念一拉韁繩:「莫讓世伯久候」
「世兄、我等趕赴城內如何?」賈念催促。
陸績也翻身上馬:「理應如此」
隨後拍打馬背,往如南城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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