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到底多好看,這肯定沒定論。
他有點顯得瘦弱。
眉眼也並非是那種一看令人驚艷。
但他弄得乾乾淨淨,換上一件好的衣衫,他站在任何一個長得好看的少年旁邊也不顯得丑。
不會讓人一下子比下去。
平時他很安靜,笑起來有點壞壞的。
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似乎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這很討女孩子喜歡。
陰十娘就覺得這人哪怕沒有這麼高的修為,也必定很有女人緣。
但等到顧留白遭遇很強大的敵人,或者面對一般人無法解決的困境時,他的氣質就會變得截然不同。
用容秀的話來說,那就是這味太正了。
是少女憧憬之中的樣板。
那種氣度,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是沒有的。
看過之後,便很難讓人忘記。
哪怕根本見過顧留白,哪怕也並沒有最終確定顧留白修的就是那種法門,但僅憑著一些零散的軍情,僅憑著那太史局官員厚厚的一封信,上官昭儀每夜真氣導致慾火焚身的次數便多了很多次,那修行時更是不得了,隨著真氣自然出現的觀想圖裡,那挑逗她的對象,眼睛都是發綠的。
段艾和江紫嫣倒是不留痕跡。
只是兩個人最近似乎都喜歡洗澡,洗澡的時間也變得略長,因為要刻苦修行練劍,指甲也都剪沒了。
王若虛對裴雲蕖佩服得五體投地。
高英傑帶著幾個寂台閣的暗探很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他進行了誠摯的道歉,甚至還帶來了一些略表心意的禮物。
不過裴雲蕖倒是也沒有自己笑納這份功勞,她不動聲色的對王若虛透露了一點消息,寂台閣這件事大體還是綠眸搞定的。
王若虛激動不已。
那傳說中的綠眸,果然在幽州。
人生若能像綠眸,一劍鎮一城,當死而無憾。
這樣的人物,竟然還出手照拂自己,真的是回去都可以吹一年。
這一趟沒白來!
感動之餘,他差點就直接和裴雲蕖說,自己其實和一些大食人還有聯繫,但想想這屬於節外生枝,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裴雲蕖是按照顧留白的要求,特地和王若虛提了綠眸,他現在還想讓外界形成一個固定思維,那就是黑沙瓦那個少年眼珠子是綠的。
顧留白坐在了齊愈的面前。
「安興公主給你傳了一封密件?傳信給你的人我恰好救下了,我便好奇密件的內容,不知是否方便告訴我?」
「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隱秘。」齊愈道:「主要是告訴我,可能那個黑沙瓦的綠眸少年會到幽州,如果他到幽州,讓我試試能否轉達一下她想要結交的意思。」
「!」
顧留白無語。
這才哪到哪,自己已經成了長安許多人眼中的香饃饃。
「就這?」他很是無奈的說道。
「這是一等一的大事。」齊愈笑道,「若換了我是安興公主,有如此舉足輕重的人物,我必定也要設法保持聯絡。」
「那安興公主什麼來頭,她怎麼能夠差使你?」
齊愈倒是猶豫了一下,但想著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他倒是也隨即豁然,道:「她母親是我師姐。」
顧留白微微一怔,他倒是沒覺得皇宮裡的妃子不能是強大的修行者,只是即便是有著這樣的師門關係,按理而言,宮中的女子也不應該和至關重要的暗樁保持聯繫。
齊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我那師姐修為不錯,但不懂得奉承人,她在皇宮裡頭,應該算是混得最差,最不討皇帝喜歡的那一檔,安興公主極有可能被送往番邦和親,所以她在過往三年裡頭大致都熟悉了我們這些暗樁,只是平日裡和我們聯絡,也是通過宮中的暗線,信件內容會被嚴格查驗。」
顧留白微微皺眉,「那她這不怕遭受嚴厲責罰?」
他現在是徹底明白了,這安興公主便是裴雲蕖口中的那種倒霉孩子。
在大唐對外作戰不利,或者需要借用一些外域的力量時,和親是最常見的手段。
送出去和親的公主境況大多很悲涼。
一是生活環境和習俗和長安有著太大的差別,二是自己的夫君根本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有些國度本身就是強者為君,甚至是兒子當了皇帝,那之前皇帝的妃子他都可以笑納,有的被送出去和親的公主這兩年跟了一個男人,過了兩年又被另外一個男人占為己有,更有甚者,一生之中換了五六個夫君,最後甚至被賞賜給部下。
但這些倒霉孩子所擔負的使命卻不比那些邊軍將領少。
很多不僅要安撫住這些外邦王國的情緒,還兼備一個密探的功能,要將許多對大唐有用的軍情暗中傳遞迴長安。
安興公主被提前安排和這些暗樁熟悉,顯然就是要她時時傳遞重要軍情回來。
但大唐皇帝和他手下的權臣對她這種人管理也極為嚴苛,她的母親,她的其它親人,就像是被囚禁在長安的人質。她本身的所作所為,一定要完全符合規矩。
這種私底下托人送信給齊愈,那肯定是明知故犯,嚴重違規。
齊愈嘆了口氣,「她敢這麼做,就說明她應該馬上就要被送出去了。」
顧留白明白了。
對於安興公主這種妙齡少女而言,應該也是根本不想離開長安,不想被送出去和親。
她馬上就要被送出去了,哪怕這種事情被發現,那她有可能已經離開長安,或者皇帝和他的權臣們哪怕很快發現,極為生氣,一時半會也來不及再換一名公主出去。
不至於直接將她下獄。
沒有帶來很嚴重的後果的話,應該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忍了。
「對於她和親的對象,有沒有猜測?」他心中一動,想到一個可能。
齊愈認真道:「如果讓我猜,八成就是吐蕃。」
顧留白點了點頭。
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老暗樁對於局勢的看法都差不多。
過去十年裡,大唐對吐蕃一直沒什麼辦法。
除了最近的黑沙瓦,之前大唐和吐蕃的交戰,是打一場輸一場。
黑沙瓦一役,吐蕃是吃了大虧。
但大唐帝國也沒有能力打過去。
大唐帝國對於這種沒有能力直接過去滅掉的敵國,在過往一百年的時間裡,所用的對策都是一樣的,乘著你覺得大唐帝國不好欺負的時候,送你個公主,以後咱們都是一家親了,一起打外人吧。
按照這種尿性,乘著吐蕃吃了大虧,和談送個公主過去,那大唐帝國就能獲取到更多利益。
哄好吐蕃,不只是可以少費些人馬和吐蕃廝殺,而且還可以利用吐蕃阻止大食的東擴。
贊卓正值壯年,他的兒子們年紀很小,那這安興公主的和親對象,有可能就是贊卓?
如此說來,他倒是覺得和這名安興公主保持聯絡是有必要的。
「你有沒有興趣去安興公主身邊?」顧留白思索片刻,認真問道。
「能安排的話,這我倒是可以啊,至少我師姐會很高興。」齊愈眼睛一亮,卻是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身邊黏著他的大食女子,「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想。」
琴香頓時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個大嘴巴子,然後怒氣沖沖的嘰里呱啦。
顧留白笑了。
這大食女子是說,你這個狗日的齊千山,別想把我甩了,你去哪去哪,去長安我也去長安,去吐蕃我就去吐蕃。
齊愈被打得呲牙,但卻是笑得燦爛,道:「我這不是怕你被人誤會成大食細作嘛。」
顧留白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會安排,贊卓應該不會虧待你們。」
齊愈挺滿意。
琴香的眼中頓時出現了感激的神色,她對著顧留白又按照大食禮節行了一個大禮,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意思是多謝,今後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一定鼎力相助。
顧留白忙得連軸轉。
剛走出齊愈修養的這間屋子,整天精力旺盛到處亂跑的周驢兒就笑嘻嘻的跑到了他跟前。
「十五哥,我現在能讓五個老鼠排隊了。」
他先得意洋洋的說了這一句,接著才道,「我太奶奶讓陳屠過去幫忙了,她說你若是得空,就趕緊去見她一面。」
鄒家的老宅里,鄒老夫人看著安靜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鄒勝川。
陽光從窗欞間透入,有細微的灰塵在陽光里安靜的飛舞。
鄒老夫人有種錯覺,時光就好像倒退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她還年輕的時候,她的這個孫子,也曾經做錯事情,這樣安靜的站在她的跟前。
「我不是為我謀什麼利益。」
「我就愛喝些濁酒,愛和街坊鄰居掰扯幾句,愛走在這街巷之中,隨時都能走入其中的一家去蹭個飯,我沒什麼大志向。我只想鄒家能繼續宅這片土地上綿延下去,我也只希望這些老宅子,在我閉眼的時候,它還在。」
同樣,和年紀很小的時候一樣,犯錯的鄒勝川也並不認錯。
看著他鬢間的白霜,鄒老夫人有些感慨的抬了抬頭,說道,「你說的這些,難道我不知道麼?」
鄒勝川沉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然後道:「那您為何寧可犧牲鄒家,也要保全鄒嘉南?」
鄒老夫人帶著唏噓,笑了起來,「那是糾纏鄒家的天命啊,你覺得避得開嗎?你覺得憑藉我們鄒家,就能擺脫那些佛宗的高僧都覺得擺脫不了的天命嗎?」
「你不妨換個想法,保全他才能保全鄒家,才能保全你所珍惜的一切。」
鄒老夫人看著再度陷入沉默的鄒勝川,語氣和年輕時一樣嚴厲了起來,「而且他是鄒嘉南,是鄒家的骨血,你要明白,我們鄒家之所以有今日之基業,都不是為了犧牲鄒家的某個人換來的。相反,是我們鄒家在堅守我們的處世之道之後,才積累出來的。」
「不管他是不是佛子,他是你的侄子。」
「你想讓他死,首先便不符合鄒家的處世之道。若你父親還活著,他一定會親手打你。」
「鄒家的處世之道沒有了,鄒家也就沒了,鄒家的處世之道在,哪怕這些宅子,哪怕鄒家積累的財富都沒了,今後還會有。好多門閥世家得勢的時候不知道比我們鄒家根基深多少,但他們連自己人都傾軋,敗落得就極快。」
「你若是認為你對,那你就是說鄒家的老祖宗們都錯了,那些撞死在盤龍柱上死諫的鄒家先人都錯了。」
顧留白趕到鄒家老宅的時候,聽到有藤條抽打肉的聲音。
鄒老夫人看著風塵僕僕的顧留白和周驢兒,笑得很慈祥,「那是鄒家七房在挨揍。」
周驢兒樂了,「聽上去就挺疼的,揍的好。」
鄒老夫人讓周驢兒到跟前給她抱了抱,然後笑眯眯的給他塞了點蜜餞果子,「我的乖重孫兒,他和外人圖謀,想要你的命,你不記恨他,不想他死嗎?」
「都是自家人,關鍵看他吃了打長不長記性。」周驢兒笑嘻嘻的開始吃蜜餞,也塞給顧留白幾個,「讓他死不死的,反正有太奶奶和十五哥考慮,用不著我廢腦子。對了,太奶奶,你信不信我能讓老鼠排隊?」
「去去去,別老弄你那些髒兮兮的老鼠。」顧留白罵了他一聲,鄒老夫人卻是笑道,「我當然信,我乖重孫兒怎麼會騙我。」
周驢兒頓時哈哈一笑,「太奶奶,我還以為不信,想詐你點銀子呢。」
「你這孩子,太奶奶的銀子還不都是你的,詐我做什麼。」鄒老夫人一看他這模樣就忍不住開心,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自己這乖重孫兒肯定憑這個什麼老鼠排隊詐了別人不少銀子。
「周驢兒你一邊去,先讓我談事情。」顧留白一手把周驢兒扯開了,讓這周驢兒再膩歪,他事情越發忙不完了。
「好嘞!」
周驢兒坐在一邊去吃蜜餞了。
「有關無頭菩薩廟的這樁事情,我這邊有了些進展。」鄒老夫人一邊和顧留白說事情,一邊眼睛還捨不得離開周驢兒。
「你讓我查的那些酒樓和當鋪,我找出來三個人有點問題,已經設法讓人捉了回來,交給陳屠去問了。」
「這麼快?」
顧留白一愣,他倒是根本沒想到進展這麼大。
當時那無埃精得跟鬼一樣,他自己見了無頭菩薩廟那景象又有點熱血上頭,非一氣剁了無埃不可。
所以當時只是問出長安的貴人是通過酒樓留字,當鋪取信件的方式來和無埃聯絡。
只是這一點點線索,查起來就很難。
「我們的人沒跟著你的那些人有本事,但我們好在人多。」鄒老夫人笑眯眯的,她笑起來的樣子倒是和周驢兒有幾分相像,「嚴格說來,大半個幽州城裡的人都和我們鄒家有點關係,再多動用些銀子,很容易找出來哪個掌柜的生意和平時的用度不對等。」
顧留白頓時替周驢兒有些心疼。
很顯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估計鄒家這次灑出去的銀子不少。
「一個酒樓的東家,兩個當鋪的東家,生意都有些問題,都和外面的人往來。我讓人捉他們回來,也沒驚動他們周圍的街坊鄰居,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陳屠遲早能撬出他們的隱秘。」鄒老夫人就像是拉家常一樣很平淡,「急著讓嘉南找你過來,倒是正巧遇到另外一樁事情,有底下的掌柜告訴我,我們幽州這一帶的符蠟石都斷貨了,近些時日的事情,但也不是軍方的手筆,你從關外回來,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大冬天的,邊軍早就備了貨,而且也用不著。」
顧留白一時沒有回應,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符蠟石只有一個用途。
用於修行者兵刃和玄甲的保養和運輸。
修行者的兵刃,無論是刀劍槍矛,胎體材質一般都很特別,不會容易損壞,但篆刻或是澆鑄形成的符紋,卻很容易因為碰撞、磨損而毀壞,有的符紋極為細小,有損壞也未必能察覺,但戰鬥時真氣牽引過去,這兵刃不起妙用,那問題就大了。
至於大唐帝國的玄甲,為了既有驚人的防禦能力,又能耐久戰,甲片的材質更是特別,都是薄薄一片卻十分堅韌。而且和尋常的兵器不同,一副玄甲便是好多甲片連在一起,容易互相摩擦碰撞不說,好多玄甲的符紋會自動吞引元氣,在運輸過程之中,很容易發出一些怪異的響動。
比如大唐邊軍所用的風冥玄甲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穿上之後,哪怕不動用真氣,玄甲上的符紋之中,也會發出狂風嘶吼般的聲音。
這運送途中若是發出各種動靜,對於保密工作就極為不利。
符蠟石的料性獨特,用火略微一烘烤,就能變成油脂,在兵刃和玄甲上抹上厚厚一層,冷卻下來就變成一層極有彈性的凝凍,不僅碰撞無礙,而且就不會讓符紋吸聚元氣,發出異聲。
而且這符蠟石還有一個特性是不妨礙真氣浸潤。
哪怕即刻要動用這些兵刃和玄甲,修行者的真氣照樣可以和兵刃和玄甲溝通,只是戰鬥之時,被真氣所激會自然剝落。
這種東西軍隊之中都會備著一些,幾乎都是用於運輸玄甲,或是帶著玄甲急行軍時。
見顧留白神色凝重,鄒老夫人便知道他已經知道個中厲害,她便接著說道,「我之前就問過華滄溟,知道了無頭菩薩廟這些人圖謀幽州方面的玄甲,我便也差人仔細查了查,確定無論是幽州方面軍方所用的玄甲,還是處在流轉過程之中,那暗中剋扣下來的玄甲,都並未流失,而且我也讓人查過,無論是幽州還是雲中郡,還是漁陽郡,所有有能力製造玄甲甲片和一些配件的工坊,都並未存在私鑄玄甲的跡象。」
「所以是外來的玄甲,邊軍方面過來的嗎?」
顧留白有種荒謬之感。
裴雲蕖的推測似乎成了現實。
在大唐境內,用大量玄甲來殺強大的修行者,這是最不可能的做法,但似乎謝晚就偏偏有這種詭異的能力,他似乎偏偏就能做最不可能做的事情。
這種敵人就特別難纏,反而要從最不可能之處來猜測。
「我一開始也是和你一樣猜測,從邊軍那邊運送玄甲過來會比較方便,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實在不行,便設法從回鶻或是別處弄些玄甲過來。」鄒老夫人緩緩搖頭,道:「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那些符蠟石應該是流向長安方向。」
「從長安周圍的兵鎮弄玄甲過來?」顧留白心中暗叫謝晚好手段。
這又是詭譎的角度。
「長安官家之中厲害角色頗多,再高明的手段,也不可能從長安帶出大量的符蠟石,這種東西是會被嚴密控制的。」鄒老婦人道,「應該是積蓄了一部分,但數量又絕對不太夠,所以又從幽州這邊調濟,那邊過來路上用得差不多了,幽州這邊的送過去,就正好派上用場。」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道:「算算路途和耗量,能否推斷出大致有多少具玄甲?」
鄒老夫人看出他並不害怕,便笑了出來,道:「恐怕我說了之後,你都會覺得我老糊塗了,估算下來,不低於百具。」
顧留白都氣得笑了。
這謝晚通天了?
長安周圍的幾個兵鎮加起來,可以和六品七品修行者廝殺的堪用的玄甲不會超過一千具,十餘萬大軍,一千玄甲士而已!
弄一百具玄甲過來,神經病啊!
「您覺著幽州一帶,什麼地方能讓一百具玄甲圍著幾個厲害修行者殺?」
顧留白沒覺得鄒老夫人老糊塗,只是覺得大家呆的是同一個大唐嗎?這就好比大家都是下棋,大家都是要按照下棋的規則,但這個謝晚可以無視規則的嗎?
沒人管的嗎?
「我也聽聞了黑沙瓦的一些事情,少年出英雄…但你的一些做派,也自然落入了別人的視線。你可以為了許推背站出來一次,也未必不能站出來第二次?」鄒老夫人笑眯眯的說道。
「那肯定。」周驢兒也笑嘻嘻的插嘴,「再來十次十五哥都會站出來。」
「一次兩次不夠,還十次!」
顧留白當下就對鄒老夫人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就往外走。
這才是鄒老夫人急著找他來的真正原因!
鄒老夫人提醒到這份上,他再聽不明白那就真的是豬了。
幽州這裡情況如此複雜,而且有華家在這裡把持,弄一百具玄甲來在幽州城裡大戰是不可能的。
那要想將七品或是八品的修行者限制在某處,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找個人來逼迫你過去救?
顧留白需要管的人都帶過來了,除了許推背。
鄒老夫人這明顯就是說,如果換了她是顧留白的對手,按照她對顧留白的揣摩,那如果許推背出事,顧留白一定是要救的。
那這謝晚最大的可能,自然就是想辦法將許推背給拿下了!
許推背,危!
顧留白一和裴雲蕖碰頭,就對著裴雲蕖說道,「裴軍師再上,請收下我的膝蓋,您料事如神,真乃天下第一!」
裴雲蕖被他逗得咯咯直笑,「顧十五你好好的發什麼癲。」
顧留白說道,「你金口玉言,直接說准了,謝晚弄過來至少一百具玄甲。」
「你這個小可愛,開什麼玩笑!」裴雲蕖愣了愣,「你以為我老糊塗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召集人馬,救那個許胖子。」顧留白一副來不及和你解釋的模樣。
裴雲蕖一愣,「那個玩女屍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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