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也恢復了以往的喧囂熱鬧,仿佛剛才的兇殺案只是一個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到眾人的心情,依然是聽曲的聽曲,賞舞的賞舞,運動的運動。
陸林回到府中,立刻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開始復盤今天的線索,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全寫在了一張紙上。
第二天一大早,陸林便直奔內衛衙門而去。
可他還沒有到內衛衙門,便接到了沈法興派人出來的緊急消息,李青瑤也中毒昏迷,太醫令巢元方下落不明。
接了消息以後,陸林便直接去了李春的機巧處。他這裡除了研究機關暗器、工程機械外,還負責毒藥的研發。
「李青瑤中的毒既然與陳大人一樣都是七蟲七花毒,那說明對方有秘密不想讓我們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配出解藥。看來李青瑤一定知道些什麼。」沈法興邊走邊向陸林匯報,很快便來到了機巧處。
「大人,這是機巧處負責研發毒藥的三位主事,毒主事、藥主事、丹主事。」李春依次向陸林介紹三位主事,都是獨當一面的高手。
「屬下見過陸大人!」
「好了,都起來吧。今天我過來就是和諸位一起把七蟲七花毒研製出來,再去配解藥就容易了。」
「陸大人,請隨屬下來。」毒主事引著眾人來到了一間密室,「之前我們邀請巢大人過來指導,就在這個房間。」
「法興,巢大人的下落就有勞你了。還有藥師,傳我的命令,護衛好機巧處,一個蒼蠅都不能放進來,這裡所有人等不得離開。」
指揮同知陳嶷中毒,巢元方剛從內衛衙門出去就失蹤,要說內衛沒有問題,任誰也不相信。
不過現在還不是查內奸的時候,暫時先穩住大局,研製出解藥才是正事。
陸林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機巧處的三個主事。
「現在只有我們四個,三位還請暢所欲言。研製出解藥,我為諸位請功。」陸林先畫個了個大餅刺激一下他們。
毒主事率先開口,「要說配毒,我自認比不過巢大人。可是這七蟲七花毒是上一任太醫令親自配製而成,以我們三個的能力,恐怕很難成功。」
「不錯,即使是巢大人耗費一天一夜也沒能成功。憑我們三個,還差點火候。不過聽說大人也是杏林高手,我們不妨姑且一試。」藥主事對陸林上次醫治宣華夫人一事還是非常佩服的。
丹主事擅長的是丹汞之術,對於下毒、解毒之事雖有所涉獵,卻並不精通,所以一直沒有說話,聽著吩咐辦事。
陸林仔細看了巢元方留下的幾張廢紙,發現他已經推演出十四種變異毒方的六種,卻都被否定了,還剩下八種沒來得及嘗試。
「那我們就從第六種開始推演。陳同知已經中毒四日,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天時間,丹主事一旁協助,毒主事和藥主事,接下來就靠我們三人了。」
陸林對這種毒的了解,還是從金老爺子的《倚天屠龍記》上知道的。現在他就的打算是既然同一個名字,也許有共同之處,就按這個線索去嘗試,投身到毒方的推演中……
一天一夜的時間,三人合力推演出三種變異毒方。
這一天,沈法興追查到了花魁被殺案的兇手痕跡,帶人全力追查而去。
而陸林還在機巧處的密室中一門心思的推演毒方。
第二天,陸林三人又推演出兩種,還都不是他們想要的毒方。還剩下最後三種變異毒方,可他們感覺已經到了極限,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成果。
「看來,以我們的實力,還是差一點火候。要是巢大人在此,說不定就把最後三種變異毒方給推演出來了。」毒主事不無遺憾的說道。
「巢大人下落不明,現在不僅我們派人出去找了,連大理寺和刑部和京兆府都加入了尋找大軍,可惜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大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看來我們還要想其他辦法,還有一晚上的時間。你們三個都說說吧。」陸林一臉的疲憊,這兩天他也是拼盡了全力。
「我聽說過一個用毒的高手,號稱毒娘子的歐陽嵐。不過她行蹤飄忽不定,一天的時間也找不到她。」毒主事說了半天,等同於廢話。
「屬下想到一人,唉,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藥主事說話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你不用有什麼顧慮,想到誰直接說。」陸林不想耽誤時間,現在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成了謎團,只有救醒陳嶷和李青瑤才有可能找到新的線索。
「太醫院上任太醫令胡青山!如果還有人能在一天內推演出剩下的三種變異毒方,我想他老人家把握最大。」藥主事終於說出了藏在心裡的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不可,他是朝廷欽犯,關押在天牢之中,沒有陛下旨意誰都不能帶他出來。」丹主事終於能插上一句話了,雖然是反對意見。
「來不及了,帶上東西我們直接去天牢。」
這個時候楊廣應該已經安歇,宮門落鎖,想要進宮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不如就在天牢說服胡青山配毒、解毒。
很快,陸林便帶著內衛一行來到了刑部,天牢由刑部管理,看押犯人。
陸林親自帶人向刑部尚書宇文弼進行了匯報。他安排刑部侍郎梁昆在天牢門口等候陸林。
「陸大人親自到訪,有失遠迎。」
「梁侍郎這是折煞我也。」陸林連忙拉住梁昆。如果他記得不錯,這個人明年就會一躍成為刑部尚書,深得楊廣信任。
「梁侍郎,時間緊迫,我就長話短說。我現在要帶內衛的人進去見前太醫令胡青山。我也不把人帶走,你也在場做個見證,也不算壞了天牢的規矩。」陸林非常客氣的說道。
梁昆單手一揮,示意天牢門口的守衛讓出通道,「陸大人客氣,救人要緊,請!」說完便走在前面帶路走向天牢深處。
轉了幾個彎,過了無數精鋼柵欄門,終於到了天牢最深處,梁昆指指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胡老頭就在那裡,能不能讓他出手,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他非常清楚胡青山的脾氣,一個字「倔」,誰的面子都不給。當年要不是他這個倔脾氣,也不會落個身陷囹圄的地步。
藥主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快步走向了那間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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