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耀沒有說話,只是向佘愛山投去了詢問的眼光。
這時,佘愛山滿臉露出了他混社會時的表情,罵罵咧咧的說「剛才我都聽妮妮說了,那幫小子住院不給錢還打人。老話怎麼說來,說什麼惡人有現世報、來世報、隔世報。哈哈哈,這小子就來了個眼前報」。
佘愛山罵罵咧咧嘻嘻哈哈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燕妮妮在派出所和張敬堂他們說了一下情況,讓他們到醫院辦理出院手續。然後就開車走了。而張敬堂他們在派出所也不是逛自由市場,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還要經過一些相關的手續,所以他們出來的比較晚一點。
劉傳耀打電話詢問佘愛山的時候,郭振奎還沒走呢。聽說劉傳耀現在從市里回來了,在醫院,就張羅著要到醫院,大家再一起商量一下。今天的郭振奎雖然也是帶著十幾個小弟來的,但是一直全都客客氣氣的。佘愛山就又給大家散一圈眼,說道「他現在還在派出所處理一點事情,一會兒才能到醫院,咱們先抽顆煙等一會兒」。
就這樣,大家又等了一會兒,這個時間就卡的整好了。郭振奎他們一夥三輛車風風火火的往醫院趕,佘愛山和逄新蕊開車在後面跟著。張敬堂他們一夥兒也興高采烈的出了派出所,要到醫院去開出院證明,邊走還邊吹牛,派出所也拿他們沒辦法,醫院還不是老老實實給他開出院證明嗎。
兩伙人在醫院前面的路口相遇了,郭振奎別看一天來裝出一臉的笑容,心裡正憋火呢。看到張敬堂一伙人把整條路都給堵起來了,就拼命地打喇叭。張敬堂此時正美著呢,心想,你打你娘的喇叭呀,有本事你就撞我,說不定我還可以再訛一筆錢花花呢。心中這麼想著,就扭過頭喊上了「打你娘的喇叭呀,有本事你就撞我呀」。
郭振奎正一肚子氣沒處撒呢,心想,嗨呀!今天還碰上不怕死的了,我撞你怎麼了。但是,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於是一打方向,車子往一邊偏了一下,轟一下油門就衝著張敬堂一夥兒衝過去了。看著車子真衝過來,張敬堂一夥也害怕了,他那幾個兄弟趕緊扭身躲開了,可是他老婆顧著他,沒能躲開。郭振奎就撞在了張敬堂老婆的腿上,這一下,不僅僅是張敬堂老婆被撞斷了腿,而且她還把張敬堂的輪椅也摔翻了,同時,把他那剛剛接上的腿,又給砸斷了。
看到自己人被撞了,張敬堂這幫一直在村里橫慣了的兄弟哪能幹呀,上前攔郭振奎的車。郭振奎沒用他們攔就停車下來了,沖後面兩輛麵包車上的小弟喊「媽的,就有那麼不開眼的,給我好好收拾他們一下」。
郭振奎的一幫小弟下來,二話不說就把張敬堂一幫子人打了個鼻青臉腫、腿斷胳膊折。郭振奎一看解氣了,也不想去找劉傳耀談賠償了,招呼一聲,大家上車,調轉車頭揚長而去。跑出老遠了還不忘打電話給佘愛山,讓佘愛山告訴劉傳耀他明天再來找劉傳耀詳談。
郭振奎是走了,佘愛山可不認識被打的這幫子人。於是下來車說「都感覺怎麼樣,前面就是我們醫院,要不要幫你們叫救護車呀。你說你們好好的惹郭振奎那個閻王幹啥」?
現在,這些人一聽佘愛山說剛才打他們的是郭振奎,全都傻眼了,屁都不敢放一個了。哭哭咧咧的讓佘愛山幫著叫救護車。此時的燕妮妮也就剛回到醫院,把事情了解了一下,讓人把張敬堂的出院證明給開出來。剛剛忙完,就接到了佘愛山的電話。一聽這麼近,也別用救護車了,直接招呼人抬著擔架,推著輪床趕過來。但是到了現場你一看是張敬堂一夥兒,就不打算援救了,只是給他們做了一下檢查。檢查結果是這六七個人不是腿斷就是胳膊斷,沒一個好的,然後帶著趕來的醫護人員轉身就走。
佘愛山不明就裡,趕緊拉住燕妮妮問為什麼。燕妮妮就說了一下他們這些人在醫院不但不交錢還打人的事兒。佘愛山低聲對燕妮妮說「這些人在咱們醫院門口扔著,讓人看見影響不好,先把他們弄進醫院去扔著,這次不交錢就不給他們治,讓他們在醫院嚎吧。再說了,到時候用什麼藥咱們知道,他們能知道嗎,要不好好宰他們一次,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以為自己有多麼牛呢」。就這樣,在佘愛山和燕妮妮的帶領下,把這些人弄進了醫院。
劉傳耀聽完這些,一步也不想往前走了,直接一轉身回了辦公室。與佘愛山兩人坐在沙發上點上煙,抽了顆煙,說道「我發現你比我壞」。
「滾球吧,我這還不是為了咱們醫院的收入嗎,這種王八蛋就該這麼對付他」。
「行行行,你看著辦吧,今天一天可把我累壞了」。劉傳耀說完,剛想再躺在沙發上,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田慧平打來的。立即接起來說「什麼指示呀,兄弟」?
「哥,我這邊筆錄做完了,事情很簡單,就是因為酒後的一句玩笑話。我想現在到市醫院去,問一下劉海平那邊,趕緊把這案子了結了算了」。
「哎呀,我也是那麼想的,可是現在劉海平在重症監護室呀」。
「他老婆不在外邊麼,先給他老婆做個筆錄,順便問一下他們家對這事兒是什麼看法」。
「你先等一下,我問一下張紅娟,一會兒給你回過去」。劉傳耀說完就扣了電話,給張紅娟打電話,問明情況後,又給田慧平打電話「兄弟,不用那麼急吧,劉海平明早就出重症監護室了,明早你再去吧」。
「好啊,哥,明早你陪我去咋樣」。
「我也正是這個想法,順便問問劉海平那邊啥意思」。
第二天一早,田慧平和劉傳耀早早的到了市醫院。醫院還沒有上班,田慧平就在醫院的走廊找了個角落,簡單地給張紅娟做了個筆錄。
等到上午九點多,劉海平被轉進了普通病房。兩人趕緊跟進病房,就在病房裡給劉海平做了個筆錄。結果是和李吉平說的沒什麼出路。末了,劉海平說「我當時是在想,我不躲,他還能真坎嗎,誰知道他就真砍下來了」。
事情到現在完全明了了,當時因為一句玩笑話,李吉平認為劉海平一定會躲開。而劉海平呢認為李吉平一定不會剁下來,兩人心中都想得非常明白,但就是因為想明白認為對方也是那麼想的,所以悲劇就這麼發生了。
田慧平聽完差點沒笑出來、也差點沒罵出來。一個想對方肯定躲開,一個想對方肯定不會剁下來。你們他媽的傻呀,都喝酒了,手上哪有那好的控制力呀。就你們這一句玩笑話,把老子折騰了兩天啊。
劉傳耀看著一臉平靜的劉海平,問道「你現在怎麼想呢,我在這裡明白的說吧,我是想都是莊裡莊鄉的」。
還沒等劉傳耀說完,劉海平就說「三叔,你別說了,我明白。這事兒我也不想追究他,我是想開了,我命中該有這麼一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