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耀又輕輕地抿了口酒,抬起頭來看看趙縣長說「趙哥,這裡面有個問題需要你幫忙」。
「什麼問題,你說」。
「我雖然不明白你倆的具體分工,但是你倆應該是一個管人,一個管錢吧」,劉傳耀看了看高書記和趙縣長兩人說「我想趙哥你是管錢的,這期間我還要請你出面向銀行方面打個招呼。恆星廠原班人馬欠下的賬,我可以幫他們還清。但是,賬到底不是我欠的,請他們高抬貴手,寬限我一段日子,要是他們一看到我接手廠子就上門逼債,那麼不用說工人的工資了,我恐怕立即就被他們給逼死了,廠子也乾脆解散算了」。
「這點,我可以給你說到。不過,你可不能無限期的拖下去呀」。
劉傳耀又是低下頭去想了一會兒,說「這個自然,工作組明面上就查出三個多億了,還不算拖欠的工人的工資。我要管著那麼多人吃飯,還要替那幫蛀蟲還錢,銀行還照樣長著利息。我不是萬能的,我爭取五年內還清所有的欠錢,你說行嗎」?
趙縣長也在心裡默算了一下,笑道「那你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平均一年一個億呀。也就是說,你所有的盈利全部都給了工人和銀行了。好,我和高書記沒有看錯你,你真要能做到這一點,我們也謝謝你。謝謝你給了那些職工一口飯吃」。
高書記笑笑說「老趙啊,看來咱倆這個荒謬的決定沒有做錯呀」。然後轉向劉傳耀說「一年一個多億的盈利你能做到嗎」?
「誰知道啊。不過,我今天先說個事兒。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恆星廠是屬於我和佘哥我們哥倆的了,雖然還表面上有個縣辦合資企業的頭銜。但是,完全是私有企業了。對廠里的所有事情,我都有決斷權」。
高書記和趙縣長交換了一下眼色,相互點點頭,還是有趙縣長開口說「行,所有的事情全有你哥倆做主」。
「這就好辦了」。劉傳耀哈哈笑笑說「雖然百多號大兵在廠里待了十多天,可是,他們是真守紀律呀,不四處亂折騰。我現在全部換新設備,等亮子來了,我就說是我投資更換的,讓他無話可說了」。
「你哪來的新設備」?趙縣長疑惑的問。
劉傳耀也沒有回他的話,兜里摸出手機,迅速撥了出去「小三,你現在在哪?哦,你現在馬上回恆星廠去,我怕高秋蘭一個人辦不了這事兒。你現在和高秋蘭就是那裡的最高領導,你們馬上把庫存的新設備清點一下,然後把舊的設備給我處理了,能賣給個體企業當然最好,不能的就賣了廢鐵。速度要快,但是也不能太張揚了」。
「哈哈哈」,高書記笑著說「怎麼著,這就準備敗家呀」?
「敗家?有放壞閒壞的設備沒有用壞的設備。我要用這筆錢,給工人發部分錢,同時作為被裁人員的補償金」。
「你要裁員」?高書記和趙縣長同時問。
劉傳耀抬起頭來在高書記和趙縣長兩人臉上瞄來瞄去,然後低下頭嘿的笑了。再坐直身子,伸出兩個指頭說「兩個問題,第一,看來某些人派去的工作組只是查賬了,並沒有看廠內的實際東西,也就是資產。我現在可以說了,因為剛才你們答應我,現在廠子屬於我私有了,我有權做出所有的決定。賬目有那麼大的毛病,我想你們比我明白,沒有花錢的地方,他們就不能貪錢,所以,廠里還是有一些新設備的」。
「第二,我是要裁員,不過剛開始不是我的意思,是亮子的意思。現在看來,他說的好啊,我需要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的兵,我不需要滿嘴給我喊著自由的高材生。把這些人清理出去,最起碼我的人工成本降低不少,別的先不說了」。
「第三,恆星廠現在屬於私有了,我不會把人裁了,還要依據國有企業給什麼這個那個的賠償,我就給他們三個月的工資。他們要是鬧事兒,你們幫我處理掉」。
「你的算盤打得很精啊」。高書記說。
「很簡單,你們要是這麼點事情都解決不了。這個破攤子你們愛扔給誰就扔給誰,大不了宣布破產,讓那兩千多職工都下崗失業嗎」。
「你,你還拿一把是吧」。趙縣長說。
「不敢,我就這麼點要求」。
「你他媽能不能不那個死樣」?趙縣長被劉傳耀給氣笑了,指著他罵道。
「你們倆也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好不好」,高書記也是被氣笑了,慢慢地說「就是為了那兩千人的利益,那麼大的個廠就白白的送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樣」。
「好好」,我知道了,劉傳耀連忙擺手打斷了高書記的話,「不就是當官難嗎,以前我不知道,昨天剛剛知道了。不有出戲叫當官難嗎,我昨晚學習一晚上,都會了」。
趙縣長突然說「行,你不是要當官嗎,好啊,我幫你跑關係,我還就不怕你犯錯誤了。等你當了官兒,在我治下,我的好好改造改造你」。
這話題一轉,頓時變得輕鬆起來。四個人說說笑笑,很快結束了這飯局。吃完飯,劉傳耀這次非常的長眼神,起身麻利的收拾了桌子。收拾完後,趙縣長已經泡上了茶。劉傳耀只是點了顆煙,並沒有坐下。伸展一下胳膊說「飯後一顆煙,賽過活神仙,一點不假呀。酒足飯飽了,我倆就告辭了」。
「等等」,趙縣長說「咱倆還有筆賬要算呢」。
劉傳耀一臉的茫然看著趙書記。
「把我外甥的糖騙走了,你說該怎麼辦吧」?說完哈哈笑起來,說「我妹妹的公公病了,你那裡不是有專攻腫瘤的嗎,到時候多照顧一下,我今天這頓飯可不是白讓你吃的,我這也是走了後門了啊」。
劉傳耀一聽,立即拍拍胸口,彎下腰來做嘔吐狀說「壞了,這頓飯我吃虧了」。
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劉傳耀笑著,掏出手機打電話,讓劉蕾過來接自己和佘愛山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