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軒轅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仙人竟危言聳聽

    付桓旌是不願的,可是他的愛徒,他不去管教,又能讓誰去呢?

    話說回來,誰又能想到,堂堂一位大劍仙,他風源靈竟然危言聳聽,以死相逼付桓旌的愛徒自我了斷。一筆閣 www.yibige.com

    鱺國的天涯墨客付桓旌,如今身在東郭這麼一個小地方,卻要動身前往余梁去買茶。

    這個消息在武林中一經傳出,便笑掉了好幾位武學大家的大牙。

    他們笑的並不是付桓旌的痴傻,而是那余梁距離東郭有萬里之遙,非人力所能至。

    慕容巒婕得到了父親的認可,當她看到慕容博一臉的欣慰時,感到先前遭受到的一切痛苦磨難,都是十分值得的。

    不過,其餘的五位入選弟子,卻十分不滿意這不公的結果。

    「六長老,我們十分不服氣,這次的幻界測試不公平。您看看,這第五關的測試,何曾開始過?怎麼就突然出結果了呢?」其餘五人一臉不滿道。

    「開始了嗎?不,已經結束啦!五位莫要不滿,這天機石,會讓你們心悅誠服的。」六長老軒轅朗瑟勸說道。

    「六長老,怕你又是在說胡話了吧?又醉酒啦?」門主宇文豹上前,掂量了一下,六長老軒轅朗瑟腰間,那所剩無幾的酒壺,對其取笑問道。

    「沒有的事!這點分寸,本長老心中還是有點兒數的。古語有言在先,醉酒毋主持,主持不酒醉。」六長老軒轅朗瑟,取下腰間的美酒,一飲而盡憨笑道。

    「六長老,這區區的一小塊破石頭,能有那通天的本事不成?本門主是萬萬不會相信,它能讓我的五位愛徒心悅誠服的。」門主宇文豹不屑一顧道。

    「破!」

    隨著六長老軒轅朗瑟,將手中那枚不是很惹眼的天機石,拋擲於半空中,大喊一聲。只見那枚小小的石塊,竟眨眼間作出了萬千變化,最終幻化成了一幅巨大的畫帛。

    眼見一旁囂張得瑟的門主宇文豹,六長老軒轅朗瑟便暗中使起壞來。

    只見他六長老軒轅朗瑟,右手負後,驅動仙法。令那半空中的巨幅畫帛,兩端的支木抽離了出來。轉瞬間,竟幻化成了四柄飛劍,將他身旁的門主宇文豹圍困其中,驚恐萬分。

    在那巨幅畫帛,向五位入選弟子,娓娓道來。剛才靈魂試煉所內,所發生的一切後。他們深感心悅誠服,不再言說半句不公之詞。

    眼見六長老軒轅朗瑟占理較多,門主宇文豹虎軀一震,逃出了四柄飛劍的圍困,只得無奈嘆息背身離去。

    講完道理的六長老軒轅朗瑟,滿心歡喜的想要快速,回到那混沌劍閣。問那閣主無塵長老,討要一壺腰間美酒。

    豈料那勇猛少年付桓旌,突然捋清了腦中紛亂複雜的思緒。上前雙手用力拉扯著,他六長老軒轅朗瑟的錦衣道袍,勸其留步,繼續講談一下,此中的些許道理。

    「小爺我不服!這次的幻界的測試,實屬不公。我五輪關卡,贏下了兩輪,七人之中,得分最高。為何她慕容巒婕,是那位『億中之一』呢?」付桓旌滿腹牢騷道。

    「此次的幻界測試,五輪關卡所需的巨大花費,全部都是由他慕容家族贊助提供。有錢有勢,就是可以,在這幻界之內,為所欲為。你若是不服氣,憋忍在心中便是。」六長老軒轅朗瑟說道。

    付桓旌無話可說,手握聚魂寶珠,便回家去了。

    不一會兒,六長老軒轅朗瑟,便滿臉堆笑的來到了混沌劍閣。

    「六師弟,二師兄我說的沒有錯吧!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非要進行這,兇險萬分的幻界第五關測試。不然的話,六界生靈慘遭殺戮,你我二人可是難辭其咎的。」混沌劍閣閣主無塵長老伸出右手,仿佛是在向他面前的六師弟,討要一些物件似的飲酒說笑道。

    「願賭服輸!還是給你吧!」六長老軒轅朗瑟囊中羞澀道。

    原來三日之前,二人關於這次的幻界測試,第五輪關卡,是否會順利進行,簽立下了賭約。

    眼見六長老軒轅朗瑟的無塵袋乾癟厲害,無塵長老便提出二人各自,拿出一顆小暑錢作為賭資。

    「還是二師兄深謀遠慮,六師弟我自然,佩服的五體投地。」六長老軒轅朗瑟憨笑道。

    起先他軒轅朗瑟說,來此混沌劍閣,只為向二師兄無塵長老,討要一壺腰間美酒。如今眼見自己折損了一顆小暑錢,他便如同身在自己的玄武堂一般。取下腰間那個空空如也的酒壺,他上前一步,親自動手盛舀了,滿滿一壺的仙人釀。

    突然,門主宇文豹從那混沌劍閣的暗處,緩步走出。對於眼前,六長老軒轅朗瑟的無賴行徑,他面露鄙夷之色。嚇的剛盛舀滿酒壺的六長老,驚撒了半壺的仙人釀。

    「無塵長老,剛才的那一切一切,都不曾真真切切的發生過嗎?」門主宇文豹,對無塵長老憂心忡忡的問道。

    「宇文門主,剛才的那一切,確實都曾真切的發生過。只不過嘛!本閣主在這六界生靈,消亡前的那一刻,及時出手。用手中的這把幽冥神劍,刺劃出了另外一個,名曰『異界』的新世界出來。」無塵長老淺飲著仙人釀解釋道。

    「換言之,二師兄你將那六界的生靈,全部都轉移到了,這異界之內。如今,我們三人都身處在,這異界之中嗎?」六長老軒轅朗瑟驚恐萬分的問道。

    「六長老,你可知那迷霧森林內的成年野山豬,是如何死的嗎?」門主宇文豹笑問道。

    「如何死的?」六長老軒轅朗瑟憨傻的反問道。

    「自然是笨死的啊!六長老,你也不知道動動腦子,仔細的想一想。那會兒,是多麼的時不我待。無塵長老又怎麼會有充足的時間,把那六界眾生全部都,轉移到異界之上。」門主宇文豹手握竹扇,敲打著六長老軒轅朗瑟說道。

    「宇文門主,那就請你前來說一說。本閣主當時,是如何拯救這六界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無塵長老遞與門主宇文豹,一壺仙人釀說道。

    「自然是,當時的無塵長老你,只將魔尊巨獸狀態下的長孫忘情一人,轉移到了那異界之中。如今的我們三人,仍然在這幻界之內。無塵長老,不知本門主的剛才所言,準確與否?」門主宇文豹痛飲手中的仙人釀,對無塵長老問道。

    「相當準確!」無塵長老拍手稱讚大笑道。

    「所以說,這一切的一切才會,仿若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無兩。」六長老軒轅朗瑟恍然大悟道。

    只不過,出乎這三人所料!那魔界至尊長孫忘情的一塊靈魂碎片,跟隨著勇猛少年,出了異界。不久後,它飄蕩到了幽冥北海之中,便附身在了,被封印在此的付桓雄肉身內。

    感覺在這不公的幻界修行,前途無望的付桓旌。他決心啟程去往人界,經受那六世的輪迴。將自己的修為,突破幻界稀有五階,飛升到那幻界史詩一階。

    之所以,他付桓旌知道要去往人界渡劫破難,有助於自身的修為提升。是因為,有當初「臭賣假藥的」令狐禾觴的那一小塊天機石,暗中為其指明修行的正確方向。

    言盡於此,錢多錢少,氣勢不倒!

    不過,在他勇猛少年付桓旌,動身人界之前,仍然要去一個幻界珍寶齊聚之所。

    雲頂劍派的藏寶齋,隸屬於三長老菩提子看管守護,是這偌大的雲頂山莊最機關複雜之地。

    先前我們提及過,那幻界屬於六界之一,其餘五界分別為人界、妖界、仙界、魔界、神界。

    還有就是這六界勢力的強弱排名,依次為人、妖、魔、幻、仙、神。幻界位於魔界與仙界之間,只要幻界中人修為足夠,便可飛升到仙界,繼續修行。

    至於我們一直掛在嘴邊,敘說個不停的雲頂劍派八大長老,與那穢峯劍壇之上的八根石柱。其實都是他們八人的金身道俑,各司其職,護衛著幻界生靈的八方周全。

    這八位長老的尊姓大名,依次為大長老慕容博,二長老無塵閣主,三長老菩提子,四長老端木紫嫣,五長老歐陽椿,六長老軒轅朗瑟,七長老上官海棠,八長老宇文豹。

    不過,由於那二長老身居混沌劍閣,幻界眾人便尊稱其為無塵閣主。

    還有那八長老宇文豹,因其常年在自己的八卦門內煉製丹藥,幻界中人故此尊稱其為宇文門主。

    至於四長老端木紫嫣,與那七長老上官海棠,這兩位英姿颯爽的女長老,正在妖界竭力封印萬影迷蹤鷹。她們二人因此,無暇顧及這次的幻界測試,便沒有出席那幻界十年一度的盛事。

    最後要說談一下,我們幻界的守護神,大長老慕容博。因其在制服魔頭付桓雄一戰中,戰功彪炳,幻界眾人拜服他為幻界的主公大人。

    但是他慕容博,後來強占付桓家族的偌大府邸,據為己有。為其招來了些許罵名,這也是他為何勸說愛女慕容巒婕,莫要聽信外人胡言亂語的原因所在。

    經過了此次幻界測試之後,無塵閣主手握幽冥神劍,割裂出了一個六界之外的空間,名曰異界。

    接下來,這六界的各自霸主,按照他們的修為高低依次劃分為,人皇拓跋無言、妖帝赫連焚魄、魔王長孫忘情、幻主慕容博、仙君皇甫戎鸞、神尊諸葛雲霆。

    深夜,由於他付桓旌握有聚魂寶珠,還隨身攜帶著些許隱身散。那些雲頂藏寶齋的複雜機關,對於他而言,自然如履平地一般輕巧簡單。

    年紀老邁的守齋人,三長老菩提子,早就昏睡過去了。

    借著燭火,付桓旌開始翻閱,那堆滿人界孤本秘傳的書架。

    書上提及到了那元始天尊的兩位孽徒,在被那神獸八荒紫金凰焚身滅魂後,六道輪迴轉世重生為了魔尊巨獸長孫忘情,與那魔尊槍神耶律銘。

    接著,付桓旌繼續往後翻閱,發現了此行苦苦找尋的人界物志大典。

    這本厚重的人界物志大典,上面如是寫到:人界擁有九洲、八灣、七峽、六穀、五湖、四海、三妖、二魔、一神。

    九洲按照版圖大小劃分,依次為鴻峽洲、殷冉洲、穢衡洲、喃羯洲、蕭彌洲、奧登洲、闕笙洲、尼爾洲、圖筌洲。

    八灣大小略同,分別為鷓鴣灣、鷦鷯灣、鸚鵡灣、斑鳩灣、鵲鴝灣、伯勞灣、鴛鴦灣、沉船灣。

    七峽險峻相當,就是那鷺鷥峽、信天峽、烏鶇峽、四喜峽、旋木峽、岩鷚峽、水雉峽。

    六穀神秘異常,具體是破曉谷、孔雀谷、山椒谷、黃鸝谷、百靈谷、丹頂谷。

    五湖形狀各異,所指的就是沙鵬湖、山鴉湖、雪鶉湖、兀鷲湖、須鴷湖。

    四海波濤洶湧,名為那白鵯海、草鴞海、頸鶴海、珏珩海。

    三妖兇狠狡詐,喚作為六道輪迴鵬、口若懸河狼、萬影迷蹤鷹。

    二魔法力通天,便是那魔尊巨獸長孫忘情和魔尊槍神耶律宗銘。

    一神俯瞰整個六界的芸芸眾生,就是他神界帝君諸葛雲霆。

    另外,與人皇拓跋無言執掌廟堂,相對應的武林盟主隋風棲,領首著諸位江湖俠客。

    最後,大典中記載著一柄軒轅神劍。軒轅二字,所指運行之意。出自人界清朝年代,那位龔自珍的《尊隱》一書。書中曾言道:「夫日胎於溟涬,浴於東海,徘徊於華林,軒轅於高閎,照耀人之新沐濯。」

    付桓旌心想,這劍下軒轅,便意為運劍修行,與自己此行的人界渡劫歷練,不謀而合。

    突然,大典中的插圖鳥鳴澗,一隻兇猛神獸貔貅,躍出紙面,向那驚恐萬分的付桓旌,用力撲咬了過去。

    好在他付桓旌的貴人暗侍浮屠,藏身在他的身後暗處,及時出手相救。

    不然的話,他付桓旌的這條小命,今晚可就算交代在這雲頂藏寶齋啦!

    只見那暗侍浮屠,一把推開驚魂未定的付桓旌,閉合了那本人界物志大典。

    隨後,那兇猛無比的神獸貔貅,便不見了身影。

    被神獸抓傷臂膀的付桓旌,疼痛萬分,難以動身移步。

    眼見愛徒如此,枯瘦的暗侍浮屠,一把背起付桓旌,消失於無盡的夜色之中。

    翌日,暗侍浮屠用腰間的美酒,向八卦門的宇文門主,置換了兩顆療傷丹藥。

    飲服下丹藥的勇猛少年付桓旌,身體有了些許好轉。他臂膀上的傷痕,也在慢慢消褪。

    但是他付桓旌依然在昏睡著,估摸著是那神獸貔貅利爪上的蠱毒在作祟。

    說到這位枯瘦老者暗侍浮屠,原本是那刀意先祖邪刀皇的負刀死侍。終日替主人邪刀皇,背負著那把殤煞之氣,縱橫全身的血飲殤刀。

    刀意先祖邪刀皇,從無人問津的西域古都,跋山涉水,行至殷冉城。不久後,他在中原武林之中,憑藉著自創的十三界刀意,捻殺了中原武力排行榜,前五的三大絕頂武林高手。

    一時間,他邪刀皇的風頭正勁,無一人膽敢向其挑戰。但是他卻不願就此罷休,繼續砍殺著中原武林的正道人士,讓手中的血飲殤刀噬血摧魂。

    眼看中原武林的諸位俠客,就要被他一一屠戮殆盡。天下第一劍的慕曉峰,最終還是仗劍出手了。

    雷霆崖頂,十三界刀意武夫強者邪刀皇,對決十三境劍道陸地神仙君子劍。

    血月當空,蔚為壯觀!二人刀劍對戰,三百回合後,勝負仍未可知。

    突然,那邪刀皇的一滴怒血,流落在了他的血飲殤刀之上,血飲寶刀竟然掙脫了邪刀皇的雙手。

    隨後,只見那血飲寶刀,直奔血月而去。碩大無比的血月,竟然被它劈砍作了兩半,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最終,在新一輪皎潔的月光下,對於諸位武林人士而言。他們只見到劍神慕曉峰,一劍刺穿了邪刀皇的心臟。

    隨著邪刀皇的殞逝,中原武林迎來了短暫的安寧。

    可是對於他暗侍浮屠而言,人界已無立足之地。

    於是,那暗侍浮屠憑藉著自身體內,積攢下來的無數股殤煞之氣。劍破天門,飛升到了這幻界之內。

    剛來到幻界的暗侍浮屠,自然知曉想要在這幻界久居,必須要依附著一位至尊強者。

    此時風頭正勁的付桓雄,便是他暗侍浮屠的不二之選。

    眼看暗侍浮屠枯瘦如柴,卻深藏一套無上的內功劍法,付桓雄便安排他護衛在愛子付桓旌的左右。

    枯瘦老者抽著旱菸,瞥了眼仍在昏睡著的昔日少主,長嘆一聲。

    言盡於此,這雲頂藏寶齋,是幻界茅廁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日上三竿,付桓旌終於甦醒了過來,他的臂膀傷口處,已無大礙。

    靜心酒坊的暗侍浮屠,為愛徒付桓旌連忙端來了療傷藥酒,勸其快些趁熱飲服下去。

    然後,枯瘦老者倚靠在窗口,抽了口旱菸,對床榻之上的愛徒付桓旌,瞥了一眼。

    「臭小子,這幻界方寸山之外的人界,你當真非去不可嗎?」暗侍浮屠望向窗外憂心問道。

    「師傅,徒兒此次的人界修行,確實非去不可了。被久困於這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徒兒渾身著實太過煎熬難受了。因此,徒兒已經決心不再畫地為牢,去往那人界渡劫破難,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境界。」飲下藥酒的付桓旌對師傅解釋道。

    「另外,師傅您老人家,已然五十六歲高齡啦!還學著孤傲劍客那般倚窗攬明月,何必呢?」付桓旌哈哈大笑道。

    「臭小子,你早已本命瓷碎,長生橋斷,姻緣線歿。試問你又能憑藉什麼,去往那人心叵測的人界去呢?又有什麼資格嘲笑為師的劍客初心呢?」暗侍浮屠攤開雙手問道。

    「師傅,徒兒有那天機石,又怎麼不能到人界中去呢!」付桓旌摸索著自己腰間的無塵袋,上下翻找著天機石說道。

    「臭小子,莫要再白費力氣,翻找你的那個無塵袋啦!這天機石,為師就先替你保管著了。待有朝一日,你準備好了,為師自然會將其歸還與你的。」暗侍浮屠拍打著自己腰間的無塵袋笑道。

    「師傅,徒兒真的已經準備好了。有了那本人界志物大典的引導,徒兒的此次人界修行,定然會逢凶化吉的。」付桓旌指著眼前,圓桌上的那本厚重大典說道。

    「歸!」

    只見那窗邊的枯瘦老者,右手中指對著圓桌上的那本書籍輕輕一揮。那本厚重大典,便應聲消失不見,歸還到了它的原先存放書架處。

    「臭小子,告訴為師!現在的你,又能依靠什麼,來引導你在人界逢凶化吉呢?」暗侍浮屠笑問道。

    「師傅,您不用對徒兒,這般趕盡殺絕吧!」付桓旌一臉委屈巴巴的說道。

    「趕盡殺絕?臭小子,你可別忘啦!昨晚要不是為師,將你從那神獸貔貅的利爪下,及時救了出來。你個臭小子,如今可就正在,那幽冥鬼都的孟婆面前喝著湯水嘍!」暗侍浮屠略感氣惱道。

    「師傅,徒兒知錯啦!可是您也看到了,這幻界處處不公,徒兒實在難以有機會,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啊!」付桓旌連忙赤腳走下床,替那窗邊的枯瘦老者,捏揉著肩膀嬉皮笑臉道。

    「不公?臭小子,為師並未看到,這幻界各處,有任何的不公啊!倒是近來不巧,看到有一個混小子,偷竊了人家慕容巒婕的聚魂寶珠。你猜猜看,那個混小子到底是誰呢?」暗侍浮屠直勾勾的盯看著付桓旌問道。

    「哎呀!師傅,您老人家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付桓旌趕忙搜尋自己的無塵袋,發現那聚魂寶珠竟不見了蹤影,對那枯瘦老者抱怨道。

    「孽徒,跪下!」暗侍浮屠突然惱火萬分,用手中的長嘴菸斗,將付桓旌打跪在地怒吼道。

    「啊!疼,師傅,怎麼啦?您何故發如此大的火呢?」手捂腿部傷處的付桓旌,對那位枯瘦老者疑惑不解的問道。

    「不問而取,是為竊。臭小子,為師這十年來,就教會了你這些下賤勾當嗎?」暗侍浮屠取下自己背上,那柄驚鴻神劍的劍鞘,用力抽打著地上的付桓旌,大聲的責問道。

    「師傅,徒兒不曾有錯!對付那個惡人之女,徒兒本就應該比他還要惡!」付桓旌嘴角流著血跡,仍然不知悔改的說道。

    「臭小子,私自偷竊他人財物,你還倒有理啦!我讓你不知悔改,看為師我今天不抽打死你!」暗侍浮屠更加用力的抽打著,地上的付桓旌叫喊道。

    「師傅,您今天抽打死徒兒算了。反正徒兒孤身一人,無人會對我疼惜憐愛。被您抽打死了,倒還好了。那樣的話,徒兒我每日就不用再去忍受,這些痛苦折磨啦!」付桓旌跪趴在地上,吐血哭喊道。

    「想死?臭小子,為師才不會讓你去死呢!你父母的血海深仇,還等著你小子,去幫他們血債血償呢!」暗侍浮屠停下了抽打,惡狠狠的說道。

    「師傅,父親生前曾私下告知徒兒,說您藏有一套無上的劍法,可與那惡人慕容博比肩。可是您老人家,為何就死活不願傳授與徒兒呢?若是您覺得徒兒資質愚鈍,配不上去學那高深劍法,倒不如一劍結果了徒兒的小命。」付桓旌以死相逼道。

    「臭小子,那套驚鴻劍法,戾氣太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為師傳授於你,你僥倖贏了那惡人慕容博,可又能怎麼樣呢?他是敗了,可他那是懼,是怕,並不是服。為師要你贏他,贏得他心悅誠服。」暗侍浮屠扶起愛徒解釋道。

    「師傅,您要徒兒如何去做呢?」付桓旌擦拭掉嘴角血漬問道。

    「臭小子,你一定要理解,為師的一片良苦用心啊!現在的你,涉世未深,修行的根基還不沉穩。如若為師擅自,放任你去人界修行。初到人界的你,定然會揮最重的拳,出最快的劍,飲最烈的酒。你說,為師說的對嗎?」暗侍浮屠飲了口養劍壺中的仙人釀問道。

    「師傅所言,字字珠璣!不過,還請您告知徒兒,該如何去做呢?」付桓旌問道。

    「臭小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總是說,自己被久困於,這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天天叫嚷著,不再畫地為牢。可是要為師我說嘛!這困於方寸山的方寸之中,有困於這方寸之中的好處。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窺一斑,而知全豹。你個臭小子,能把這方寸山的事理,都擺弄清楚了,也有助於你打牢修行的根基。」暗侍浮屠繼續飲酒道。

    「師傅,徒兒不知這不再畫地為牢,又有何優點呢?」付桓旌問道。

    「臭小子,這不再畫地為牢,自然也有它不再畫地為牢的優點。你若有一天,走出了這幻界,去往那人界九洲大地,當然有利於你見多識廣。想那遮天的鯤鵬,雖難顧全身周全,但是扶搖直上九萬里,氣吞山河。不過,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你這個臭小子,目前還是應該多多立樁練拳,修心御劍。先把這些修行,所必須的根基,打牢才是。」暗侍浮屠醉酒道。

    「師傅,這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徒兒不知,作何解釋啊?」付桓旌攙扶著醉酒的枯瘦老者問道。

    「合抱的大樹,生長於細小的萌芽;九層的高台,築起於每一堆泥土;千里的遠行,自古是從你付桓旌,腳下的第一步,開始走出來的。」八卦門的門主宇文豹,手握一個空空如也的酒壺,緩步走進房門念說道。

    「宇文門主,麻煩你告訴我的這個笨徒兒,為何那天道酬勤,卻不曾酬快。我這就去,為你盛舀來一壺,上好的仙人釀。」暗侍浮屠接過,門主宇文豹遞與他的那個空酒壺,立馬醒酒道。

    「快!六長老,您請這邊坐!」付桓旌連忙為門主宇文豹,搬過來一把棗木凳椅說道。

    「小伙子,還挺有眼力見!沒白瞎你師傅,這十年來的苦心栽培。古語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師傅,就是想要你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而務實,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擾。然後,懂得那平凡二字的深意,就是不爭不搶,不嫉不妒,不羨不怨,不傲不卑,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門主宇文豹坐下,對站立一旁的付桓旌說道。

    言盡於此,余梁買茶去,無痴亦無傻。

    付桓旌是一千個不願意再次去往幽冥鬼都,全拜她扶搖鬼後所賜。

    情至深,意難忘。

    如今慕容鸞婕已經香消玉殞三年之久了,付桓旌還是對其難以忘懷。

    扶搖鬼後是慕容博的舊愛,付桓旌見到她,難免會記起一些傷心往事。

    幽冥鬼都來了一位新鬼首,將扶搖鬼後囚禁了起來。

    如今躋身玉蹼境的天涯墨客付桓旌,劍斬一名下五境的小小鬼首,還是輕而易舉的。

    扶搖鬼後被付桓旌救出後,便開始了無限回憶,使其腦袋瓜子疼痛的厲害,急忙推脫有事拜別了。

    這一場必敗之戰,楊國的國君又何嘗不知,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

    畢竟楊國的十萬老弱殘兵,怎能抵擋的過鱺國的百萬雄獅。

    這場單方面的屠殺,鑒天翎元尊絕不可能坐視不管的。

    一大清早,鑒天翎元尊早早的就來到了帷帳之內,與楊國的統帥姜堰商討作戰事宜。

    「姜堰,實在沒有辦法了嗎?非要如此不可嗎?」鑒天翎元尊對姜堰問道。

    「元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敵我力量懸殊,唯有如此,方可全身而退啊!」姜堰一臉無奈道。

    「姜堰,你可別忘了那異界之內,並非一塊樂土,那裡可有魔尊巨魔,你當真非要這樣做不可嗎?」鑒天翎元尊再次對姜堰逼問道。

    「元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看似十分不划算,可這也是無奈之舉啊!」姜堰執意解釋道。

    「好吧!如你所願,都進來吧!」鑒天翎元尊右手一揮道。

    一個異界的大門憑空出現,楊國的將士和百姓依次走了進來。

    洛錦棠攜同謝盈袖,來到了魔尊巨魔的面前,與其談起了條件。


    亘古荒原時期,幻界天下的土地荒蕪,人丁稀少。

    幻界天地的邊緣地帶,卻不曾想,有那麼一處無邊無際,黑暗到了極點的混沌地方,名曰魂獄壑。

    那裡已經不能簡簡單單的用黑暗二字來形容它了,那是一種無法用隻言片語來形容的震驚恐懼之所,無數幻界殞命的痴魂怨鬼游離其間,徹夜哀嚎不止。

    一旦你身處其間,伸手不見五指,點火便熄,不見光明,毛骨悚然的緊。

    當你慢慢的進入其中深處,你就會發覺自己,如同被瞬間封閉幻靈六感一般,突然無法呼吸昏厥暈死了過去。

    而在那混沌地方的至深處,仍然存有那麼一片沒有完全封閉幻靈六感的地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裡,依稀存在著一絲幻界所獨有的溫存靈性。

    突然,一束耀眼的光亮,照向付桓旌的一行五人,刺眼萬分。

    那束奇異的光亮,在無邊的黑暗之中,顯得純白到了極點。

    不一會兒,那束白光卻又在彈指一瞬間,變幻成了無盡的黑暗,深不見底的黑與炙熱耀眼的白,令五人錯愕不已,駐足不前。

    在白光褪卻後的餘波之中,是星星點點的深邃暗黑,其中點綴著幾顆七彩玉石,絢爛奪目不已。

    你若有一身運氣,得以穿過這條流光異彩的絲帛畫卷而不死,將會有幸看到一副正在酣甜著望向你的鏡像幻影。

    一張寂寥無邊的絲帛畫卷,幾筆荒蕪大地中央樓閣的勾勒,使那一座高高聳立,百丈方圓,晶瑩剔透,呈雨落散開的高山仙都,異常詭譎複雜。

    不對!那座畫卷中的仙都高山,已經不能算是高山了,從魂獄壑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劈開雲層萬千,穿過靈氣流雲,越過混沌殤煞,直衝向湛藍清澈如湖水的天空。

    離地只有百丈之高的矍山,其實並不算什麼遙不可及的高度,方寸山可比它高出好幾十座的誅神峰。

    這又是為什麼呢?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一行的五人,都暗自猜測這矍山之上,莫非真的藏有從仙界跌境的仙君幻靈。

    幻界的每一天,都有幻靈可能攫取到了一份天大的氣運福緣,躋身仙界境地。

    與之相應的,仙界的每一天,也有仙君心境受損,跌境落入幻界高山。

    一行五人簡單商量一下後,便徒步上到山頂去一探究竟。

    山峰的周圍,一片片波動雜亂的氣流,護衛這座矍山。山頂峰處,七彩祥雲互相交替輝映,照耀一眾妖靈魔物。

    祥雲時不時色彩一致,攪混在一起之後,化作一片恐怖至極的暗黑色彩。

    山頂令人窒息不已的氣流之下,一片平平常常的棕色稻田土地,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在矍山頂峰土地的正中央,插立著一柄毫不起眼,看起來甚至有些破破爛爛的古劍。

    可是,這麼一柄毫不起眼,又破破爛爛的古劍,怎麼會插立在這奇幻迤邐的矍山頂端呢?

    它究竟有著怎樣匪夷所思的來歷出身呢?

    這一個無從考證的問題,擺在了五人的面前。可是,幻界的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依存所指,它理應有那麼一套依據憑仗的靈異法陣。

    五人疑惑不解之時,那柄古劍竟然綻放出了無與倫比的輝煌霞光,光芒深處還帶有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這解脫身心的霞光萬丈,致使不知多久都沒有挪動地方的這柄古劍,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它正在緩慢的一寸一寸脫離地面,在它上面的流光飛舞匯聚,紛紛爆裂成了七彩色澤的泡沫雨水,仿佛十分驚嘆畏懼這柄古劍的開鋒入世。

    古劍在脫離了地面的瞬間,其耀眼光芒瞬間大漲,又瞬間收回一處,化作了一束無堅不摧的劍芒,圍繞在古劍的四周徘徊不前。

    古劍忽然碎裂成了一地飛灰,又飛速匯聚完成了重鑄。

    在這柄古劍重鑄的那一刻,它四周的耀眼劍芒頓時暗淡了幾分,但它仍然是劍衣背履圖中,劍帝皇者出世時手握的那柄青銅古劍。

    對頭!這才是它的本身,三尺青鋒長劍,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

    那古劍的劍尖鋒芒刺人,劍刃如雪花般飄零無痕,劍柄上的正面雕刻著一條凶煞怒吼的青龍,劍柄上的反面鐫刻著一頭猛虎下山的玄武。

    古劍的吊墜是一隻紫玉白虎,劍刃鋒利至極處,隱約看到一隻紫玉白虎的利爪伸張開來,作猛虎撲食狀。

    這柄青銅古劍,劍身紋飾錯落有致,渾然一體,時而圓潤厚重,時而銳氣逼人。

    古劍的劍身正面之上,擁有九條金色的流彩血跡未乾,映照著九條巨龍騰飛九霄雲外。反觀劍身的背面,紋刻著八隻似人似獸又憨傻可愛的橘狸,仿佛在書寫著它們日常嬉戲玩耍的歡樂時光。

    青銅古劍的柄腕是湛藍色的,藍的深邃,藍的艷麗。

    劍身的中心地方,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條青色的細線穿過,給古劍又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顯而易見,這是一柄亘古荒原時期的神劍,劍身的隱匿地方,刻印著兩個難以清晰辨認的古時銘文——乾坤。

    由於付桓旌書寫幻界志物大典多時,對於眼前的古時梵文,自然是知曉甚多。

    乾坤!沒錯,就是乾坤神劍,這是一柄邪惡至極,歷史輝煌的青銅古劍。

    看到它,五人不禁想起了,幻界古老傳說中的預言。

    乾坤有道,軒轅無路。

    蝡鶴的一路成長,降妖除魔,斷然離不開他背後,那把乾坤神劍的一旁協助。

    久而久之,蝡鶴驚訝的發現,這幻界萬物的命運,皆由英靈殿內的幾位靈尊掌控。

    心有不甘的蝡鶴,憤怒至極,欲與天斗。

    在耗盡了自身強大無比的靈氣法力,與天地同歸於盡之後,蝡鶴無意之間撕裂出了一個幻界缺口,音信全無於幻界的江湖武林之中了。

    如果真的如同幻界傳說中所言的那般,這柄音信全無的乾坤神劍,又怎麼會被它的舊主人蝡鶴遺落在此呢?

    難以形容的耀眼光輝,依附在乾坤神劍的四周,七個神聖無比的圈環,在劍身上四下遊走。

    那神劍瞬間顛倒乾坤,劍指天門縹緲處,正如同劍身上的銘文一般,幾欲逆轉乾坤。

    「現身吧!別再隱藏真身了,陰險狡詐的蝡鶴,我知道你就在我們五人的附近。」付桓旌手握軒轅神劍怒吼道。

    乾坤神劍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震懾的五人渾身顫抖,站立不定。

    聽聞這話,天空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陰暗了下來。

    原本湛藍清澈的天空,瞬間被無盡的黑色填滿。

    漆黑的天空,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臉龐,蒼白如紙,不帶有一絲的情感變化。

    只見它的雙目似漩渦深潭一般,誘惑幻靈的靈體力骨崩壞。它的巨口慢慢張大,想要吞噬掉五人的肉身凡體。

    「千百年後,你蝡鶴終究還是現身了。可是你這個老傢伙,現在還能與我勢均力敵嗎?在我看來,這一切的荒唐行徑,都只是你的自不量力罷了。」巨龍焚煞不念舊日恩情,對眼前的蝡鶴冷嘲熱諷道。

    「看來你這條老龍王,仿佛勝券在握,成竹在胸啊!可是,你的眼角為何抽搐不止呢?還有就是,你的嘴角,為何突然顫抖波動的那麼厲害呢?」蝡鶴大笑道。

    「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愛說講一些廢話,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噓寒問暖之詞。決一生死吧!」巨龍焚煞口吐炙熱熔岩嘶吼道。

    從乾坤神劍之上,傳來的陣陣巨響,如同天外梵音,又似神魔哀吼。五人大致了解到了,他們兩位神仙打架的具體勝負如何。

    劍有神靈,遊走在天地之間,四處找尋著巨龍焚煞的致命要害。

    五人無比煩悶,各取所取,躬身行禮,作別了魂獄壑。

    乾坤神劍的舊主人蝡鶴,和亦敵亦友的巨龍焚煞依然在纏鬥之中,無暇顧及五人的匆忙離去。

    言盡於此,劍行天地間,乾坤見軒轅。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它只是在幻界大地遙遠的東方,露出了一點兒暗紅而已。

    泛著魚肚白的半邊天,繁星划過的痕跡,還未完全隱沒在天際之間。

    這是一座不太高的土山丘陵,山間翠綠色的植被遍布。

    山上經昨夜雨水沖刷,幾個較大土黃色和白色相間的泥塊,或近或遠的雜亂排序著。

    山的表面凹凸不平,因為清晨的太陽,並沒有完全的升起。山丘的四周,籠罩著一層層灰白色的薄霧,給人一種神秘異常的朦朧感覺。

    山中的一條羊腸小道之上,付桓旌身穿麻布衣衫,腳穿破舊露趾布鞋,正在茂密的迷霧森林間緩慢行走著。

    一條被無數幻靈和牛羊,用腳踩踏出的坑坑窪窪小道。付桓旌趕養著幾頭小牛犢,手執繩鞭左右穿行其間,好不快活。

    幾頭小牛犢們,那是相當的不聽話,時而駐足停下,咀嚼一下小道旁的青草。時而用它們的牛角,彼此間觸碰一下對方的臀部,追逐嬉戲。

    這一招笑行為,在牧牛郎付桓旌眼中,它們仿佛是在對彼此說:你這個壞傢伙,給小爺我老老實實的滾到後面去。小爺我要走在最前面,看最美的風景,吃最鮮嫩的青草。

    可是,前面的小牛犢,又不甘示弱,一蹄子將後者踢翻在地。

    一場場的巔峰對決,自此拉開了序幕。

    此時,牧牛郎付桓旌就只會搖搖頭,停下來從路邊撿起一根根粗長樹枝,隨緣命中的向各頭調皮任性的小牛犢子投擲砸去。

    小牛犢子們,一個兩個都正在氣運丹田,開始準備發招制敵的時候。它們才猛然發現,一根根粗長的樹枝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它們這群不安分的小牛犢頭頂,令它們頓時腦袋暈晃的厲害。

    過了一會兒,付桓旌攆趕著一群小牛犢子,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肥沃甜美的草地,小牛犢們一見到這片草地,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甩掉了負責看護它們周全的牧牛郎付桓旌。

    只見它們一個兩個,爭先恐後的衝刺進去,高高的翹起著屁股,搖動著尾巴,把頭低下,進食著鮮嫩可口的青草。

    付桓旌見此情景,身心疲憊的長嘆了一口氣,臉龐上流露出一種,不符合他這個年紀應有的成熟穩重。

    儘管他付桓旌面容不夠俊美,與那貌比潘安的中原一點紅,相去甚遠。但是,他那張平凡的面容,卻襯托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神秘感覺。

    然後,牧牛郎付桓旌,痴傻的搖了搖頭,向一旁走去。

    天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大亮了。太陽迸散出一道道金黃色的光芒,悄無聲息的懸掛在了半邊天的上面。

    付桓旌略感疲憊,癱坐在了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他右手有氣無力的托舉著,自己那顆笨重的腦袋瓜子。

    付桓旌無能狂怒般的叫喊了幾句,胸中的滿腔怒氣才得以逐漸平息下來。他將雙手叉到了自己的背後,微微垂下了頭。

    似乎是累了,想要在夢中回到自己幻界的故鄉。他逐漸躺倒在青石之上,簡單拉扯了一下自身的衣物。

    不一會兒,付桓旌就傳出了,一陣陣輕微的鼾聲。

    美麗的山林,綠油油的草地,活潑的牛犢,夢中的少年,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然而,在幻界魂獄壑的東方不遠處,星空之中暗藏著一柄鏽跡斑斑的古劍。

    那柄色澤暗淡的古劍,急速穿梭在付桓旌的夢境虛空之中。

    在付桓旌進入夢境的一霎那,古劍似乎有所感應一般,突然停下了快速的移動。

    不久後,俠盜蘇穆決定娶,那位幻界貌美女子為妻。他聽聞幻界方寸山上的英靈殿內,有一支可保女子容顏不老的鳳鳴玉簪。

    於是,俠盜蘇穆想要得之,贈予自己的心愛之人。

    據幻界老人們傳言,那支鳳鳴玉簪,可使一對痴情眷侶永世不分。

    俠盜蘇穆欲竊之,辭別了心愛女子,並道明數日後必來迎娶她,便輕裝踏上去往方寸山的道路。

    待竊簪返途,聽聞幻界的大魔頭天涯劍才屠戮了,那名貌美女子所在的陽晟城。一路燒殺搶掠,民不聊生,大盜馬不停蹄趕回汴梁,心中期盼女子一切安好,卻還是不得不接受她已命喪黃泉的現實,大盜肝腸寸斷,悔不該留她一人在汴梁孤援無助,也恨自己盜即為盜,或許無論是否劫富濟貧,終有報應。

    但一腔恨意無法消停,大盜就此棄盜從軍,帶著對女子的留戀,戰場殺敵勇猛如虎,最終金軍打敗,大盜射殺了完顏克圖,也因此被封為護國大將軍,可於錢財官爵他終無眷戀,便於朝堂之上辭官返故,回到了之前和女子共渡的弄堂小巷,當起了說書人。

    每日堂前座無虛席,百姓都愛在大盜的「一笑軒」里聽著他講一個盜賊、一個將軍和一個女子的故事,每每眾人四散,卻徒留這說書人後堂淚流滿面,望著女子在庭院中種下的枇杷樹,那支掛在樹梢始終未送出的玉簪,那玉簪也講述著大盜說盡生平事,卻終究走不出自己的故事。

    蘇穆感到頭痛的厲害,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幻界女子的房間。

    「公主,你終於醒了,芙玉都快急死了。」一旁的丫鬟模樣的女生說道。

    「公主?美女,別開玩笑了,我還要上班呢!」起身想洗漱上班的雲霆說道。

    突然,雲霆感覺自己的胸前多了點東西,摸了一下,快嚇暈了過去。

    雲霆驚慌的在房間裡翻找著鏡子,看到鏡中自己成了一個美女,雲霆想死的心都有了。

    和丫鬟交談一番,雲霆知道了自己的古代身份,李雲姬,南唐皇帝獨女,再過兩日,她就到了婚配的年齡了。

    雲霆回想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南唐的全過程,發現自己只能在這南唐找到他自己,他才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初到南唐的雲霆,對古代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皇宮裡的一切美食,他是吃了個遍。

    吃喝的同時,雲霆也在全國苦苦尋找著這個世界的他。此時的南唐,表面上是由她的父皇李昇統治著,實際上全國早已九分天下了。前朝世家宇文拓一族管理著這珏州皇城的百般事物,大將軍馮唐一家統領全國軍馬大權駐守霍州,父皇的七個弟弟分管剩餘的七個州,各自獨立,各有軍政。

    世人眼中李昇的天下,已經被這九大家族分食完了。李雲姬的父皇因深愛著她的母親,答應她此生不作另娶。隨著雲姬母親的早逝,南唐的後繼就無人了,這天下也就群雄並起,都在等著李昇的離世,好謀朝篡位。

    看著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南唐,雲姬不願亂世的到來,便央求她的父親,讓她的駙馬成為南唐未來的繼承人。

    隨著雲姬的成年,李昇開始為雲姬招起了駙馬,九大家族的公子哥,自是少不了,爭相討好李昇,傾全州之財力也要拿下這駙馬爺之位。

    宇文拓的兒子宇文珏,仗著自己的父親在朝中的勢力,天天在雲姬的面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飛來飛去。心中煩悶的雲姬,決定出宮遊玩一下,解開心中煩悶。

    平民打扮的雲姬,帶著大內第一高手狄戈,簡單收拾一下就出宮去了。出遊之前,雲姬給她的父皇留了一封書信,講明了此次出遊的目的是為了南唐的未來,她要一一見過這九州的王子,知根知底,決定誰才是她的駙馬,未來南唐的皇帝。

    第二天,皇帝李昇昭告天下,因公主身染奇病,招駙馬推到了一年後再議。

    雲姬心想,這九州王子,珏州皇城的宇文珏第一個就必須拒絕,天天在她面前,煩都煩死了。接下來,雲姬要去福州看看大將軍的小王子是不是個當駙馬的料子。

    雲姬和狄戈策馬奔赴福州,要和軍馬大元帥的兒子馮朦朧見上一見。

    「芸珏,別跑,,這次讓我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阿福喘著粗氣向前方不遠處,一個向他做鬼臉的孩童叫罵道。

    「來抓我啊!胖豬,你的錢包在我這兒呢!」芸珏搖晃著剛從阿福那兒偷來的錢包說道。

    當芸珏轉身想繼續逃跑,突然和一個女孩,撞了個滿懷。「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撞你珏爺我。」芸珏捂著疼痛的屁股叫罵道。

    此時,阿福已經到了芸珏跟前,一隻手把他拎了起來。「沒想到吧!你個小兔崽子,還是沒有跑出我的五指山吧!」阿福對芸珏譏笑道。

    地獄可以說沒有那高高懸掛的日頭,有的只是繁星,繁星點點,昏暗的光線照射在空間上,雪落楓的視線也看不到頭,但是在自身的周圍,不斷的有陰風呼嘯而過,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怎麼這麼多孤魂野鬼?」雪落楓一路上看到了許多的幽魂,在天空中不斷的飄蕩,長相可以說是千奇百怪,

    「這是什麼東西?地獄怎麼會有寵物?」幽魂在那不斷的飄蕩,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自身的身軀都在淡化,似乎不真實,感覺虛無縹緲般,看到雪落楓這個球,都不禁的蹙眉,有的甚至非常好奇,伸出自己的雙手不斷的揉搓著雪落楓的全身,

    雪落楓一臉的黑線,「你全家都是寵物」雪落楓沒有一定點的反抗能力,只能眼巴巴的望著眾人的一舉一動,弄的渾身都不舒服,一代人道巔峰的高手,居然被人當成了寵物,而且還肆意的虐待,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些,雪落楓絕望的閉上了雙眸,好似認命了一般,

    「遙想當年……」雪落楓不斷的感慨,

    「寵物竟然會說話?真是個奇蹟啊」有的幽靈瞪大自己的眼睛,好像看見鬼了一般,卻不知道自己也是鬼,

    「我不是寵物,我是……」雪落楓的話沒有說完,便被無情的打斷了,

    「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寵物,而是一個會說話的寵物,這毛絨絨的,摸起來真是舒服啊」

    「我也來摸摸,哇,真的好舒服啊」眾幽靈紛紛向前,爭先恐後的去「撫摸」雪落楓那毛茸茸的身軀,

    「真想將他的皮割下來,我想躺上去肯定會很舒服」一臉不懷好意的望著雪落楓,

    「不要,我還不想死」雪落楓看見那幽靈的表情,內心一陣尖叫,死都死了,為何還要這樣的懲罰我?

    「呵呵……這寵物真的好可愛啊,你看尖叫的樣子都這麼迷人」

    雪落楓陰沉著臉,這叫什麼事?原來是在嚇唬人啊,

    「呦,你看寵物生氣的樣子都這麼的可愛」那幽靈再一次撫摸了一下雪落楓,眼睛中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時運不濟啊」雪落楓此時發出這樣的感慨,此時還怎麼逃?被這麼一大群的幽靈包圍,真是插翅難飛啊,心中空有怒火不甘,奈何形式所迫,

    怎麼逃?在這樣下去,我不死也得脫層皮啊,雪落楓閉上上了雙眸,內心不斷地盤算著,難不成要裝死?

    「我雪落楓在怎麼說也是一代高手,怎麼能裝死呢?況且這些幽靈能相信麼?」雪落楓一咬牙,心一橫,什麼也不管了,管他什麼光環,管他什麼羞恥,管他什麼自尊,老子都要死了,還在乎那些虛名?

    「咦,怎麼安靜下來了?」一名幽靈驚疑一聲,雪落楓此時的雙眼緊緊閉合在一起,不反抗,渾身都在放鬆狀態,不說話,就這樣的安靜的近乎死去一般,

    「喂,寵物,你怎麼了?」另一名幽靈不斷的搖晃著雪落楓那軟絨絨的身軀,奈何雪落楓裝死,就是不肯應答,

    「死了?」眾幽靈瞪大了雙眸,都愣住了,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在看了看手上的球,

    「哎媽呀,不是我弄死的」一名幽靈驚叫,驚慌失措之下嚇得直接把手中的球給扔到了地面上,嚇得直接撒腿就跑,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眾幽靈一看那名幽靈不斷的奔跑離去,自身也不在停留,就像是屁股著火一般,撒腿便跑,四處亂跑之下,有的甚至直接撞到一起,

    「嘻嘻……沒想到這群幽靈膽子這么小,早知道這樣,我就嚇死他們」雪落楓在那裡偷笑,靜靜地看著這些幽靈不斷的四處亂竄,

    等到這些幽靈散去之時,雪落楓呲牙咧嘴起來,「我去,疼死我了,你們這些殺千刀的,等老子恢復聖境,看我不把你們剁成肉泥」

    「咦,前方好像有光」雪落楓不斷的蹦噠,累了就休息一下,不知道蹦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蹦了多遠,前方出現一抹亮光,雪落楓眼中充滿了喜悅,

    「一定是出口,一定是的」雪落楓眼冒精光,內心狂喜,喜悅充斥整個內心,高興的直蹦,

    「再見了這個該死的地獄,我不會在回來了」雪落楓揮了揮手,與其說是揮手,還不如說是晃動身軀更適當,

    雪落楓直接奔著那抹亮光而去,這就是他的希望之燈,

    「怎麼回事?我怎麼動不了」雪落楓高興的有點過頭了,發現不論自己在怎麼蹦噠,都在原地而已,怎麼也無法向前,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得要數他什麼時候來的,害得我們跑了這麼遠的路」一個小鬼埋怨另一個小鬼,

    「就像是我沒走這麼多路似的,要不是你沒看好他,這個球怎麼會滾出這麼遠?」另一個小鬼也不甘示弱,

    「我的老天啊,怎麼又是這兩個鬼?」雪落楓也不在蹦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困住了,在地面上有一層類似蛛網的東西,限制了他的行動,

    「你真不乖,沒人動你,你怎麼能滾出這麼遠呢?」小鬼詫異的望向雪落楓,

    「什麼?難道我自己不會動麼?非得有人動我,我才能滾?」雪落楓差點瘋掉,

    「我……」雪落楓的話還沒說完,兩個小鬼似乎失去了興趣,「帶他走吧」

    「我有話說……」雪落楓在那呼喊,不斷的扭動自身的軀體,奈何一點效果都沒有取到,

    「真是煩,將他嘴堵上」一個小鬼不耐其煩的說道,另個小鬼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他沒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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