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破鏡(一)
「先不說這些,你先趕緊恢復內勁傷勢。」鍾靈溪見劍靈沒了反應,也不在意,隨即便轉頭對著易惜風說道。
「可是你……」
「我是識海之傷,靠不得外力,你先恢復好自己,這樣才能更好的護住我不是。」
易惜風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聽到鍾靈溪說的最後那句話後,先前整理好的話語卻是像堵在了喉嚨當中,不知該如何表達,最後所有的言語都只化作了一道輕聲的嘆息。
「好……」
他的經脈寸斷,無法恢復,內勁也是積攢不起來。這株參王或許就是他目前的希望,也是恢復內勁的唯一方法,既然如此,那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只是,委屈了你。」這一句話藏在了易惜風的心底並未說出口。
隨即不再猶豫,眼眸中閃過一抹決然,立刻原地盤膝坐下,於山巔之處盤膝坐好。一點點將那株參王吞入腹中並引導其力量匯去四肢經脈,但與想像中的情形頗有差異,剛一坐定他便感到體內的火辣之勢,猶如熾熱的烈陽那般在不斷的燃燒著自己的內腑。
血液止不住的沸騰,翻滾在那為數不多的經脈之中,衝擊著經脈的壁壘,似是要衝破出去。縱使是在夜色之中,但易惜風身上的卻是滾燙無比,絲絲紅芒纏繞己身,在這昏暗的環境裡顯得格外嚇人。
鍾靈溪略顯擔憂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手中緊緊的握著剛剛從地上拔出的小草,易惜風的額身體仍在不斷的變紅,每變紅一分,她的心中便多一分的忐忑。
周圍那紅芒愈發變大,逐漸將白淨青年的全身都籠罩進去。一股莫名的威勢猛地出現,自易惜風為中心向兩旁快速的擴散而去,不知綿延了多少丈遠,空氣中還殘存著淡淡的血腥之氣。
鍾靈溪聞了聞,伸手向擴散的紅芒摸去,但其手掌卻觸碰不到任何,只是從那紅芒之中穿透而出,虛無一片。
「怎麼會如此痛苦?」
「能不能熬的過去就要看他自己了,不過我覺得這小子沒什麼問題。」
劍靈的聲音傳至她的耳邊,讓她懸著的心好受了一點,但仍是十分擔憂,緊緊的護在易惜風的身旁,為其護法。
這一刻,就算是一隻草蟲都妄想臻至那個男人的身邊。
可沒過多久,那籠罩在白淨青年身邊的紅色血芒,突然像是被人攥住了尾巴,一點一點正在遠離他的周邊。連同其體內的那些也像是聽到了呼喚,亦是正在慢慢抽離他的身體。離開的那些血芒凝成一道道絲線,向著遠處的天邊游離而去!
「規則之力!」
易惜風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方天地要搶走這株天材地寶的血氣。」劍靈見此雙眸微眯,冷哼一聲,一道劍幕憑空現於山巔之處,橫斷在易惜風的頭頂上空,隔絕了這方天地規則與白淨青年的感應!
天材地寶,本就是這方天地所孕養,也是這世間諸多生靈中,能夠集天地養分為一身並且還能反哺於天地的寶物,血參王這等層次的寶物一消失,立刻就有天地盯上了它的殘餘力量,與其說力量,倒不如說是規則。雖然易惜風的韌性很高,但是他畢竟沒有成為大俠境界,依舊只是個凡胎肉體,縱使能夠與大俠強者一戰,可卻仍然看不到天地規則。
「他畢竟只是個俠者,在天地規則的爭奪上,天生便比其弱了一等。」
劍靈僅僅一瞬間便看明了這發生的一切,所以才用了自身的劍道替其擋住這規則之戰的搶奪。
「劍靈前輩,真的沒問題嗎?」
「哼,有我跟西洲在,這方天地的規則還輪不到他來放肆,區區一株天材地寶罷了,他還能舉天地之力壓迫我們成?當年刻在這裡的劍痕,這麼多年還在呢!」
鍾靈溪轉頭望去,南風劍劍靈的虛影漸漸的顯露出她的面前,那道神識傳音也是來源於其。
虛影雖不比西洲劍靈凝實,但也相差無幾,怕是剛剛不曾出現,是在一直養傷罷。
「沒錯,這等小層次,我與南風足以應付,不必擔心。」西洲劍靈緩緩說道。
隨著南風劍靈與西洲劍靈的出手,兩道劍道規則融於一體,一股玄而又玄的氣勢自天際而來,那橫斷在易惜風與天際之間的劍道規則之牆再次擴大數倍。那試圖牽引走血參王的規則之力,被其硬生生的震碎,一道長鳴聲穿過這虛無,落入了易惜風的耳朵。
易惜風緊閉著雙眸,對那長鳴宛如未聞,只是不斷的將血參王的力量融入自己的體內。
他的身體已然漲紅到了一種極致,已是通體為紅,體表處的鮮血隨著毛孔在不斷的往外流露,夾雜在鮮血之間,還有黑色的雜質一起,雖說流的不如鮮血那般多但卻是源源不斷。散發著陣陣惡臭,以他為中心的方圓數丈之內,竟無任何生靈膽敢靠近。身旁的樹木花叢亦是不負旺盛之意,均數蔫了下去。
體表流出的鮮血早已染紅的身下的草叢,此刻的易惜風如同一位血人,坐在下方殷紅的地面之上,一股股的氣勢自其身上爆發,已然將身下那片空凹出一片小坑,那粘稠的血液早已將其布滿全身。
外面雖是如此,但白淨青年此刻身上卻是散發著濃濃的生機血氣,不可摧倒。
當最後一縷血芒被吸收的瞬間,易惜風的雙眸驀然睜開,一堆頭尾銜接的圓環,在他的眼瞳之中緩緩流淌,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血氣於空中消散,天地規則再也不進行爭奪,西洲南風兩劍靈也收起了劍道之牆。
「怎麼樣,成了嗎?」
雖說易惜風的雙眸已是睜開,但未見有任何變化,她只好向西洲劍靈問去。
但此刻,西洲劍靈卻是眉頭緊皺,並未有絲毫放鬆的神色。
還不等劍靈開口說話,一道沖天而上的氣勢從白淨青年的體內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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