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雲飛緩緩的抬起頭來,並直視龍兒那絕代的容顏,其聲音無喜無悲,讓人摸不清他此時的心境。
「小子想要棄權,望姑娘應允。」
龍兒被邢雲飛這麼一望,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似乎被其略顯俊朗的雄姿打動了心扉。龍兒那飽含濃情,而又略帶不舍的目光射了過來,邢雲飛立馬就敗下陣來,被逼得側臉左視,根本不敢與她四目相接。邢雲飛雖然名知道龍兒表現出的芳心柔情,都是在故作姿態,但他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衝動,心臟狂跳了起來。
邢雲飛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平復了一下自己波瀾起伏的心情,再次望向了龍兒。龍兒雙眼之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賞之意,她沒想到邢雲飛這麼快就擺脫了自己的誘惑,表現得如此鎮定自若。
龍兒甜美的聲音,幽幽響起,「只要符合試煉的規矩,奴家自然不敢阻攔。不過以公子之才,棄權未免有些可惜了。」
邢雲飛狠咬了一下舌尖,使自己在龍兒的柔言媚語中保持清醒,然後操著略有些變化的聲音,回答道,「雲飛現在只希望早些救出胞弟,以免其遭到他人毒害,至於試煉之事,雲飛已經再無奢望了。」
龍兒聞言緩緩的點了點頭,算是允許他棄權離去了。不過邢雲飛並未敢就此放鬆,因為他一刻沒有離開鬥獸場,就一刻算不上安全。
「咚、咚、咚……」棄權戰鼓響了起來。
見邢雲飛順利過關,除曹瘋子外的其餘五名妖族選手,立馬就上前一步,也想要棄權保命。不過這五人的運氣明顯不如邢雲飛,只見龍兒一抬手,一團淡粉色罡氣就飛了出去,她更是滿懷不悅的道,「我最討厭這種隨波逐流之人。」
龍兒這次還算手下留情,這六人只痛苦的哀嚎了十幾個呼吸,就恢復了正常。由于天龍教與妖族的關係,還沒有惡劣到如人族那般,「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所以龍兒也就沒有取這五人的性命,任由他們冒險趕來的族人,將其抱走。
場中只剩下曹瘋子一人,龍兒美目漣漣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略含三分情意的道,「付公子,你又有何打算呢?」
聞言,曹瘋子鐵拳緊握,鬚髮皆立,雙眼更是在一瞬間就布滿了仇恨的血絲,伴隨著這「嘎嘣、嘎嘣」的握拳之聲,他咬牙切齒的道,「你說誰姓付?」
龍兒以妙手掩唇,咯咯一笑,「奴家真是健忘,竟然忘記付……曹公子是隨母姓,還請曹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將小女子的一時口誤放在心上。」
曹瘋子此時正處在暴怒之中,他雖然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其雙眼中透出的仇恨怒火,還是可以將龍兒直接吞噬掉。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龍兒似乎絲毫不在意曹瘋子言語中的殺意與冰冷,仍是笑盈盈的道,「公子在與蔣郎的比斗之中,曾經顯露過半妖之體的究極狀態。能夠憑此猜到你身份的可不止妾身一個哦,聽說連『犬王』他老人家都驚動了,估計不會比妾身晚到多久的。」
曹瘋子的情緒本已經接近了崩潰,隨時都有可能衝上去,對龍兒大打出手。可「犬王」之名,就如淋頭的一盆冷水一般,讓曹瘋子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暴怒壓制了下去,然後轉身欲走。
望著曹瘋子的背影,龍兒咯咯一笑,然後飽含委屈的道,「曹公子你可不能走哦,若是讓你走了,『犬王』大人會責怪奴家的。」
話音未落,曹瘋子的身形就僵硬在了那裡。不用說,自然是龍兒搞的鬼,以罡氣束縛了他。
「放開我!否則我殺了你!」
龍兒「哎呦」一聲,就伏在了蔣驚天的懷裡,表現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怯怯的道,「曹公子可千萬不要記恨奴家哦,奴家也是情非得已。」
曹瘋子的唯一心愿,就是親手宰了「犬王」,讓他付出遲還了二十年的代價。但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別說是殺「犬王」,就算是他的貼身侍衛,都可以輕易的要了自己的小命。所以曹瘋子在聽到「犬王」會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馬上離開這裡。
曹瘋子對「犬王」也有所耳聞,知道他這些年一直都在找尋自己,若是見面,更不會出手取自己的性命。但曹瘋子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一旦見了他,定然會情緒失控,悍然出手。到時候「犬王」面對一個欲殺他而後快的「逆子」,還會不會顧及這脆弱的「父子」之情,就成為了一個未知數。這個險,曹瘋子不想冒。並非是他怕死,而是他不能死,至少在他為母親報仇之前,還不能死。
至於龍兒為什麼要強留曹瘋子,其原因就簡單的多了,她就是為了向「犬王」示好,以期望在亂世到來之時,得到犬族的支持。
天妖降臨的消息已經由荒武學院和龍族傳遞了出去,天龍教自然也接到了信息。大劫將至,為了應付不久以後的危機,人、妖兩族僅有的幾名天階強者,合力促成了一個被擱置良久的提議。那就建立一個高度集權,統轄大陸萬民,涵蓋人、妖兩族所有疆域的龐大帝國。這個提議一直被擱置的原因就是,無法確定大陸的最高統治者,誰也不想自己的族人被他人統治。而且人、妖兩族的勢力錯綜複雜,不經歷一段傷筋動骨的戰火,很難形成一個完全統一的國家。但與慘遭天妖統治相比,統治權的最終歸屬,和戰火對兩族人民的傷害,已經顯得不值一提了。
也就是說,群雄逐鹿的亂世,馬上就要到來。到時候誰能成為這天下之主,就全看個人的本事了。為了保存實力,以應付未來的天妖之難,人、妖兩族天階強者一致決定,禁止地階巔峰,極其以上的強者直接參與到天下爭霸之中,若有違背者,將會遭到人、妖兩族的天階強者聯手制裁。龍兒正是看中了犬族的實力,才想藉此向「犬王」拋出橄欖枝,就算不能得到他的支持,至少也能贏得他的好感,使其不與天龍教為敵。
龍兒衝著蔣驚天的脖子蘭氣微吐,低聲細語道,「蔣郎,奴家在你身上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你的天龍紋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知道蔣郎能否告訴奴家,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蔣郎願意言明,奴家不但可以放蔣郎離去,還願意與蔣郎纏綿一夜,以償還蔣郎告知之情。」
若是沒有看過龍兒心狠手辣的一面,蔣驚天還真的有可能相信她的花言巧語。但此時,蔣驚天卻絕不相信龍兒會應約放過他。對於龍兒沒能發現他天龍紋的變化,蔣驚天也很意外。不過他也因此決定,絕對不在龍兒面前開啟玄蛇臂鎧,讓她有更多的窺探機會。若是龍兒不知道蔣驚天天龍紋變化的秘密,她一時間還不會對其痛下殺手,若是蔣驚天真的如實相告,其結果必然是被龍兒滅口。
說來也巧,若是天龍紋中沒有戮神劍尖這件大殺器,蔣驚天便絕對掩蓋不住九幽通天蟒逆鱗的氣息。如今這兩股氣息相互綜合,彼此制約,就算以龍兒之能,也沒有發現之中蹊蹺。而且這也怪龍兒對自己的實力過於自信,若是她肯扒開蔣驚天的衣服查看,定可看到天龍紋身的不同之處。從而大致猜到,在蔣驚天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龍兒用香舌輕輕的舔舐著蔣驚天的耳垂,並將有催情之效的罡氣從他體內撤出,恢復了其說話的能力。滔天的慾火隨著龍兒罡氣的離體,而漸漸斂去。蔣驚天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的頭腦從無限漣漪的遐想中清醒過來。他斜眼看著絕代風華的龍兒,故作生氣,而又略帶譏諷的道,「不用騙我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聞言,龍兒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淚珠在一瞬間就從眼眶中涌了出來,然後怯怯的道,「奴家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奴家怎麼會捨得騙你呢?」
說話的同時,龍兒還解開了蔣驚天所有的束縛,然後就如一個平凡人家的柔弱女子一般,伏在蔣驚天的懷裡抽噎了起來。這讓明知道她在演戲的蔣驚天,都不由得心生憐惜之意,險些一口答應她不懷好意的要求。
蔣驚天憐愛的輕撫著龍兒的粉背,然後伏在她的耳畔,矛盾重重的低聲道,「我陰差陽錯的盜取了貴教的天龍戒指,你卻隻字不提將其討回。而且我也聽說了,天龍戒指一旦認主,除非宿主身死,否則絕無取回的可能。但你卻口口聲聲說會放我離開,你又讓我怎麼信你。」
龍兒在演戲,蔣驚天也就只好將計就計的陪她演下去。憑藉武力,他是絕對沒有逃出龍兒魔掌的希望,只有在言語上與其周旋下去,暫時取得龍兒的信任,才有可能尋得一絲脫身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