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譚雲站起身,在吩咐了幾句之後,便準備出城。
石青連忙跟在他的後面,譚雲轉身道:「青兒,你就不要去了,留在高府,和大家一起查案吧。」
「哦,好吧。」
石青心中苦笑,本想著能離開那個鬼地方的,沒想到,竟還是要返回去。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只得目送著譚雲的背影消失在大街中,輕嘆一聲,和眾捕快一起向著高府的方向走去。
正走著間,突然,石青腦袋一陣劇痛,感覺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
「哎呦!」他大叫一聲,只見一個被砸爛的鴨梨正在地上滴溜溜的亂轉,同時,他的眼角撇到了街邊一抹淡黃色的倩影。
「怎麼了,石青?」旁邊的捕快見狀連忙問道。
「哦,沒什麼?腦袋突然有點疼,你們先去吧,我等會就來。」石青捂著腦袋笑著道。
「真的沒事麼?」捕快們又問了幾句,見他沒有什麼大恙,便一起先走了。
見著眾人走遠,石青雙目一眯,向著街角,飛快的奔了過去。
剛轉過一個彎,黃衣少女的身影便映入到了眼帘,只見她正在和一個小販大聲的爭辯著。
「我說,你是奸商啊,一個梨要十文錢?你這分明就是在搶劫嘛。」
「姑娘,你別不講理好不,這一個梨就是要十文錢,你不由分說的將它扔出去,怎麼?現在又不願意付錢了?」小販叉著腰,嗓門明顯要大上許多。
「怎麼回事?」石青乾咳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同時,眼睛緊緊的瞪著那名少女。
「哎呦,差爺,您來的真是時候,快來給小的評評理。」小販的腰板一下子挺的筆直,大聲道:「這位姑娘將我的梨給扔了,現在卻又不給錢,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黃衣少女剛想爭辯,可一眼看到是石青,俏臉一下子變的通紅,迅速轉過了身去。心中暗叫倒霉,剛才她從飯店裡跑出來,想到在裡面發生的事,羞臊之餘,就將氣都撒在了石青身上。誰讓這個臭捕快擺出那樣一副表情,害的她出了那麼大一個丑呢?
又想到早上在高府門前的事,她就對石青恨的牙痒痒的,剛好,就在剛才,她看見石青在街邊走過,一時沒忍住,便順手從旁邊的小攤上撿起一個鴨梨狠狠的扔了出去。
本來想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她就離開的,可是哪想到,一個鴨梨竟會這麼貴,氣憤之下,又和小販討價還價起來。
「哼,拿了東西不給錢,真當我大明的律法是兒戲麼?」石青板著臉,一臉冷笑的看著那名少女。
「給!」
少女半遮著發燙的臉頰,從懷中迅速的取出十文錢,扔給了小販,然後便轉身向著街邊跑去。
「想跑?我們的事還沒完呢?」石青自然不會讓她就這麼溜了,高叫一聲,快步的追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做壞事被抓個正著,少女有些心慌意亂,沒跑幾步,腳下便是一個踉蹌。
石青迅速的奔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聲道:「打了人就想跑?哼,你知道麼?襲警那可是要坐牢的。」
「什麼襲警?你放開我!」少女使勁的掙脫著。
「人證物證俱在,還想抵賴麼?」石青揚了揚手中那個被砸爛的鴨梨,質問道:「說,你為什麼要用這個砸我?」
「我……」少女咬了咬嘴唇,俏麗的臉龐上一副又羞又急的樣子,心中不住的在抱怨,今天還真是夠倒霉的,出了那麼大的丑不說,想要偷偷的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還被對方逮了個正著。
「唉,都是那盆豆花魚鬧得。」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中就更是委屈,這些天跟著爺爺整日的都是青菜豆腐,一向嘴饞的她又哪裡受的了?
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委屈,少女俏鼻一抽,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到了最後,竟是直接蹲在地上,嗚嗚的大哭起來。
「喂,你哭什麼呀?」
看到少女哭泣,石青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苦笑道:「我說姑娘,明明是你砸了我,怎麼感覺受委屈的像是你啊?」
「嗚嗚!」
少女根本不理他,只是蹲在那裡越哭越是傷心。
「好了,好了,我不追究就是了,你別哭了行不?」石青心中一軟,他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哭泣。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他感覺一隻手掌摁在了自己肩膀之上,緊接著便是一股大力傳了過來,他不由的身子一彎,十分痛苦的縮在了地上。
「靈兒,你怎麼了?是這傢伙欺負你了麼?」
老道士從石青背後閃了出來,他先是狠狠的瞪了石青一眼,然後便十分焦急的向著黃衣少女問道。
少女一聽是老道的聲音,終於抬起了頭,可當她的目光看到一臉痛苦之色的石青時,連忙大叫道:「爺爺你幹什麼?快放開他!」
「怎麼?不是他欺負你了麼?」老道士一臉愕然。
「什麼呀?你快放開他。」少女一把將老道士的胳膊推來,然後結結巴巴的對著石青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你說呢?哎呦!」
石青痛苦的**一聲,老道士的一隻手掌將他的全身都壓的一片酸痛,他越是使力對抗,那股壓力就是越大,到了後來,他更是半點都動彈不得,冷汗開始不斷的向外冒。
「對,對不起啊。」少女一臉歉疚,連忙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靈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道士摸了摸腦袋,對於眼前的場景有些弄不明白了。
少女一臉尷尬,不得不湊到老道士耳邊將先前發生的事簡單說了。
「爺爺,都是你害的。」
說完,少女一臉哭腔的嘟著嘴巴,眼淚眼看著又要掉下來了。
「唉呀,都怪我,都怪我,靈兒,你別哭。」老道士一拍腦袋,將手掌又對準了石青的後背,將一股內力緩緩的度了過去,然後大聲道:「小子,沒事了吧,剛才老道有些失禮了,還請原諒啊。」
被老道的手掌再次一拍,石青的感覺從地獄一下子來到了天堂,剛才的酸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十分舒適的暖流,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一臉歉意的老道士,心中的火氣早就不復存在,他兩眼放光的道:「道長,你這兩手可真厲害呀。」
「哈哈,對不住了,對不住了。」老道士哈哈大笑。
相互交談了一番,先前的事也就一帶而過,石青對這一老一少開始熟悉了起來。
自我介紹一番之後,他終於知道,這個老道士叫做玉陽子,是來自峨眉山上的一名道長,由於醫術精湛,長年在外行醫。而這名黃衣少女則叫做陳靈兒,是玉陽子的關門弟子,不過,他們現在已經以祖孫相稱了。
「道長,你們來清源縣也是過來的行醫的麼?」熟悉了之後,石青便問起了他們的來歷。
玉陽子回答道:「我們是剛好路過這裡。」沉吟了一會,他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肅然道:「小兄弟,今天早上的事,老道我可沒有瞎說啊。」
「你是說陰魂的事情?」
見玉陽子一臉鄭重,石青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道長,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些東西麼?自古以來,人死了不就是死了,沒聽過還有誰會以魂魄的形勢存在啊?那些不都是被人編出來的麼?」
玉陽子的搖了搖頭,笑著道:「你剛才說的,即對卻又不對,準確的說,是只對了一半。」
他緩緩的道:「人死後的確就如燈滅,無論是身體還是意識都已經走向死亡,可是,在人死的那一剎那,卻有一股極難發現的稀薄能量破體而出,這個,我們就稱之為魂魄。不過,和你理解的不同,這個魂魄並不是活的東西,而是我們身體中本身的生命精華,只有它徹底的消散,一個人才算是完全的死了。」
石青聽的有些似懂非懂,不過在他的記憶中,似乎就有一個英國的科學家曾經說過,人死後的確是有一種物質脫體而出,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證實,可在科學界卻有著極大的爭議。
他頓時來了興趣,繼續問道:「那道長,什麼是陰魂呢?」
玉陽子道:「在正常情況下,人死後,魂魄也自然離體,隨風消散。可是,千百年來,有無數的人在追求長生不老,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誰能夠成功,可是對魂魄也就是這股生命精華的探索卻一直都在進行,而且已經有了不少的突破,一些心術不正的人甚至研製出了一些法寶,可以從正常人身上,將這股生命精華吸取出來,用於自身生命的延續。」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可是,用別人的魂魄來鞏固自身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其成功的幾率極為渺小,而且一不小心還會反噬自身,所以一些人得到魂魄之後,都會慎之又慎。然而,魂魄這個東西,一旦離體就會自帶一分死氣,如果不能及時消散,久而久之,這份死氣就會越來越重,到了最後,當死氣到達一定程度之後,這個魂魄也就變成陰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