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只見賊營中殺聲震地,金鼓喧天,又添了無數的人馬,各立飛虎雲梯,攻打這座獨龍口城池。一窩蟻 www.yiwoyi.com張光泰防守甚嚴,在城上指揮兵丁,往下砸打滾檑木石、灰瓶炮子。直攻了一天,到了黃昏之時,賊人撤隊回去。那張光泰下城回至衙門,方到內宅,有僕掃過來叩喜,說道:「夫人生了公子!」
張光泰聞聽,「哎」了一聲,說道:「此子生在亂世之時,大不幸也!」正在思想之際,有家人進來說道:「酒飯已齊,在哪裡用飯?」張光泰說道:「就在書房。請黎大爺、周二爺。」家人說道:「二位大爺在那裡等著呢。」張光泰到了書房內,與黎大爺、周二爺三人吃酒,談論軍務之事。
黎桂說道:「大人,你要早作準備方妥。現今賊勢浩大,大人先要把家眷安置好了才是。」張光泰說道:「二位兄長,小弟我是要死守這座城池,盡忠不能盡孝,何況是別事!我想要奉托二位兄長,先把我的家口送至藤蘿營那裡,在徐景衙中暫避此難。我要是保得住,我就死守此地。倘有不測,我惟有一死而已。二位兄長千萬要把我的家眷送回河西務,照看你的侄兒,我就是死在九泉之下,也感你二位的大恩。大丈夫生在世上,生而何歡,死而何懼之有?」
黎桂說道:「兄弟,你寫信吧,我這就起身。」張光泰派人預備馱轎。家人去不多時,把轎預備好,請二位夫人上了馱轎,派親隨、家丁護送起身。張光泰派二位兄長送家人去後,正要上城前去防守,忽見家人來報道:「大人,大事不好了!獨龍口西門失守,李華陣亡,請大人示下!」
張光泰一聞此言,嚇得魂飛千里,自己急忙持槍上馬,要和賊人決一死戰。遇見劉坤、劉明、李德帶著敗殘人馬,慌慌張張說道:「大人,快快速走,賊兵已到!」張光泰見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隨同眾將帶領敗殘人馬出了東門。後面賊兵並不追趕,得了城池,把城上旗子全換了乾坤會的旗子。
李保、李天、謝天、杜錦率帶人馬殺出關外,把那些官兵殺得五零四散。張光泰帶領眾將到了藤蘿營,有統制徐景帶領本部人馬,來至張光泰馬前見禮。張光泰進了衙門,在書房落座,說道:「徐兄,大事不好,獨龍口已失,這該如何是好?」
徐景說道:「大人暫且息怒,待我招募各處莊村的團練,會同各處鄉紳,率同莊兵奪回獨龍口,再作道理!」張光泰點頭,說道:「也好。」從此日起,張光泰就在這裡訓練人馬。
這日,忽報鄭大人帶領大隊人馬,已到獨龍口正南安營下寨,張光泰同著手下一干眾將,來至營門候令請罪。營門官出來,張光泰上前回明了話,營門官進去回稟鄭大人知曉,鄭大人立刻傳張光泰進帳。不多時,張光泰進帳,見了大人,行禮畢,述說前情:「敗陣失關,在大人台前請罪!」
鄭大人說道:「你帶兵多年,為何不小心防守?將城池失守,此事關係重大。待我奏明聖上,候旨定罪。」張光泰下去,鄭大人先知會各地防賊。傳令聚齊了眾將,一起議論攻獨龍口之計,黎青瓏上帳說道:「大人,此時賊勢浩大,正在志氣驕盛之時,萬不可以力相攻。大人讓我帶三千人馬,今夜我去燒了賊人的糧草。所謂計毒莫過絕糧!」
鄭大人說道:「我就給你一支令箭,命你帶領本部人馬前往,須要小心。」黎青瓏得令下去,點了三千人馬,出了大營,到了獨龍口正北賊人屯糧之所。天到二更,黎青瓏先放了一把火,將屯糧的營寨全都燒著。賊人正在睡夢之間,忽見火起。此處護糧的賊人是謝天,聽見手下之人來報道:「屯糧之地突然起火。」謝天帶領賊兵,連忙去滅火,又來追殺宋營的官兵。救火的這個工夫,放火之人早已去遠。
且說黎青瓏帶兵回營交令,大人給他記了大功一次。天色方亮,大人升帳,派宇斗、巴德理二人帶領三千人馬,前去攻城;又派歐陽山、諸葛節帶領三千人馬,作為接應,這日攻了四個時辰,城內李保防守甚嚴,不易攻破。鄭大人次日親提人馬,督兵攻城。只見正北旌旗招展,有一隊人馬約五千之眾,正是藤蘿營統制徐景,率領十三莊兵丁,前來助陣。
李保正在敵樓上護守城池,看見宋營的官兵前來攻城。李保剛要傳令放下滾石,杜錦早有投降宋軍之心。在李保的身後手起刀落,把李保殺死,朝下面喊道:「呔!下面你們聽著:我已降了宋軍,如不願投降的,趁此快快逃命!」他自己下城,把城門打開,接應宋軍的人馬進城。
李天知道兄長被人刺死,杜錦獻關投降,那謝天死在亂軍之中,李天連忙率眾逃走。大人進了獨龍口,查點倉庫、軍裝器械,派黎青瓏追殺敗兵。此時金陵節度使早把賊兵臨敵之事奏明了聖上,趙匡胤旨意下來,派吏部右侍郎哈紅查明回奏。
哈大人查明之後,上奏說道:「賊勢浩大,張光泰獨力難擋,並非喪師辱國,坐觀成敗之臣。」趙匡胤降下旨意:張光泰著發往軍前,命在馬楚大營效力當差。張光泰接了這道旨意,派黎桂、周重把家眷送回家去。
鄭大人在獨龍口歇兵數日,這日登城一望,見滿城淒涼。大人看了此光景,心中難受。安撫百姓數日,派人到各處訪查賊情,並無乾坤會的賊人。修本奏明聖上,報江南一律肅清。旨意下:記大功一次,著鄭印兵發滇南,與馬楚合兵一處,務要把賊人教匪一併拿獲,不准一名漏網。鄭印帶領黎青瓏等眾將,由此處起身,大隊全軍人馬浩浩蕩蕩,往滇南進兵。
非止一日,到了祁河寺白水江大營之內,先稟見了馬楚。馬楚吩咐伺候升坐大帳,傳齊了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