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風和宮月等人愣了半時,趨前一步道:
「你這是……」
道姑怒不可遏道:
「再多說一句,死!」
宮月啞口無言,背起丈夫,郜風率領萬嵩、鬼王,幾人同時回頭瞧了道姑一眼,然後如飛而去。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道姑掩埋了元鳴的屍體,扶起張庭,飛回西山的斑竹觀。
半支殘燭,三根檀香,便閣微溫,幽香透腹。張庭隻身躺在雲床之上,不多時微睜二目。身旁站著的小道姑高興地笑道:「大俠醒啦,你覺得身體如何?」
張庭一運氣,渾身通暢無阻,趕忙坐起道:
「我感覺很好。這是什麼地方?」
「斑竹觀。」
「先前救我之人可是你家觀主?」
「是我師父。」
「請你回報說我要面謝救命恩人。」
「大俠何必過歉。」
隨斑竹觀觀主啟門而入。但見斑竹觀觀主面如美玉,細眉、黑眸,唇似塗朱,牙排碎玉,二眉中間長一豆大紅痣。黑髮如漆,高挽髮髻,竹簪別頂。身穿灰色道袍,杏黃色水火絲絛,青布中衣,下穿白襪、雲履。手執拂塵,滿面笑容。
張庭趕忙下床道:
「前輩救命之恩銘刻肺腑。請問前輩尊姓?」
「傅清。」
張庭渾身一震道:
「莫非是二十年威震華夏的雙掌震乾坤的丐幫幫主嗎?」
「往事雲煙,提它做甚。」
「如今,」張庭急切地問道:「丐幫在汪峰的主持下又發揚光大了,前輩何故置身於方外呢?」
傅清一聽「汪峰」二字,頓時雙目精光大盛,在的如電光的閃動中又露出隱隱的殺機。但片刻之間臉色便轉慈和,緩緩地說道:
「汪峰雖是一代怪傑,但自他領導丐幫以來結怨甚多,屢遭血洗。偌大的一個丐幫如今已是一蹶不振了,何言發揚光大呢?」
「莫非前輩與幫主有隙?」
「出家人四大皆空,隙與不隙早已忘卻!」傅清嘆道。
話已至此,張庭不便往下多問。他抱拳道:「前輩胸懷坦蕩,實乃晚生楷模!小生有要事在身,不敢久留!當面與前輩告辭,請恕罪!」說完他就要離去。
「慢!有什麼事這樣急迫?」
張庭也未隱瞞,將用巨闕劍換三老的事對傅清敘述了一遍。接著說道:
「救人要緊,不敢耽誤,請見諒。」
「百日期限,」傅清道,「為期尚早,貧道想留你三日,想必不會耽誤你大事吧?」
「這……」張庭見傅清出於至誠,不便推辭,只好勉強答道:「既然前輩如此錯愛,恭敬就不如從命了。」
博清面露喜色:
「大俠真是爽快!大俠受業恩師是哪一位呀?」
「南嶽劍派馬楚、張輔。」
「喔,聽人傳言,大俠的『鐵劍流雲』和『劈山掌』堪為武林絕技?」
「世人謠傳,何以足信!」
「這是大俠謙虛。」傅清點頭道,「據貧道所知,此二技也並非獨家所有。」
張庭面帶不悅道:「仙長,此話怎講?」
「貧道有一表弟與大俠年庚方等,他受業於空虛山無影觀,此人身手不凡,當今武林略遜一籌。」
「晚生出道年淺,恩師經常教誨:遇高手不可交臂而失。如有機緣,望前輩引見。」
「表弟現就在此。」
「喔?那太好了,可否請來一見?」
「貧道有一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冒犯之處,望多見諒。」
「請仙長直言道來。」
「我表弟出道以來從未遇見敵手,故而目空一切,如見面時約求大俠與他比武,大俠千萬不可答應。」
「那為什麼?」
「據貧道管見,大俠絕非表弟對手。」
一句話說得張庭面紅耳赤,但他仍強壓怒火道:
「聽前輩之言,晚輩必當自重。但我求賢若渴,望前輩將英雄請出,晚輩要好好請教請教。」
「我表弟有時連貧道都不放在眼裡,如對岳大俠有失禮之處,望你多海涵。」
「晚輩曉得。」
傅清轉身出去。
張庭心中暗想,我出道以來會過天下高手無數,但未曾聽說什麼空虛山無影觀的能人,除恩師外,能以武功勝我者尚未見過。此青年竟被她捧到了天上,我倒要見識見識。如能至誠相見,我倒願與其相交;如若不然,我必給他點顏色瞧瞧,令其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免得以後遭殺身之禍。
張庭正在低頭想著,只見傅清領進一位年青後生。此人年不滿二十,穿著華麗,面露狂色,渾身上下並無半點令人注目之處。
「表弟,」傅清對那青年微笑道,「這就是我對你說的那位大俠。」
「你就是張大俠嗎?」青年不屑一顧地說。
張庭聳肩笑道:「『大俠』二字不敢當,張庭。但不知你尊駕貴姓?」
「我叫吳敵。」
「嗬!好響亮的名字!」
青年自鳴得意:
「沒有看家的本領也不敢起這名字!聽說大俠的武功精湛,登峰造極,不知是真是假?」
「如君所言,」張庭笑說,「我怎能被敵所傷呢?」
「既然如此,想必你恩師沒有盡心教你。如不嫌棄,大俠請到外邊,待我指撥你幾招如何?」
張庭聽罷氣往上撞,剛要發作,見傅清投來善意的目光,於是壓下胸中怒火,暗道:你言語之中連我恩師都不放在眼裡,我非要教訓這不識時務者一番,叫他知道張庭不是好惹的。張庭強壓怒火道:
「武林未學本不應和大俠過招,但我求學心切,還請大俠手下留情!」
「看在我表姐的分上,我怎麼也不會不給你留點面子的!」
張庭陡然起身道:「請!」
吳敵悠然自得說聲:「請!」
正待二人往外走時,傅清一揮手:「慢!」
張庭面如冰霜道:「前輩還有何話要講?」
「據貧道暗窺,你二人一明一暗,均有不服之意。在比武之前,貧道提議立些誓約,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什麼誓約?」張庭急切地問。
「第一,不准重手傷人。」
「那是自然。」二人齊聲答道。
「第二,須下一賭注。」
張庭劍眉微挑道:
「下什麼賭注?」
傅清微笑道:「你們兩家並非仇敵,當然不能以頭做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