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世界的空間傳送,對凡人,或者中低境界修士來說就是個災難,因為他們自身肉體的堅韌程度根本無法抗拒這麼巨大的空間撕扯之力,所以,必須有高階修士在旁衛護。
這也是李績無法把老道的養生艙做的更大,更舒適的原因,因為做的太大了,他未必能衛護得過來;他自身的道境力場,再加上養生艙特製的防禦屬性,雙層保險下,才能保證贔屓在傳送時,不僅能把他傳走,也能傳走棺材,不至於從另外一端出來時,假棺材變成了真棺材。
在進入贔屓發動的傳送陣前,李績笑對老道,「老傢伙,實話說,這棺材在傳送中到底能不能衛護你的安全,我也不知道!這一路走下去,要經過多少次傳送,空間撕裂力量有多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安全送到那個該死的蔚藍,我還是不知道!
也許,送到地頭就活老頭變死老頭,真有那一天,你可不要怪我!」
塵緣斥道:「速走!當老頭子我是嚇大的?」
李績嘿嘿一笑,把棺材在背上束緊,掂了掂,自身生命力場發動,包裹住他自己和身後的棺材,一踏步,便邁入空間法陣之中……
天旋地轉,光影晃動,他只緊守自身生命力場,竭力擋下因為空間破障而產生的強大空間切割之力,下一瞬間,人已出現在了另一方宇宙,一個看起來和他之前去過的宇宙沒什麼分別的宇宙。
四周靜悄悄的,恆星在發著光,流星劃空而過,遠處有隱約的星暈流動,就是一副再正常不過的宇宙空間。
李績稍一辯識方向,便向控制空間傳送的波動樞紐飛去,那裡有這方宇宙的天眸後天靈寶——風火寶扇。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李績發現與其說這是一件後天靈寶,就不如說是一處壯觀的天體異象,由宇宙等離子風暴包裹著一個已經完全看不出內部形狀的巨大火焰,讓他有股衝動,想就近神魂勾勒這處極少見的異象,可惜,時間不允許!
「這是很少見的噴發期後天靈寶,它這是準備晉級了!」塵緣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了風火寶扇現在的狀況。
後天靈寶在漫長的生命中,在不同的修行境界有不同的表現方式,比如上古生命類的和天生寶材類的,其存在形式和外在表現就截然不同;李績之前常常接觸的後天靈寶大多是上古生命類的,比如贔屓,杲枈,負貟,還有些後天人造靈寶,比如阿九,六眼,勾烏車,這是更低一級別的存在。
天生寶材類的後天靈寶他接觸的很少,就像眼前的風火寶扇,它在其漫長的生命周期中,在不同的境界層次有不同的外在表現,比如它現在的風火噴發,就如人類修行時的吐氣納息一樣,是一種本能的行為,稍後才會進入沉寂期,冰封期,復甦期,再到噴發期,如此周而復始,在不斷的重複中境界層次節節向上。
「貴客遠來,搖曳深感榮幸,天火之境,蓬蓽生輝,然搖曳還在沖境之中,恐不能久侍,貴客有何要求,只管說來,若能做到,絕不推辭!」
這確實是個很禮貌,很溫和的後天靈寶,就是在禮貌中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一句沖境中,就基本為之後的拒絕幫助找好了藉口,看來和人類官場百態一樣,閻王好見,小鬼難搪。
「我奉上命遠走執行公務,卻沒什麼需要貴寶幫助的,只需把我傳至下一站,你可有疑異?」
李績和這扇子正相反,雖未口出惡言,卻是直來直去,渾沒半分客套,擺足了上差的架子;在他看來,他送塵緣回家一事,那神秘的偉大存在定不會對下面明言,這是領導的藝術,所以,他大可扯虎皮拉大旗,說的含糊些,隱瞞公器私用的真相,也會少了很多麻煩。
搖曳不為所動,「貴客容稟,和此方宇宙相鄰的宇宙,屬於天眸的另外一個分部,而在天眸的分部之間,因為歷史的原因,我們來往不多,所以,非常抱歉,我能做到從贔屓那裡把你接來,卻無法做到送你去另一分部控制的諸多宇宙,即使我願意,對方靈寶也未必肯接收!
我接到的指令,只是接你來此方宇宙,接下來如何繼續,還要看你自己!」
李績喜怒不辨,「怎麼說?」
搖曳指點道:「出風火山向燮星陣列方向直走,十年左右你就會到達另一方宇宙,在那裡你可以找到那方宇宙的傳送靈寶,只要你找到它,它就不能拒絕你的要求!」
李績問的直接,「如果我想通過天眸傳送直行,是不是還缺少某種東西?」
搖曳回答的乾脆,「我們這樣的靈寶,對貴客你的整個行程沒有資格了解,我只管從哪裡接?往哪裡送!除非我得到上面的指示,或者貴客你持有特殊的信物,我才能完全隨您心意自由傳送。」
李績沒有爭辯,更不會翻臉,這種爭執毫無意義,別說他回來還需要藉助搖曳的傳送,就算真的拔劍威脅了對方,你又如何保證它會心甘情願的送你去應該去的地方?
禮貌的告辭,他是晃身就走,與其多費口舌,不如留些力氣多趕趕路。
這一次,他不再肉身飛行,而是取出一隻筏戒,一抖手,一條小而精悍,渾體流暢,深黑殛墨,只筏頭刻有一張鯊魚大嘴的嶄新浮筏,
這是偃者們為他專門製作的一條快速浮筏,知道他戰鬥力強大無匹,根本不需要什麼攻擊防禦法陣,所以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速度上,是偃者道統浮筏建造的集大成者,比留香送他的那條扶搖還要快出數成,真正是趕路的神器。
他好歹也是宗主門派的掌舵人,偃者們再技術宅,這最起碼的馬屁還是知道拍的。
李績才一離開,搖曳馬上和贔屓取得了聯繫,
「贔老哥,我怎麼感覺那小子想砍我?」
贔屓道:「砍了麼?」
搖曳道:「還沒!我說的只是一種感覺!」
贔屓怒道:「還沒?那你說個屁說!感覺?我還感覺天道是我親爹呢,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