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顯謨險些原地氣炸!
不管他多想出手,他也得承認沒有必勝把握。
而許舒那句「來去無牽掛」,可算是一把利刃,抵在他胸口。
他雖隱居於野,但家族龐大,還有不少弟子。
他能和許舒拼一場,可拼完一場之後呢?
「滄海侯息怒,鍾甄無知,朕替他賠個不是。」
陛階之上,鍾承向許舒拱手一禮,「至於大日和玄明,分明狼子野心,假朕之名,狂悖無禮。
有幸滄海侯超邁絕倫,將此二賊格斃。
朕定當照會禾國方面,為侯爺,為我大周討個公道。」
「那是你的事。」
許舒不再廢話,闊步出殿,他才邁出殿外,殿內一片抽氣聲。
原來,他強大威壓,已壓得殿間眾人說不得話,也呼吸不得。
才騰身過了廢棄的金水橋,許舒身形忽地臨空懸停,他忽然想到,自己和大日大戰前,廣場上的血流便已乾涸。
如此短短時間,怎麼可能做到?
驀地,他又想起執政派人請他參加大朝會時送上的書帖,再三強調,要他戴上執政贈送給他的獅心玉佩。
許舒從綠戒中取出獅心玉佩,仔細觀察,也不見有何異樣。
就在這時,整個天幕忽然漾動起來,清輝陣陣。
分明和執政先前用願力製作投影時,弄出的動靜一樣。
難道是願力餘韻?
刷地一下,陣陣清輝紛紛降落,光影斑駁,如下一場流星雨。
流星雨卻不落地,紛紛朝獅心玉佩匯聚而來。
忽地,獅心玉佩裂開,化作一道光圈,光圈直衝入地下。
嗖!
已經炸爛如泥濘的廣場,忽然化出一道血紅的紋路。
血紅紋路四散遊走,頃刻間聚成陣圖。
許舒瞪圓了眼睛,這陣圖和當初在輪轉秘境所見的洗魔池陣圖,何其相似。
他正凝神觀察,忽地,地下湧泉,卻是滔天血水騰出,瞬間將整個廣場化作汪洋。
「洗魔池!」
許舒驚駭不已,思緒飛轉。
就在這時,呼啦啦,一個黑影從北方飛來,黑影來速甚急。
幾個呼吸的工夫,便至廣場上空,竟正是許舒上繳朝廷的天下鼎。
聽說此物上繳後,一直被放置在大周塔內蘊養。
天下鼎才現,許舒的精神越發緊繃。
洗魔池,天下鼎,這分明是當初開天門的配置。
就在許舒驚疑之際,血池之中爆發出一股紅光,擊中天下鼎。
天下鼎化作一個光球,轟地一下,沖向雲霄。
霎時,天地之間,竟匯聚來源源不絕的願力,導入天下鼎中。
天下鼎儼然化作一個火球,爆發出沖天光柱,直破蒼穹。
十餘息後,天幕被撕開一條淺淺的口子。
滔滔願力來勢更猛,天幕撕開的口子也越來越大。
霎時,一股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清氣,從裂縫中流溢而下,化作縷縷清風吹來。
剎那間,通身三萬六千根毛孔,盡數張開。
一股令人欣欣然,陶陶然的歡樂感覺,從心底彌散開來。
「仙靈之氣,這是仙靈之氣!」
「開天門,開天門了!」
「」
場中有人也經歷過輪轉秘境的開天門盛景,當即忍不住嚷嚷出聲。
霎時,數道身影直衝而上,撲上穹頂。
顯然,沖得越高,承接的仙靈之氣便越多、越濃郁。
轟!轟!
天際忽地炸開一片紫雷,天下鼎停止衝擊,緩緩漂浮在天空。
紫雷氤氳約莫五分鐘後,一道青氣落下,數息後,一道白氣落下,又過數息,一道黑氣飄落。
緊接著,一道紫氣降落,四道宛若疊塔一般的華彩通天浮地,四色氤氳後,最頂端位置,一道金色的華彩霍然顯現,宛若一道大門。
「仙門!」
「天吶!真的有仙門!」
「我輩,我輩」
無數人目睹此景象,整座東都城都沸騰了。
許舒眉心緊皺,低聲道,「倒要看你弄的什麼玄虛。」
話罷,騰身而起。
才扎入青色圈層,仙靈之氣越發濃郁,讓他通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處不舒爽。
許舒繼續加速,騰入白色圈層,仿佛闖進冰鎮雪碧中。
儘管不是第一次進入五色圈層,但如此奇異的感覺,還是讓許舒倍覺新鮮。
很快,他突破了白色圈層,進入黑色圈層。
和此前進入的感覺一樣,仿佛闖進一個涼意刺骨的果凍層。
但許舒深知,這一層非前兩層可比。
上次在輪轉秘境,天門開啟時,不知多少階序六的強者沖入,絕大多數只能堅持到黑色圈層,便被裡面狂暴的亂源之力,搞得心神大亂,抵禦不住。
昔年,許舒都能沖入紫色圈層和黑色圈層的交界處,何況如今。
他一路頂著一層層無形束縛,狂飆之上,很快突進到了黑色和紫色交界的邊緣地帶。
除了不遠處,一道蒙濛霧氣遮掩住的一個身影,周遭再無旁人。
「朱先生,好算計。」
許舒對著那蒙濛霧氣冷聲說道。
蒙濛霧氣散開,正是曾經的大周執政,面色如常,並無半點遇刺模樣。
執政含笑道,「怎麼看破的?」
許舒道,「阿秀,洗魔池,遇刺,演說,太多了」
當時,許舒身在局中,還看不破迷局。
可當洗魔池出來後,他縱然再傻,也知道是誰在布局了。
聯想到他救回的阿秀的諸多疑點,以及執政好似在配合叛逆一般的告辭演說,所有的線索都串起來了。
「阿秀,和你遇刺,都是一個故事?怎麼做到的?」
許舒還是問出心中疑惑。
執政點點頭,「國中之亂,皆入我胸懷,我自不會讓阿秀遇險。
源力妙用諸多,做個假阿秀不難。
朝堂之上,遇刺的執政亦是如此。」
執政坦誠得驚人。
許舒冷笑,「耍了所有人,你倒是心安理得?」
執政搖頭,「你說我有私心可,其餘,朱某不認。」
「私心?是了,登仙確實比執政一國,更具誘惑。」
許舒對執政印象全面崩壞。
執政點頭,「是,也不是。
主要是累。超凡以來,國事變化之大,再不能以常理度之。
終日疲於應對,朱某身心俱疲。
恰逢興周會倡亂,隗明堂在背後上下其手,海王殿從中推波助瀾。
我這個糊裱匠,裱糊得當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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