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種 第二十章 降龍伏虎似等閒

    金象締自開靈以來,遇險無數,幾經生死。但是沒有一個妖一個靈或一個人讓他這麼恨過。

    「師兄,我們的師門方寸山又在哪裡?」金象締看著已經白髮蒼蒼的師兄說道。

    「西牛賀州。」

    金象締不知道西牛賀州在哪裡,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些日子以來,華清陽一直在後面追著不放,雖然一直沒有追上,但是金象締這位名叫慧言的師兄卻因為一直無法得到調息,而又一直要用法術趕路,所以就一直在持續地衰老。

    至今金象締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他仍然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見到慧言師兄踩雲而來的年輕模樣。可能當時在心中只覺得道門中人個個可怕,個個高高在上,隨意殺伐,所以金象締戒備心很重,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當時的慧言有一種與風和,與雲融的柔和,而且是第一個對金象締笑的修道人。

    想想當時,再看看現在這走路都彎著腰的師兄,心中多希望那個華清陽能夠不要再追了,多希望他能不追殺自己和師兄。

    當時在那摩天洞前時,青衣被他一劍殺了,金象締雖然被他的殺氣所懾,但是最後仍然脫口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正如青衣問他時他所回答的那樣,他就想著以後如果法力高了,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當面問問他為什麼一定要亂殺,為什麼要那樣做。

    而現在,金象締則希望華清陽永遠的消失。

    「如果他再不消失的話,師兄會不會一直老下去,直到再也走不動?」金象締心中想著,一直以來他的感知都頗為敏銳,能清晰感覺到慧言的氣息在變弱。

    一直朝前走,穿山、越嶺,過河、渡江,有路過人間城池時,也根本就沒有停止過。金象締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裡。只知道師兄一天天的老去,幾乎每一次抬頭看慧言時,金象締都看到他臉上老態又重了一分。這讓他幾乎不敢再抬頭,不敢再看。

    「休息一下吧師兄,那華清陽應該不會再追來了。」金象締忍不住擔憂地說著。

    慧言卻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話,似乎說話會讓他消耗身體靈氣。他臉上的肉已經鬆了下來,原來清澈靈秀的眼睛已經混濁了。身上再也沒有那種和塵同光的溫和,不再如清風,身上開始有污垢生出。

    金象締心中很擔心。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一個人回師門吧。」突然有一天慧言朝金象締說道。

    「不,師兄,你怎麼會死呢,只要回了師門,你就會恢復,那個華清陽也就不敢追了。」金象締快速地說道。

    慧言卻笑了笑,金象締實在不認為他是在笑,而是覺得他在說著無奈和落寞。

    天氣早已經進入了春季,百花爭艷,滿山胭紅。

    以前每當這個季節都是金象締最高興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有很多花吃。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這些花開得有些冷,冷艷的冷,艷似血,仿佛是為了祭奠什麼。

    突然,一條毒蛇攔住了去路。

    毒蛇黑白相間,有水桶粗,橫臥在路中間。金象締走到它的面前就是小不點,毫不起眼。

    這是一條結了金丹即將要化形了的蛇靈,金象締心中大驚,連忙地催促著慧言繞道。慧言並不動,因為他感覺到這毒蛇已經鎖定住了他,即使是逃也難免一場大戰。

    就在金象締擔憂的眼神之中,慧言伸出他那老如麻杆的手,一團靈光縈繞在他的指尖,虛空划動。

    就在這時,巨大的毒蛇突然吐出一顆紅黑相間的內丹,剎那間腥風瀰漫,一股讓人窒息的壓力沖卷而來,內丹起,黑煙生,籠罩一方空間。

    金象締立身不穩,仿佛要被風吹起,一扭身已經游到了慧言的身後,那股鋪天蓋地的威壓頓時消失,慧言看上去老態龍鐘的身體居然如大山一般的紋絲不動,阻擋著狂風,將所有的壓力擋住了。

    內丹懸於空中,突然燃起紅黑相間的火焰,金象締一看到心中就有一種發涼的感覺,只覺得這火焰一定陰毒無比,若是碰上的話,一定會生不如死。

    然而就在火焰才生出,還沒有化為火海撲涌而下,已經被一張靈網包裹住了。這靈網正是慧言虛空所畫出的的靈符所化,內丹一被靈網罩住立即響起哧哧聲,就像是油中沾了水。不遠處的巨大毒蛇嘶鳴,陰冷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恐懼。

    只見它巨口一張,就要將那內丹收回,金象締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卻聽到那呼嘯的風聲,四周的樹木居然都像草一樣地朝巨蛇所在的方向傾倒。

    傳說蛇化蛟後,吐氣能成雲,吸氣能化風。現在這蛇還沒有化蛟,就已經在有了幾分這種氣態了。


    慧言不言不語,只是將手一招,那被靈網罩住的內丹就已經極速的縮小落到了他的手上。巨蛇又驚又怒,嘶吼一聲,撲卷而來。

    他要奪回這內丹,對於還沒有化形的妖來說,內丹就是修行的根本,若是內丹被人所奪雖然性命無礙,但是幾百年的修行都要化為虛無了。它自然是不甘心的。

    慧言依然站在那裡紋絲不動,虛空一划,便有一道靈絲懸浮在那裡。

    「斬!」

    那一道靈絲如有生命一般地破空而起,化為一柄劍朝巨蛇斬下。巨蛇自認鱗甲堅硬,不閃不避地衝來,被那道靈絲所化的靈劍斬了個正著。

    巨蛇頭顱幾乎是應聲而落,沒有一絲的阻礙,一道如噴泉般的血水衝上天空。巨蛇的頭顱在地上滾動,身軀仍然瘋狂地扭動。而那道斬斷巨蛇的靈絲融入天空中的血水之中,血水頓時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虛空之中遊走,凝結成一道血門。慧言捲起地上的金蛇,一步步走入血門之中,消失不見,血水在慧言消失後化為一灘鮮血在地上流淌。

    斷了頭顱的蛇身在地上瘋狂地扭動掙扎了一陣子,一會兒後終於停止了。地上的蛇血也凝固成了一片黑色,一個白袍道人憑空而現,他看著地上的蛇與蛇血,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像他的白袍一樣的冷。

    他仿佛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冰冷如劍。

    「師兄,如果我們跟那華清陽講道理,他會不會放過我們?」金象締在問慧言。

    「他是一個心中只有大道的人,*已經被他斬斷。」慧言蒼老的聲音說道。

    「一心求大道,那他可以去閉關修行,又何必要殺我們。」金象締疑惑地問著。

    「在他的心中,我們是擾亂天地的生物,阻了他成道。若是我們不修行也就罷了,既然修行了,便是亂天地乾坤者,所以他要殺。」慧言說道。

    「我們修行與他何干,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金象締無法理解,聲音不自禁地提高了不少。

    「你若是見到有人憑著法力在人間蠱惑人心,枉自稱神的話,會不會想要管一管?」慧言問道。

    「我不知道!」金象締想了一會兒說道。

    「你應該管的,我們修行之人不應該去擾亂人間,這就像不能持強凌弱一樣。而我們在華清陽的眼中就是亂天地陰陽者。」

    「怎麼會這樣,我們什麼也沒有做。」

    「凡事若都能說得清楚,修道的就不用修法術了。人間就不會有戰爭,人與人之間也就不會有角斗。你認為你自己是對的,可他也認為自己是對的,這就是修己道。同一門的師兄弟,跟隨同一個師父修行,修出來的法象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即使是那些同修三清道尊法象的人,法象雖一樣,其實在他自己理解道法修行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同了。」慧言一步步走在山中,前方突然有一頭斑斕猛虎出現。

    猛虎朝慧言大吼一聲,慧言同樣地張嘴,卻不見有聲音響起,然而那猛虎卻立即溫順起來,慧言一步跨出便已經坐在它的背上。

    「朝西走。」慧言開口說道,猛虎立即縱躍而起,朝西方極速地奔行。

    金象締還在思索著慧言的話,慧言又說道:「之前那青衣姑娘要帶你去點化是吧?」

    「嗯,她說獅駝嶺獅駝王善點化,點化了之後就能修行法訣。」金象締說道。

    「她說的確實也沒有錯,不過,道門之中其實是有許多觀想法門可供你這樣沒化形的靈妖修行。」慧言說道。

    「觀想法門是什麼?有什麼用,能吞吐靈氣化形嗎?」金象締快速地問著。

    「觀想法門並不是吞吐靈氣修煉法訣,而是一種修行神念的方法,一個人法術的強弱並不完全是靠法力的。」

    「法術不就是靠法力施展出來的嗎?」

    「一個人的法力再深厚終究是有限的,你應該知道道門之中什麼樣的稱之為真人吧?」

    「這個我聽青衣說過,她說真人就是內能引九天甘露降臨紫府,外能引動天地之力而成法術的則稱之為真人。」

    「她說的沒錯,不過更確切地說是內凝真靈,外感天地的便算是真人了。可無論是這九天甘露凝成一點真靈,還是感應天地而施法都不是光努力練氣吐納就行的。這其中就要靠觀想了,觀想並不能增加一絲的法力,卻能修神。」

    慧言仿佛正在履行著自己名為師兄實為師父的責任,一點一滴地教導著金象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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