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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文經天一旦發現腰間所系的晶瑩玉佩中,現出了一個淺青色光點,當即將所剩無幾的法力悉數灌入到了手裡的「紫電巨劍」中。筆神閣 bishenge.com
伴著其口中那玄之又玄、晦澀難明的咒文低頌,其手中巨劍在紫金色雷芒大放之中,倏得騰然而起,堪堪化作一道丈許長的叉狀閃電,橫亘在了其面前的虛空之中。
感受著那紫金色狂暴閃電所帶來的可怖威壓,猶在寒霧中苦苦掙扎的「狂暴熊王」,眼中的驚怒之意登時就化做了絕望之色。
那廂里,獨孤益靜靜地看著「紫電巨劍」的變化,感受著其上涌動的雷霆之力,不由得想起了姨娘昔年常說的一番話:
「修行之人,行的本就是那奪天地之造化,竊日月之精華的非常道,人不算、天猶記,況且強中自有強中手,所以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能驕傲自滿,狂放自大。」
當然,以他的神識之力,自也是能夠察覺到,那橫亘於文經天面前虛空中的「狂暴閃電」似是極為不穩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爆裂開來一般。
同一時間,文秋水那個纖巧裊娜的青衣女子,正遁速全開的往該一座不起眼的小山投來。
原來,她在解決了這秘境之地北部寒潭中的那條惡蛟,並成功採得「冰霧藤」靈藥之後,便是按著此前與文勝春的約定,竟自往此地趕來。
可該巧不巧的是,此女在路上又遭遇了覬覦自己手中寶劍的歐陽兄弟,再往後便是同著獨孤益也有了交集。
自那巨岩之下醒轉而來之後,她雖是較之於獨孤益要提早動身了一段時間,但不似他那般有著劍遁之術可以倚仗,所以終究還是晚到了這麼一時三刻。
其二人彼時都不曾想到的是:下一站,他們的目的地竟會如此的相似。
因著中途的變故,按約定她已經來遲了太久、太久,深知此行兇險的文秋水,這一路上都在擔心自己的兄弟並幾個師兄弟的安危。
好在,及至接近了這處小山以後,其手中的那一塊「青蚨子母佩」中的子佩,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母佩的氣息。
至此,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及至山腳下,便是看到了半山腰處那道一閃即逝的紫金色叉狀閃電。
俄而,沉悶的炸雷之聲,妖獸的嘶吼之聲,斷續自遠處飄蕩而來,急急的御劍飛遁而來,半山腰處,戰場左近,那彌散於虛空中的,濃的化不開的血腥之氣,幾乎嗆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邊廂,一頭土黃色巨熊躺倒在血泊之中,其皮開肉綻,爪斷肢折,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自己的弟兄文經天,雖然因著法力過度透支,而跌坐於地,此刻卻是將一個火紅色小瓶倒持於手中,向著一道遁至了遠處的迷你小熊虛影收攝而去。
道道紅芒自瓶口處迸射而出,未幾,便將那奪路而逃的妖熊精魂,定在了虛空之中。
「魂來。」
低喝一聲,無論是那道道紅芒,還是被捆縛在其中的妖獸精魂,俱皆被手攝入了文經天手中的小瓶之中。
見自己的兄弟已竟全功,文秋水卻是向著獨孤益處走了過來。
對於這個陌生的,為寬大斗篷遮卻了大半身形之人,此女顯然是好感全無,隨著她的腳步迫近,其身上那似有若無的劍氣波動,陡然變得凌厲、森冷了起來。
見狀,文經天慌忙出聲道:「姐姐……萬勿唐突,方才得虧了這位道友的鼎力相助。」
他說話之際,那本已身形搖晃,單憑手中大旗的支撐才勉力不倒的獨孤益,在此女那霜冷劍氣的迫使下,堪堪跌坐在了地上。
聞言,箭在弦上的文秋水轉而向著那在冰、火之中,隱約可辨其身形的狂化熊妖閃身而去。
手起劍落,那受盡了苦痛、折磨的熊妖,終是得到解脫了,劍氣縱橫,此獠的精魂尚不及脫殼而出,便為霜寒劍氣絞了個粉碎。
妖獸既已伏誅,獨孤意當即將數道法訣次第打入了那依舊肆虐的冰風、火海之中,一道蒼翠的流光划過,那「福在眼前」玉佩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審時度勢之下,手拄「青風旗」勉力長身而起的獨孤益,轉眼看向了身旁不遠處的文經天。
少時,他朗聲道:「這位道友,既是你另有強援,在下就先行告辭了,天地靈物非有德者不能居之,『熊膽草』我也就不做它想了,二位……後會有期。」
言罷,他轉身欲走。
「且慢。」此兩個字一旦為文秋水所喊出,便是如同春冰斷雪,空谷花開般的迴蕩在左近的山巒之間。
「我們鑄劍閣絕非仗勢欺人的主兒,既是道友方才鼎力出手過,那麼……這『土靈草』有你一份兒,不過在此之前,我兄弟需要稍事歇息,所以……」
說話間,此女轉身向著那頭倒在了血泊中的「狂暴熊王」處走去。
在此女同著獨孤益的合力施為下,少時,兩張有些破損的熊皮、一小堆鋒銳異常的尖牙、四對肥大、厚重的熊掌,便是為其二人堆在了文經天的面前。
獨孤益在分得了「狂暴熊王」的那張皮毛,並文秋水姐弟二人找補的幾塊上品靈石以後,便找了個角落自顧自的閉目調息了起來。
文秋水則是極目向著山巔處望去,激戰過後的此地終是恢復了短暫的寧靜,山風呼嘯而過,吹起了她淺青色的衣裳,獵獵而舞,帶走了誰人的寂寥?
天已向晚,山間的冷風送來絲絲寒意,方自運功調息完畢的獨孤益,緊了緊身上的那一襲寬大斗篷,隨後便長身而起,向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潭走去。
俯身捧起那澄澈、冰涼的潭水,獨孤益藉此向著自己那張為斗篷遮卻了大半之多的,疲倦、狼狽之意俱是有之的俊臉上拍去。
刺骨的霜寒,讓的他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寒意入體,獨孤益但覺此時的自己,便是連同骨頭縫裡都針扎一般的痛。
痛並快樂著,這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那是自己兒時冬練三九的體悟,雖是難熬了些,卻也勝在能夠親近、敬畏自然。
畢竟修仙煉道之人所苦苦追索的「非常道」,無外乎便是那效法自然之道,可一旦有了道行在身,誰人又不是想著要:雨天有傘,三冬不寒,出門有良人相伴?
你,有多長時間沒有痛快得淋過雨了?
想著心事,看著潭底石縫裡那悠遊、嬉戲的小魚,念及自己這連日以來的遭遇,獨孤益在恍惚間竟是生出了幾分隔世之感。
冷水洗過臉後,斜倚在潭邊巨石上閉目養神的獨孤益,但覺有人正向著自己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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