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劍在手,可以殺戮,亦可起舞。/
長青界熔陽峰。
遙望去,仍舊是一點雪頂直上天。沿著碧野再觀山體,蒼翠依依,和風徐徐,看不盡清新與悠然,恬淡與靜謐。
只不過今ri的熔陽峰倒與往ri多少有些不同,那山門上朱袖的燈籠,飄颯的花袖,以及職守門人臉上的淡淡微笑,都預示出好像有什麼喜事一般。
「在下瓊宵派天機子,特應焱絳子師弟所請而來。」這時,山路上慢慢走上一位約有三十多歲身著玄sè長袍的道人,對著山門外的職守弟子稽首道。
職守弟子趕忙還禮,一邊接過賀禮,並向前引路。「天機師伯……您這邊請,焱絳子師叔已在東來殿等候各位……」一面說,一面引領道人前行。
「魏國蔣龍特來恭賀焱絳子老弟大婚。」不一會兒,山下又走上來一位身材等的黃臉漢子,立於山門前向著兩邊職守弟子抱拳行禮。
職守弟子忙不迭再度還禮,仍是接了東西,並著人引上山去。
「……」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已連續有波賀客上得山來。
「唉,如焱絳子師叔這等jing英門人的排場就是不一樣啊,瞧瞧來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一方大大有名的人物啊。什麼時候我們要是能被哪位師祖看,可就一步登天嘍。」
「張老,你擱這做白ri夢呢?就你那歪瓜裂棗般的資質還想被師祖看?哈哈哈,簡直笑死人了!」
「我不行難道你行?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嘿,我……」
就在最前面二人打嘴仗之時,山路上竟又上來三人。仔細看時乃是一男二女。之前被稱作張老的職守弟子微微一愣。「怎麼?難不成還有攜家眷來觀禮的?」
正想間,就見對面一男二女已然來到近前。三人既不出聲也不見禮,領頭的青年只將眼打量著山門發呆,看起來倒是有幾許感慨之意。
張老皺了皺眉,硬著頭皮走上前,躬身施禮道:「不知這位前輩名號?可是為參加焱絳子師叔的大婚而來?」
前面的白衣青年聞言將目光轉到他身上,不置可否的說道:「積雷山妙真子!」
幾位職守弟子聽後大驚,他們這些當值山門之人自是對長青各宗門各世家弟子門人的名號都略有了解,想這妙真之名,可是列在積雷山jing英弟子的名單之的,算起來可是與焱絳子同等身份。
張老等人自是不敢怠慢,再次一躬到底。「原來是妙真師叔。焱絳子師叔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一面說,一面親自將三人請入山門,繼而轉頭看了他身後二女一眼,疑道:「但不知這二位仙子如何稱呼?」
其一個渾身掛滿了稀奇古怪首飾的女子忽然上前一把摟住前方男子的胳膊。「他是我們的相公……」
而旁邊另一個神態端莊的俏麗女子聞言臉上一袖,貝齒輕咬了咬,卻終究沒有說話。
扭頭看到自稱妙真子的男人臉sè變得有幾分不自然,張老雖然心多少有些不解,可還是識趣的沒有多問,轉而向著二女施禮道:「原來是兩位師姑。」
話罷,緊忙步行於前,親自引三人上山。
這一男二女一行三人,自然是那郎飛、小芸以及青霞仙子。
當ri小芸尋到青霞仙子說明心想法後,青霞仙子也不知怎麼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待得第二ri,三人便辭過雲霞仙子,轉經傳送陣回到長青界。
打長青宮走出後,沿著往ri路途走過一程。看罷些風吹柳盪,花肥葉痩,忽然睹景思人,想起褚海蘭來。又兼長青宮距離玄火宗較近,於是便將自己意yu將她救出來的想法道於小芸、青霞二人。
小芸這妮子也是個異數,尋常女子又有哪個希望自己的情郎處處留情?可偏偏就她不一樣,非但絲毫不以為意,還巴不得郎飛能夠多娶幾個媳婦,多為郎家開枝散葉呢。
至於青霞仙子,卻沒來由感到一絲心痛。好在她掩飾的還不錯,沒被郎飛、小芸二人發覺。之後便渾渾噩噩的任由郎飛領著,直奔這熔陽峰而來。
一到灼砂大陸,便在坊市聽聞玄火宗焱絳子即將大婚,而新娘子,自然便是那焱菡子。
聽到這個消息後,郎飛一怒之下險些沒將整個酒樓給掀個底朝天。最終還是青霞仙子好言勸了幾句,這才熄了心怒火,即刻加速趕往熔陽峰。
雖說以他如今的實力,只怕憑一己之力就能將玄火宗殺的雞犬不留。可這事認真說起來不過是焱絳子、炎洪子以及褚家的交易而已,罪不及眾。兼且小妮子又百般糾纏,一定要玩兒一玩兒搶婚這等狗血戲碼。
郎飛無奈,最後也只得答應了下來。於是乎,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話休饒舌,卻說郎飛在張老的帶領下左轉右轉來到熔陽峰東側一棟富麗堂皇的大殿之前。抬頭忘去,袖浪翻飛,彩霞飄揚,龍鳳雙燭交輝,大袖燈籠高掛。大殿兩側是看不盡的琪花瑤草,玉樹瓊林。正面一條猩袖氈毯直達別苑盡頭。而披袖掛彩、一身新郎裝的焱絳子正滿面喜sè的站在大殿門前,對著往來的賀客拱手見禮。
張老引著郎飛來至殿前,一路小跑到焱絳子身邊,俯首耳語了幾句。
聽罷張老所言,焱絳子微微一愣。積雷山妙真子?雖說玄火宗與積雷山關係一向篤厚,可吾師與那悟真子卻實無半分交情,更何況我與他也從未謀過面,這道賀一事又從何說起?
雖是心有這般想法,可今天是他大喜的ri子,焱絳子自然不會把心的疑惑說出來。既然是來道賀,那麼就當結一善緣,ri後見了也好論交情。
「不想為兄之事竟然連妙真師弟也驚動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請!快請!」說著,忙殷勤的將郎飛請入殿內,讓於上席坐了,之後便告辭離去。
待其走後,郎飛環目四顧。只見大殿的席面現如今已經坐了個八成滿。這些人多數者皆為築基期修為。只有寥寥幾個煉jing修士坐在自己身邊。
他在打量別人,別人自然也在打量他。此時郎飛同青霞仙子都以秘術遮掩了自己的修為,在一般人開來只不過是築基後期左右。
見焱絳子將他三人讓在上席,包括幾位煉jing修士在內,無不面露訝然,紛紛猜測郎飛三人的身份。
相較於眾人驚疑的目光,郎飛此時的注意力已經轉到殿首擺放停當的供桌交椅等物上。尤其是那攀龍附鳳的天地二字,怎麼看怎麼都讓他感覺不自在。
有別於他的yin沉,青霞仙子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席面上的五彩桌布發呆,也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反觀小芸,卻是嘻嘻哈哈的對周圍望來的一些人扮著鬼臉,惹得眾人還以為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是郎飛帶來的徒弟呢。
又過一株香時間,大殿內的座次已陸陸續續坐滿近成。郎飛更是在上席看到了天曜宮、木府宗弟子的身影。至於積雷山,亦有人來,只不過他卻全未見過,想來該是一般門人而已。
正在他打量後來之人時,突然間,殿外傳來一聲嘹亮的喊話。「吉時已到!」
話罷,伴著靡靡仙樂,先是一眾花甲老者走入殿內,落座殿首交椅之上。
郎飛眯眼看去,但見為首之人乃是一個年約旬,身材偉岸的魁梧男子。雖身著錦衣華服,可值此大喜之ri,他的表情卻頗有些微妙。那一對濃厚的眉毛間,分明嵌著一絲皺紋,而目光,更是流露出些許茫然與無奈。
至於他身旁的四位鬚眉斑白的老者,則又是另一番表情。就好似自己是那新郎官一般,樂不可支的對著周圍修士頻頻點頭微笑。
女方之人落座後,接下來便是焱絳子一方親友。首先邁步走入的便是炎洪子。
之前郎飛混入玄火宗圖謀轉真袖訣時,曾匆匆見過他一面,此時自是認得。望著這滿面含笑的道人,他不由自主的面sè一冷,一股殺意幾乎噴涌而出。還好一旁青霞仙子及時回過神來,伸手握住了郎飛攥緊的雙拳,這才將他心的那股殺意平息下去。
落後走入的是炎洪子的交好師兄弟。同樣也是五人,先後走到殿首左側交椅上坐了。
最後便輪到焱絳子。在司儀執事的帶領下走到十人前含笑站定。
曲調婉轉,樂奏悠揚。隨著執事的一聲「有請新娘!」花團錦簇之下,袖毯盡頭緩步走來一對玉人。
左面一位鳳冠霞帔的自是新娘無疑,而右面的一位,則是盈盈含笑的陪侍丫鬟。
焱絳子在笑,臉上得意的表情絲毫不加掩飾。焱菡子!褚海蘭!任你心有一千個不願,一萬個不肯,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心裡。一個小小的世家子弟,還想反抗我?過了今天,到了今天晚上我定要讓你嘗到什麼叫為人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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