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動劍者,必將死於劍下。」——流浪劍豪·白
巨大的鐮刀和血紅色的長槍不斷的碰撞在一起,海格森不得不佩服這位灰袍守夜人的首領,她看起來只有接近一靈天啟的實力,卻可以和他不分上下,尤其她是一位女性。
站在一旁的威廉死死的盯住那名來自暗夜的刺客,在這樣的一個陰影密布的森林之中,刺客往往可以發揮出超越自身本身的實力,雖然灰袍守夜人的強大眾人皆知,但是以一敵二,並且還有一個敵人躲在陰影里,即使這位灰袍守夜人的首領有三靈天啟的實力也有可能在消耗和偷襲中身亡,何況她還不到一靈天啟。
「看起來這是一個好機會。」雖然說七環法陣「蓮花之令」限制了血族的實力,但是這位戈蘭伯爵卻一點都不擔心,對面的灰袍守夜人之中至少有四名在維持這個法陣的運轉,而他這邊還有六名血族眷屬,加上一名來自暗夜的刺客,他們在場面上依然占有優勢。至於那位威廉特事,戈蘭並不擔心,被限制了實力的他也可以應對這名裁判所的特事。只不過,就當這位戈蘭伯爵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在戰場的右方卻傳來一陣枯枝被踩斷的聲響,然後,一位看起來像是平民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當威廉看到這個身影之後,第一反應卻是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仔細的又看了這個男子一眼,威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們進去吧。」弗爾西並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考慮,這一次他出現在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本來就是為了仔細觀察強者間戰鬥方式,獲得那些在圖書館中一輩子沒辦法學習的經驗。即使現在事情朝著不可知的方向發生了變故,他也只有一個選擇,因為這是很多人不敢把握的機會,而他想要超越其他人,就必須把握這樣的機會。
「既然你想要見識見識強者舞台,我自然會想辦法保全你的生命。」作為一名擁有三靈傳說實力的大主教,坎博雷特大主教對於聖光治療法術的運用已經到達一個非常嫻熟的地步。相比戰鬥,這位主教現在更熟悉的是治療。
下一刻,這一老一少也以一種平靜淡然的姿態,走進了這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淡紅色法陣之中。而在君士坦丁城外那屬於強者之間的舞台,才剛剛拉開了它厚重的幕布。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止是威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出了這位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男子,就連一直行事隱秘的血衣主教海格森都知道他的名字,畢竟他可是繼海格森之後又一名讓大陸驚訝的騎士。
「龍德爾·蘭渡,一名歸隱了五年的騎士有能怎樣?」戈蘭伯爵感覺事情仿佛變得越來越不可控了,勒森諾家族的人拖住了斯蘭克斯,這邊來自龍息的傭兵隊伍暫時拖住了拜占庭裁判所首座。就在戈蘭伯爵認為裁判所的支援已盡的時候,這名已經歸隱五年的騎士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這讓他的心中如何不感到一絲惱火。
相比之下,龍德爾的臉上依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長途跋涉的風霜仍然沒有從他的臉上消退,尤其是他臉上參差的胡茬也是完全沒有想過整理,如果不是認識他的人,都會一位這只是一位流浪漢。
「你是一名真正的騎士。」海格森和那名代號「蓮花」的灰袍守夜人之間的戰鬥早就停止,當龍德爾出現的時候,同為騎士的海格森就已經感覺到一個強大騎士來到這片森林,這種強大不只表現在實力,還有精神和意志上,每一個真正強大的騎士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氣場。
「不能夠再拖下去了。」站在一旁的戈蘭伯爵原本陰冷的臉上顯現出一抹猙獰,事情已經不像是一開始那麼簡單了,照這樣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人參與到對血泉的爭奪,再這樣耗下去對血族並不利。
下一刻,這位血族的戈蘭伯爵的雙瞳之中閃過一抹鮮艷的紅色,隨即在他的右手的手背上浮現出一個詭秘的紅色符文,符文之中似有鮮血在不斷的流動。血族的十三氏族之所以比一般的血族要強大,不只是因為他們是一個完整的群體,也不是因為上古傳承下來的血脈,而是他們各自掌握著上古流傳下來的完整傳承。並且他們還有獨特的氏族秘法,這是屬於每個氏族的秘密,依託於家族的血脈中的力量,每個氏族都掌握著依靠血脈力量才能夠使用的戰鬥秘法。阿瑟薩斯家族的秘法就是戈蘭伯爵右手手背上凝聚的這枚符文,這個秘法叫做:血痕咒紋。血痕咒紋一共擁有五種形態,現在這位戈蘭伯爵手上的紅色符文還只是屬於第二形態的血痕咒紋,隨著他的實力增強,他掌握的血痕咒紋還會變得更強。即使是第二形態的血痕咒紋依舊擁有強大的能力,這種咒紋屬於增幅類的秘法,激活它之後,這位戈蘭伯爵的所有形態的攻擊將會削弱三成的法師防護立場,並且還可以在戈蘭伯爵的攻擊之中附加上噬血和破敗的屬性,只要被攻擊者因為他的攻擊出現傷口,這個傷口就會被攻擊中附帶的能量不斷腐蝕,如果沒有辦法解決,最後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而血族之所能夠開創黑暗世紀,也正是憑藉十三氏族獨特的秘法來打開局面的,直到現在血族式微,人類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聖教會依舊將這些血族列為頭號敵人。
「再過一段時間血泉就會再度消失,我們沒時間在磨蹭下去了。」這位本就不算優雅的戈蘭伯爵露出了他猙獰的面孔,整個人重重躍起,朝著威廉的方向而去。很顯然,他是想要首先解決現在看起來最為弱小的敵人,而沒有到天啟的威廉也正好是他自認為可以輕鬆解決掉的敵人。
不需要提醒,海格森第一時間就找上了龍德爾,一方面是因為他想要藉由龍德爾的手來尋找自身的漏洞;另一方面作為血月路西法的一員,這個蓮花之令法陣對他還是有一定的削弱,並且灰袍守夜人對於他們也有獨特的克制之法。這樣一來,本來還較為平靜的森林之中瞬間變得混亂不堪。但是不得不說,即便是龍德爾的到來也只是讓裁判所這一方變得輕鬆一些,除了四名維持法陣的灰袍守夜人,剩下的三名灰袍守夜人正和六位吸血鬼戰在一起,而且那名來自暗夜的刺客一直隱匿在陰影之中,像毒蛇一樣準備著致命一擊。
就當森林之中一片混亂的時候,弗爾西卻已經悄然出現在血泉的附近。因為害怕戰鬥波及到血泉,眾人的爭鬥距離血泉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他們也並不擔心有其他的人去獲得血泉。事實上,獲得血泉的泉水還需要一定的條件,血泉之水是一種既不屬於物質也不屬於靈魂的東西,如果用一般的容器是無法盛得血泉之水。已知的能夠盛放血泉的容器只有六個——教會的聖杯,血族的血杯和施捨者的顱骨,查理曼帝國的掠奪者金杯,保存於都靈天頌大教堂的聖維紗之擁,最後就是保存在洛蘭加洛斯聖穹大教堂之內的遺願。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六個杯子卻都被證實過可以盛放血泉之水。用這六個杯子盛放血泉是最完美並且沒有損失的方法,當然也有從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種種秘法,但是這些秘法不是需要施法時間就是會造成血泉的極大損失,前者一定會被在場的眾多強者發現,而至於後者,沒有什麼人會花這麼大的力氣卻做一件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弗爾西和坎博雷特大主教就這樣在幾乎毫無阻攔的情況下接近了血泉,不要說弗爾西,即使是坎博雷特大主教大主教在那樣混亂的戰場上也不一定能夠完全保證自己的安全,其實這樣多少還能夠保證生命安全,也不會讓威廉和龍德爾在戰鬥的時候為了弗爾西分心。
雖然弗爾西不甘心自己沒有辦法站在強者的舞台之上,但是現在他的心思也已經有一大半被眼前的奇景所吸引了。就在一顆巨大的不知名的樹前,一塊沒有被雪覆蓋的土地上正如同山泉一樣,不斷的湧出淡紅色的泉水,這些泉水都帶有朦朧的幻光,但是又像是海市蜃樓一般沒有一滴真正的水落在地上,這些泉水就像是投影一般的存在著。
「血泉就是這樣,平時隱藏在某個奇異的平行位面,而現世之日才會在所在位置的物質位面產生這樣平地生泉水的景象。」坎博雷特大主教雖然之前從來沒有見過血泉,但是這世間的強者又有誰不會渴求得到血泉,即便是堅持信仰的聖職者也有很多不外如是。
「那我可以去觸碰它嗎?」弗爾西小心翼翼的接近這口血泉,一般人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看到這口足以引發強者間混亂的泉水,弗爾西並不奢求自己可以獲得這樣的神物,即使它是來自世界樹的產物,即使它真的有傳說中的功效,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弗爾西可不想被強者覬覦。
「如果沒有特定的方法一般人沒有辦法獲得泉水的,但是血泉畢竟是世界樹的依存,你要小心它殘存的神力,如果你感到了它的排斥就不要再靠近它了。」坎博雷特大主教雖然也被眼前的異象所吸引,但是他的心中反而更為擔憂的是不遠處的戰鬥,就算他現在身處在血泉處,也依舊可以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混亂的能量波動。
弗爾西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戰鬥,眼前的一切已經讓他無法移開視線。弗爾西一靠近血泉就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波動正從血泉的泉眼之中不斷的散發出來,但是這波動仿佛沒有任何的影響,就像是一種虛幻的力量,但是,就在弗爾西不斷接近血泉的時候,在他口袋之中的「命運之環」塔羅牌上正散發出幽幽的紫色光芒。
不斷噴涌而出的血泉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花,並且這朵「花」還有著妖異的顏色,就在血泉湧出的泉水之中還有著像是星辰一樣的光點。弗爾西輕輕的把手伸向血泉湧出的泉水,只是他卻意外的發現,事情仿佛不像是坎博雷特大主教說的那般,雖然他依舊不能夠觸摸到泉水,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而且他的手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弗爾西偷偷的望向坎博雷特大主教,發現他正皺著眉頭看向不遠處傳來聲音和波動戰場,又像是做賊一般的緩緩的把自己的手徹底的伸進了血泉的泉眼。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身上的「命運之環」塔羅牌突然散發出強烈的紫光,並且同時帶動了藍色和綠色的法陣,沒等弗爾西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自己的手已經觸碰到了一汪像水一樣的東西。
「血泉!」弗爾西差點叫出聲來,可是這又怎麼可能發生,他為什麼觸摸得到血泉。只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的手指之上多了一個東西——靈魂之戒·剜心,而且這還不是最糟的,他伸進去的左手仿佛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樣,一點拔不出來。
弗爾西此時的臉色一變再變,但是最終只能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一次他碰上的意外直接把在不遠處正在戰鬥所有人都得罪乾淨了,他現在就算是想躲,好像也沒有辦法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