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變記 第315章 江波歸來

    江波稍微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差不多算是被軟禁起來了吧。蕭棣要求我必須對支持他稱帝一事明確表態。但我一直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後來，他竟然自封為皇帝，甚至還給我冊封了一個侯爵的頭銜。然而，說實話，我非常厭惡他這樣的舉動。我們過去雖然在蕭棣麾下為蕭漢浴血奮戰，但我們有著自己的江湖道義和底線。今天蕭漢所取得的大好局勢究竟是靠誰打拼出來的呢？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正是出於對你蕭棣的信任，才讓你擔任征討大元帥一職，而且完全不干涉你的指揮權，結果你卻直接越過蕭靖取而代之。這種行徑實在是卑鄙無恥至極！在蕭棣抵達凌河之前，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過蕭棣了。曾經在他帳下時，我的確欽佩他率領軍隊征戰沙場的能力，他本人也極具人格魅力。然而，這一次，我真的覺得他做得太過分了。」

    江波滔滔不絕地講了許久，蕭靖默默地將茶杯遞給他，他仰頭一飲而盡。

    「江叔啊，您還是先回去洗個澡、吃個飯吧，等會兒再來找我就行。您的母親、菊花還有孩子們都在等著您呢。」蕭靖臉上掛著微笑，眼神里充滿了信任地安慰著他。

    聽到這話，江波站起身來向蕭靖道謝後便轉身離去。他的腳步顯得有些沉重和疲憊不堪。

    待江波離開之後，蕭靖立即派人去請來了朱雲。

    「江波已經回來了。」蕭靖緊盯著朱雲說道。

    朱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嘛，畢竟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衡量標準。我覺得接下來可能不僅僅只有江波一個人會離開蕭棣的陣營哦。」

    蕭靖對此深感好奇：「那依你之見，還會有哪些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朱雲輕抿一口茶水，緩緩回答道：「這個很難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會有人這麼做的。」

    蕭靖不禁感嘆道：「一旦我們與蕭棣宣戰，必然會引發內部混亂。對於蕭漢的百姓來說，這無疑將成為一場巨大的災難。」他深深地嘆息著，心情沉重無比。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有餘，江波已經換上了一套嶄新的服飾，洗漱得乾乾淨淨，並且吃過飯後回到了臥雲院之中。

    一進入院門，江波便看到了蕭靖，他毫不猶豫地再次跪倒在地，表示出自己對蕭靖的尊敬和感激之情。

    蕭靖見此情景，心中感動不已，連忙上前將江波扶起，並安慰道：「快快起身，不必如此大禮相待。」

    江波卻不肯起身，他淚流滿面地說道：「殿下，我江波全家都深受您的大恩大德，如果沒有殿下，就絕對不會有我的今日。我娘剛剛也說了，儘管她雙眼失明，但內心卻如同明鏡一般清晰明亮。她狠狠地責罵了蕭棣那個忘恩負義之人，說他必然會遭到報應，不得善終。而且，她說我們江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誠善良之人，對于靖殿下您的為人處世，她更是心知肚明。所以，她囑咐我一定要緊緊跟隨殿下左右。殿下啊，請您相信我，我願意以我母親的名義起誓，我將永遠追隨著殿下，絕不會背叛您。倘若我違背誓言，那麼就讓我全家遭受滅頂之災吧！」

    江波一向是個孝順至極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極具才能的人。蕭靖深知這一點，因此他堅信江波所言皆出自真心實意。

    「江叔，我相信你。你可以說說青安的情況嗎？」蕭靖親自給江波倒上茶。

    「我們與蕭棣從凌河出發後，去蕪州匯合蔣清，調集了靖家軍的二十萬主力部隊，當時我就奇怪殿下嫡系的將領沒有一個參與到青安的行動，不要說荊鳴和竹四人，甚至出自胡燕殿下帶出的校尉以上沒一人參與。毫無疑問，這是蕭棣和蔣清的陰謀。蔣清是蕭靖最信任的人，一直是蕭棣的第一幕僚。基本上整個青安行動都是他倆商議的結果。後面元昊撤出青安後，我們以為蕭棣會迎接殿下進入青安。結果不久蕭棣就與我們這些人談，說先帝對他如何仇深似海，害的他被誅九族。現在是上天給他的饋贈，父債子還。他蕭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我們這些跟過靖殿下又跟過蕭棣的，除了蔣清勸說我們外，都沒有表態。第二天，就有人上書讓蕭棣稱帝，這些毫無疑問都是蔣清安排的。蕭棣一樣，假裝了三次，後面被迫做了皇帝，改國號復祥。我當夜就從軍營跑了出來，好不容易除出了青安，後面我就看到我的懸賞通緝。實在沒辦法，我找到了漕運，在毛幫主幫助下，混出了青安。走一段水路，走一段陸路。後面還是榮幫給了我些盤纏，我幾乎全是走小路，這才回到凌河。」江波歷經艱險，九死一生才回到凌河。

    「其他人呢？」蕭靖皺起眉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地問道。

    「唉……實在不清楚了啊！」江波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和迷茫的神情，「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而且，我根本不敢跟他們商量這件事情，萬一被發現或者走漏了風聲，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說不定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江波的語氣充滿了劫後餘生、大難不死的感慨，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考驗。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對於蕭棣那種心狠手辣之人來說，只要有人不願意效忠於他，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毒手，絕不會有絲毫留情。所以，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啊！」

    「江叔，您受累了。這段時間真是辛苦您了！您先安心休養，等身體徹底康復之後，再前往軍事學院協助我們。咱們重振旗鼓，只要按照原定計劃穩步推進，必定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蕭靖言辭懇切地勸慰道。

    一旁的朱雲默默聆聽著，全程未發一言。

    待三人交談結束後，蕭靖返回臥雲堂。一進門，便看到元潔挺著隆起的腹部，仍在苦苦等待自己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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