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這獅子鵝頭山莊的老闆都摸不清?這也太詭異了吧?難道他們連都督府、刺史府這些衙門也不拜個碼頭?」蕭靖充滿了疑惑。
「以前獅子鵝頭有個史先生逢年過節都會送一些珍貴的禮物給刺史和都督大人,現在還未到節日的時候,故而還沒拜都督的碼頭。」周華笑道。
「靖殿下,我這都督管著鵝城、安州、黃州三州,是北雄關下來的第二道防線。現在胡燕部隊長驅直入青安,各州都按兵不動,其實內心都打著自己的算盤。陛下與三皇子還在爭位,常世瀾和於雷又把持朝政,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是不吭聲,坐山觀虎鬥。總要等出個結果。現在蕪州、昌州已經打出靖字大旗,我鵝城、安州和黃州也計劃打出靖字大旗,加入殿下陣營。」虞楓道。
「恐怕這會引起太子哥哥的猜忌,我在江城已經碰到常世瀾派來的殺手,現在加入的越多,可能引來的報復越大,到時楓舅舅可能會連累更多。」蕭靖有些憂慮。
「現在戰時,特事特辦,有伯父在朝廷,至少還會給些薄面,我不會有事的。我就要加入殿下隊伍。這於民於我管轄三州都有好處。」虞楓加入的決心很大。
「好,行,那就這麼定,現在有七州加盟了,也有近十萬兵力。暫時就是消化各州之間聯繫和互動。穩定下目前成果。」蕭靖道。
又閒聊幾句,虞楓要留蕭靖他們吃飯,蕭靖拒絕了。
虞楓送蕭靖出府,蕭靖一聲長嘯,金開懷沖了下來。
虞楓一陣驚訝,接著就是讚嘆。
蕭靖讓金開懷聞了一下虞楓身上的味道:「以後它會幫忙送信,有什麼情況我們及時溝通。」
「太好了,一言為定。」虞楓興奮道。
雙方拜別,三人騎了馬往獅子鵝頭山莊而去。
「剛才我叫楓舅舅,你笑什麼?」蕭靖問宇文落雁。
「楓舅舅,瘋舅舅,你這叫法好像虞都督已經發瘋了。」宇文落雁不以為意笑道。
「你這丫頭,腦袋瓜子總是跑偏。」蕭靖很是無語。
到了獅子鵝頭,三人下了馬,將馬交予門衛。
三人拾級而上,到了杜鵑那幅肖像畫前,畫突然換成了一幅山水畫。
蕭靖趕緊問路過的店小二:「這幅畫怎麼換呢?」
店小二一陣懵逼,搖了搖頭。
蕭靖覺得奇怪,為何突然要把畫換走,他今天本是想來買畫的。這下好了,畫沒了,問題也說不清了。
慕容嵐也覺得奇怪,宇文落雁也覺得事有蹊蹺。
蕭靖專門選了杜鵑,進去時包房裡有人,蕭靖道:「對不起,打擾下,我看下畫。」
裡面四人正喝著酒,也沒介意。
蕭靖看這杜鵑房裡的畫明顯也出自大師,畫的是遠方漫山杜鵑,近前有條江河流過,還畫了一株寫實的杜鵑,粉紅色,每朵花都線條清晰,栩栩如生。
寫實杜鵑花旁一首題詩:
漫山花盡與君絕,
層雲江映月沒潭。
簾後執筆繪清賦,
不見樓台煙雨還。
蕭靖默默背誦題詩,也不是很明白其中深意,但他堅信這兩首詩日後對解開謎底有幫助。他慶幸自己記住了昨天看到杜鵑畫像里的詩句。
蕭靖走出房間,幫助關了門,來到牡丹房。房間依然掛著幅水彩畫,畫著各式的牡丹,爭奇鬥豔,競相開放。牡丹畫裡沒有題詩,蕭靖又跑到隔壁菊花、蘭花房,只有畫,卻沒題詩。
為什麼杜鵑那幅肖像畫有題詩,杜鵑房的杜鵑畫有題詩?其他畫和房間都沒有,難道有暗示?
宇文落雁也不管蕭靖琢磨什麼,先點了菜,與昨晚基本一致,只是把一隻獅子鵝頭打了包。
「這隻獅子鵝頭孝敬我戰叔的。」宇文落雁邊打包邊說道。
「這隻獅子鵝頭必須你付錢,否則毫無孝敬之心,會天打雷劈的。」蕭靖看著嚴肅道。
「蕭靖,你能不能說點人話?你也太小氣了吧?他是我長輩,自然也是你的長輩,尊老愛幼的美德你有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讀了這麼多書怎麼就沒領悟其中的深意?只有孝敬了我的長輩你才能更好蕭靖你的長輩,你懂嗎?今天我把寶貴鍛煉的機會給了你,要珍惜好嗎?」宇文落雁引經據典,把蕭靖數落了一通。
慕容嵐又在那哈哈哈大笑。
蕭靖很佩服宇文落雁能把白說成黑,把黑說成白,顛倒是非的能力。
「宇文大小姐,我沒你顛倒是非的能力,我認付錢可以了吧?但你必須完成一個任務。」蕭靖認輸並提出了條件,也許經這鬼丫頭一分析能理出點思路。
「呵呵,看你這智商不在線,說吧?只要你買單,保證幫你解惑。」宇文落雁笑嘻嘻道。
「杜鵑是我的側萱妃,與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大我兩歲,戰死在藥城,就是宇文燦那場戰鬥,抱著地雷與敵軍一起炸沒了,只撿到十幾片碎衣服。昨天那裡有幅和她一模一樣的肖像畫,花旁有題詩。昨晚你和多睡著了,慕容嵐你有沒看見過來結賬的就是杜鵑?今天那幅畫沒了,本來我今天想來買那幅畫的,多貴都買,可畫不見了。剛才我去杜鵑房,旁邊又有題詩,其他房的話都沒題詩。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蕭靖接著把兩首題詩都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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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喝多了,但我有印象,來結賬的就是杜鵑。昨天那幅畫也撤了。」慕容嵐想想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欲掩彌彰,肯定有問題。第一首題詩就是告訴我們這杜鵑使彎刀,武功很強。百花齊放唯她笑,她的武功厲害過慕容嵐。」宇文落雁分析道。
「杜鵑從不使彎刀,武功我還真不清楚。」蕭靖聽了宇文落雁的分析道。
「此杜鵑非彼杜鵑,你不要和你的杜鵑對上號,就詩論詩。你個大情種!」宇文落雁毫不客氣打斷蕭靖的話。
「第二句詩太無邊無際,一時半會我也沒弄清楚,先吃獅子鵝頭,回頭慢慢研究你這個大情種的問題。」宇文落雁說完就向獅子鵝頭進攻。
慕容嵐又呵呵一笑。
蕭靖無奈,也只好先解決肚子問題。
吃的差不多了,蕭靖喊結賬,進來的是另外一個媚態百生的女人。
「你們拐角處昨天掛的一個女人肖像畫我想買,就是有張桌子,上面擺著花瓶,裡面插著杜鵑,還有首題詩。」蕭靖問結賬女人道。
「哦,那幅畫老闆送人了。」女人道。
「送人,不會吧?叫你老闆過來。」蕭靖道。
「對不起,我們老闆出遠門了。」女人解釋道。
「你們老闆是女人?」慕容嵐問。
「無可奉告!」女人依然保持笑容,儘管說話內容冷冰冰。
「昨晚結賬那女人呢?」蕭靖趕緊問。
「是我呀,你們喝醉了,我們還送你回了客棧。錢你自己付的,貳百兩白銀,找了二十兩,放你懷裡了。」女人繼續耐心說明。
蕭靖望著慕容嵐,兩人都互相表示結賬女人絕對不是這個女人。
「你騙人!」蕭靖冷冷看著結賬女人。
「我為什麼騙人?我有很多人可以證明。」女人仍舊保持微笑。
蕭靖很無奈,但更堅定這裡面有鬼。
三人結了賬,蕭靖心有不甘地走出獅子鵝頭,但他也實在沒辦法,總不能武力亂來吧。
三人騎了馬,宇文落雁道:「陪我找戰叔去。」
「宇文戰是我們的敵人,幫他買獅子鵝頭已經夠意思了,還要我給敵人送過去?」蕭靖對宇文落雁的提議很不滿。
「蕭靖,你這小肚雞眼,我算胡燕人吧,我不一樣拜會你的舅舅?你的軍情我也知道一些,但我保證絕不透露半點給胡燕。一樣,宇文戰是我親叔,你師傅的親弟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父親的親弟弟,你都拒絕送只獅子鵝頭嗎?」宇文落雁又是一頓大道理,關鍵她說的是事實。
「投降,走,送獅子鵝頭去。」蕭靖徹底認輸。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女人,辯論能力實在太強。
三人驅馬出南門五里,遠遠就見到宇文戰正整隊準備出發。
「戰叔,給你送獅子鵝頭,祝你今天馬到成功!」宇文落雁驅馬過去,把鵝頭遞給宇文戰。
「他出的錢。」宇文鴻雁指了指蕭靖道。
「這小子長的還不賴,他是誰?我幫你這閨女做個媒。」宇文戰看看蕭靖,又看看宇文落雁。
「我爸的徒弟。」宇文落雁道。
「你爸的徒弟?」宇文戰想了想又道:「你爸徒弟裡面我都認識,沒漢人呀。哦,有一個,蕭靖。啊,他是蕭靖?」
宇文戰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來。
「拜見師叔。」蕭靖只好馬上行禮。
宇文戰表情極其複雜,然後回了禮。
「你這閨女,玩的有點大,老叔有點吃不消。」宇文戰對這侄女很無語。
「獅子鵝頭吃的消就行。你和那虞軒儘管打,我保證無人干預,讓你過癮。」宇文落雁笑呵呵道。
「此話當真?」宇文戰狐疑道。
「比金子真!」宇文落雁信心滿滿。
蕭靖也是服了宇文落雁,調轉馬頭回城,路上剛好碰到虞軒。
「好好比,多點實戰經驗。」蕭靖笑著對虞軒說道。
虞軒點頭繼續前進。
蕭靖策馬回客棧,慕容嵐跟著,宇文落雁也趕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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