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有片刻的心動。
妙真道:「小師叔,豢養小鬼是大忌。」
潘筠就掐滅小火苗,一臉正直的道:「不錯,我才不會幹這種有悖職業道德的事。」
大忌不大忌的不打緊,你情我願的事,但現在天師府要找她的麻煩,還是儘量不踩線,明知前面是坑,那當然是要避開了。
潘筠整理一下衣袍,端莊的問道:「除了你,另外兩個房間是不是也有鬼?」
女鬼淚眼汪汪道:「沒了,就只有我一個,張惟良猜小道長一定會住中間,所以他們就只在這個房間安排了東西。」
「這樣啊,看來他們算的還挺准,」潘筠嘿嘿一笑,「那他們一定猜不到,我會平等的對待他們三個,絕對不厚此薄彼。」
潘筠拎上女鬼就出去,踹開隔壁兩間房,裡面的確沒藏著鬼,但一些捉弄人的小機關也不少。
潘筠全都收了,能拆就拆,不能拆就讓女鬼去觸發,把東西都拆出來後就讓女鬼把對面三人的房間都打開。
她把所有能用得上的東西都用上,在他們的小設計上增添些小東西,令這些小遊戲更有趣味性。
妙和在院子裡逛了一圈,左右看了看,趁著沒人,就從水缸邊上搬出一塊石頭,蹬蹬的抱到張惟良的房間。
潘筠做好布置轉身就看到她正踩著椅子往門上放石頭。
潘筠:
「妙和,你在做什麼?」
妙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潘筠道:「換一個東西吧,這大石頭砸下來會死人的。」
妙和:「換什麼?」
妙真遞過來一個瓶子,「換這個。」
潘筠看到瓶子,咧開嘴笑,讚許的點頭,「不錯,不錯。」
她們把東西布置好,把桌椅都放好,將痕跡消掉,就推開窗,從窗口跳出去。
潘筠跳下窗後還掏出帕子將她們的腳印給擦了。
搞完這一切,潘筠才回去攻略女鬼。
女鬼正縮在床角,黑貓在盯著她看,只要她動一下,黑貓的爪子就揮上來。
女鬼可以確定,別的黑貓最多能看見她,絕對沒有打著她的能力,但這隻黑貓就可以。
所以在被揮了兩爪子之後她就不敢動了。
潘筠拖過椅子坐在她對面,道:「來,我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你的姓名,籍貫,怎麼死的,有什麼心愿未了,都說一下。」
「奴家不記得了~」女鬼拖長了聲音,但見潘筠臉上一點波動也沒有,她就暗暗咬牙。
她最討厭潘筠這種小孩了,嚇又嚇不著,勾引也勾引不起。
潘筠扭動手腕道:「再給你一個機會。」
女鬼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委屈道:「奴家名叫小紅,籍貫不記得了,怎麼死的也忘了,但奴家可以確定,奴家是被人害死的,不然我也不能成鬼。」
「奴家沒別的心愿,就想好好做鬼,」她略帶興奮的道:「其實奴家覺得做鬼挺好的,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為賺錢操心,也不被人欺負。」
潘筠:「我和張惟良不是在欺負你嗎?張惟良豢養你,逼你做壞事,我剛才也沒少揍你。」
小紅身體一僵後道:「沒事,就你們兩個,我能忍受,總比做人的時候,誰都能來欺負我一下的強。」
潘筠:「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別人怎麼欺負你了?」
小紅笑道:「奴家不記得了,是真的不記得了。」
潘筠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後道:「行,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你要我放過你可以,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小紅:「什麼事?」
「張惟良讓你怎麼嚇我的,你就怎麼嚇他,你別穿白衣了,換成紅衣吧,紅色衣裳更嚇人。」
「我怎麼可能嚇他?他控制著我呢,萬一他把我打得魂飛魄散」
「我解除你們之間的聯繫,他會打得你魂飛魄散,我也會,你看你是選擇被他打,還是被我打?」
小紅半晌無言,最後還是選擇被張惟良打。
她覺得她在張惟良的手裡能逃,但在潘筠手裡很難逃走。
潘筠給她一個讚許的目光,「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去吧。」
小紅:「紅衣」
潘筠臉色一沉「不要說你連一套紅衣都弄不來,還得我給你燒。」
小紅立即道:「我可以,我這就去準備。」
潘筠就揮手讓她走。
女鬼一走,整個院子就安靜下來,潘筠道:「我們今晚吃乾糧吧。」
妙真妙和都沒意見,三個人就坐在一起啃了一頓乾糧,全靠對晚上的幻想下飯,不然這頓乾巴的乾糧吃不了一點。
潘筠讓她們進屋,在她們門口和窗戶上都布了陣法和符籙,「你們就安心修煉,睡覺,我們趕了兩天的路,正得養精蓄銳,晚上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別管。」
「要是有人闖進你們房間,你們就大喊一聲,我就在隔壁,我弄死他們,」潘筠咧開嘴笑道:「放心,你們小師叔我別的不行,打架還是很可以的。」
妙真:「我知道,小師叔沒進山之前都可以從三師叔和四師叔手底下逃走,更不要說現在了。」
「誇得挺好的,下次別誇了,你最好把這件事從腦海里忘掉。」潘筠啪的一聲關上窗,「睡覺去吧。」
妙和都不用她來關,自己就啪的一聲把窗戶關上了。
潘筠將抱著潘小黑在屋裡轉悠,問道:「你想住哪兒?」
「喵——」潘小黑掙脫開潘筠的手,跳到床上走到最裡面。
「不行,」潘筠把它抱到窗邊的桌子上道:「你睡這裡吧,舒服寬敞還能看家。」
黑貓抗議的叫了幾聲,但潘筠心意已決,根本不改,她盤腿坐在床上,閉目調息修煉。
這大半年沒有靈境搶奪靈氣,她修煉的速度很快,靈力將之前的境界拉滿,補起,現在已經是第五時,她只要再進一步就可進入第一侯。
可這第一侯極其艱難,有的道士可能終其一生都跨越不了。
只有進入第一侯,才是真正的進入修真之態。
龍虎山挺好的,雖然靈氣比不上三清山,但一進入這裡,她就感受到躍動的道家之炁,這裡五步一符,隨處可見賜福之籙,正如四師姐所言,龍虎山的符籙之道的確天下一絕,哪怕她只能學到一點皮毛,那也受用無窮了。
既然如此,她可要好好的在這裡留下來。
潘筠垂下眼眸,張天師在朝中的影響可不小,皇帝都會時不時的問他們國策,甚至,天師會給皇帝授籙。
所以,誰攔著她學本事,誰就是讓她不好過,她就讓誰也不好過。
天色漸暗,一直安靜的院外傳來了腳步聲,潘小黑瞬間支棱起腦袋,看了正在修煉的潘筠一眼,悄悄起身打開窗戶溜出去了。
它跳下窗,幾個縱跳就跳到牆頭,輕巧的走到門邊的牆頭,探頭往下看。
門邊掛著的燈籠點亮了,一個人影站在燈籠之下,看到三人過來就沉著臉道:「回來了?」
陰影下的人走出來,潘筠就通過潘小黑的視線看清了對方的臉,是下午離開後就再沒見過的張惟逸。
三人看到張惟逸愣了一下,腳步微頓,張惟良就嗤笑道:「怎麼,新來的小孩跟你告狀了?」
張惟逸,「她沒告狀,因為你們設計的東西沒傷到她,而是傷到了五師叔。」
張惟良皺眉,「五師叔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老愛多管閒事?他不會是真想照顧這三小屁孩吧?」
張惟逸:「我不管他什麼想法,也不管你們是想法,總之你們記住,要搞事不許在鳳棲院內搞,要是把我的鳳棲院搞得烏煙瘴氣的,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張惟良哼了一聲道:「什麼叫你的鳳棲院?這鳳棲院是大家的好不好?你只是院首而已,明年還是不是可不一定。」
「我不希望明年是我,」張惟逸轉身就走,「看在同住多年的情分上提醒你們一句,這位新入學的師妹可不像她的年齡那樣好欺。」
張惟良最看不慣他這幅樣子,從他後面追上來頂了一下他的肩膀,哼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說罷推開門,哐當一聲,一盆土像瀑布一樣傾倒,倒了他一頭一臉,木盆又哐當砸在他肩膀上後落地。
張惟逸停下腳步,臉色巨難看。
身後的張惟勤和張惟綱也臉色不好看。
張惟良狠狠甩了甩腦袋,將頭上和臉上的塵土都甩掉,但依舊睜不開眼睛。
他瞬間大怒,「啊——」的一聲大叫,直衝潘筠的房間,但才走了兩步,落腳一軟,他整隻右腿都陷進去了。
張維良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他撐著地就要掙脫開泥沼爬起來,被眼疾手快的張惟逸一把按住肩膀,「你瘋了,腿不要了嗎?」
張惟綱跑上來按了按漸漸變得堅硬的泥土,臉色大變,「她把土地變成了泥沼,現在又要變成硬地了,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
張惟逸:「別忘了,她是山神弟子。」
「這不是三清山給她貼金吹的嗎?」
張惟逸瞪了一眼三人,還是掐訣招來水,讓水沖刷泥土,讓它重新變軟。
張維良一用力就疼得哇哇叫,其他倆人見狀,也連忙想辦法,一個拍符,一個就用手去掰那些泥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從泥沼里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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