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心鵬的攻擊造成如此大的聲勢,所有的圍觀弟子紛紛露出驚駭之色,看向蘇岩的目光中充滿憐憫,似乎在說:「惹誰不好,惹了呂師兄,這不是找死嗎?」
胡浪幾乎要哈哈大笑起來,他已經預料蘇岩被風刃分屍的場景,那畫面真是美如畫,隨即一雙細長雙眸瞅向齊雲霄婀娜飽滿的身材上,露出淫『邪』之色。
仿佛只要蘇岩隕落,他就能俘獲齊雲霄的芳心一般。
可當他看到齊雲霄一臉擔憂的模樣之時,心中怒火中燒,恨不得蘇岩立刻被風刃斬盡滅絕。
呂心鵬面**狠之色,至今為止,沒有人能在躲過這一招,這也是他威力最大的一招,數之不盡的風刃令對手無法防禦,只得束手待斃。
他有些憐憫的看著蘇岩,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可就在此時,令人大吃一驚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蘇岩面色古井無波,似乎畏懼都沒有,黑髮在青色狂風的肆虐中飛揚,白袍獵獵作響,如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任憑海浪呼嘯而來,卻巋然不動,乘風破浪,直掛雲帆。
在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蘇岩身上,有擔憂,有憤怒,有不屑,各種情緒都有,不一而足。
漫天的青光濛濛的風刃,如同箭雨般,在天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咻的一聲破空而至,向蘇岩所在斬劈而下。
風刃如刀鋒般犀利,鋒芒畢露閃爍著寒芒,夾雜著冰寒徹骨的冷風。
仿佛下一刻,白袍青年就會被無盡的風刃斬成粉末,圍觀弟子紛紛閉上雙目,雖然他們不喜歡蘇岩的狂妄,可也不會喪心病狂到見到同門死在眼前。
齊雲霄蔥白玉手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卻不自知,疼痛在這一刻凝固,令她失去知覺。
雖然她知道蘇岩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死去,可在這一剎那的驚心動魄,令她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熊破天臉上的笑容也凝固,若是他在這種無差別攻擊之下,絕難倖免。
胡浪在肆意的大笑,聲音卻被呼嘯的狂風所掩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是多麼令他欣喜若狂。
剎那似乎成為永恆,一切都靜止,可終究會過去。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兩種顏色,風刃的青光,以及青年的白袍,白袍淹沒在如海浪板浩渺的青光中,從還看得清人形,到只剩下成人拳頭般大小白色。
那一抹白色如此璀璨耀眼,令人無法忽視。
就在無盡的青色風刃即將斬下,淹沒白袍青年的千鈞一髮之際,白袍青年眉梢一挑,嘴角一翹,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隨即口中吐出兩個字節:
「雨至。」
隨著話語聲落下,滴答聲響起,一滴藍色若夢幻般的雨滴從天而降,速度之快,如彗星滑過星空,眨眼被滴落到風刃之上。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青色風刃方一觸碰到藍色雨滴,便徑直被洞穿消融起來,如同冬雪遇到春陽般融化,美不勝收。
看到這一幕,呂心鵬喉結一動,猛地吞咽一下口水,雙目中掠過一絲驚慌之色,很快又被遮掩過去。
他心中在感慨,幸好只有一滴雨水,不足以對抗漫天的風刃。
可就在這個念頭誕生的瞬間,天空中的藍色雨水突兀而至,如同牛毛細雨般,淅淅瀝瀝的降下。
這一刻,天地間只剩下兩種顏色,那就是風刃的青色以及雨滴的藍色,二者交織在一起,互相消融起來。
而蘇岩四周丈許遠處籠罩在一片藍色的牛毛細雨中,將青色風刃抵擋在外,任憑風刃肆虐,卻絲毫無法進入藍色雨幕的籠罩之中。
圍觀弟子聽著異樣的雨聲,紛紛睜開眼,當他們看到如夢似幻的藍色雨水之時,他們震驚到無以復加,看向白袍青年的目光中多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
齊雲霄喜極而泣,俏麗的面龐上留下兩行清淚,顯得更加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胡浪大吃一驚,驚恐萬分,蘇岩竟然抵擋住呂心鵬最強的一擊,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司馬淼的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紛紛的雨水威力之大,竟連他也未必能擊破,如同絕對防禦一般。
十幾息的功夫轉瞬即逝。
漫天的青色風刃在無盡的雨勢之下化為虛無,雖然還在苦苦支撐,卻已經止不住潰敗的趨勢。
就在此時,天空中的藍色牛毛細雨愈演愈烈,頃刻間,便演變成瓢潑大雨,疾風暴雨,傾盆而下,發出雨打芭蕉之聲,如同最後一根稻草般將最後的風刃壓垮。
風刃如鏡面般碎裂成無數碎片,隨風消散,天空為之放晴,陽光重新籠罩大地。
藍色暴雨也隨之消失,只有一柄淡藍色飛劍在天空中划過,如同流星般璀璨奪目,徑直斬在青色飛劍上。
鏗的一聲金石相交之聲,青色飛劍哀鳴一聲,倒飛而回。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呂心鵬目光呆滯,滿臉的難以置信,搖搖頭說道。
他是天之驕子,經馮霆師兄親自傳授疾風劍法,遲早要成為內門弟子,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卻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門弟子手上,這讓他無法接受。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不只是呂心鵬無法接受,圍觀弟子也目露不可思議之色,噤若寒蟬。
齊雲霄雙手鬆開,白皙的面龐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如同陽光般令人賞心悅目。
「劍意,這是劍意。」
司馬淼身為內門弟子,見識最高,一眼便認出蘇岩使用的並非劍招,也不是劍勢,而是更高層次的劍意。
劍意無形,卻犀利無雙,銳不可當,攻擊所至,無所匹敵。
能領悟劍意的大多是天才,幾乎全都成為內門弟子,甚至突破桎梏,成為築基期高人。
司馬淼的聲音很小,卻在寧靜的空地上傳的很遠,令所有弟子都聽得清清楚楚。
圍觀弟子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蘇岩的目光中多出一絲敬畏,這是對強者的敬畏。
胡浪驚恐莫名,他竟然被呂心鵬慫恿去得罪一名領悟劍意的天才,這不是找死嗎?
齊雲霄美眸眨巴起來,長長眼睫毛忽閃忽閃,不禁重新打量起蘇岩來,這個白袍青年越發顯得神秘,難怪他不肯接受自己的表白,原來他的天空更加高遠,與自己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