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身份如此尊貴,給他做媳婦,不好嗎?」
「有馬倌哥哥就夠了啊,幹嘛還要個柴哥哥?他又不好。」
「他是不好,不要嫁他,我看這小子對女孩子沒什麼興趣。」
「哈?」離佳佳忽閃著大眼睛,一本正經的問道,「對女孩子沒興趣,那他難道對男孩子有興趣?」
離小堂腦門一黑,捂頭道:「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心裡事多,胸懷天下,女孩子跟了他,只會覺得寂寞。」
「哦,」離佳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胸懷天下,原來他男女都喜歡。」
「……」
「佳佳,我們還是開始練劍吧。」
「好啊好啊!」離佳佳抽出自己長劍,道:「馬倌哥哥,你看,這把劍是你送給我的。」
這是上次用玄豬賞分任務換的二十紋品相的劍,離小堂托周小山送給離佳佳的,比起自己手上這把又些許開裂的劍好了不知多少,給妹妹用,心裡莫名的開心。
離小堂摸摸妹妹的頭,道:「劍好,更要有好劍法相配,我教你的是名花門劍法《廣群芳劍典》,是絕學,此劍法共二十七大式,二百一十六小式,一千零八十一種變化。」
《廣群芳劍典》是兩百年前奇女子白盎雪從花草搖曳中領悟出來的劍法,每一式都含著一種花名,每一招都來自花月弄影的形態。
當年不僅在藏書閣中看過此書,還曾看葉浮萍全招全式的舞過,真是說不盡的風姿旖旎,其中許多劍式只有女性身體結構才可使出,男人強行運劍非要骨折筋斷不可。
離小堂一邊演示劍招,一邊回憶當年葉浮萍的招式,畢竟間隔這麼長時間,哪怕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如此複雜精妙的劍法,也需細細回憶。
有的動作自己無法做出,便一邊解說要領一邊擺弄離佳佳持劍姿態。
兩個時辰後,離佳佳已經掌握三式二十四種變化,將學會的全套演練下來,還真有那麼回事,雖稍欠風骨,但動作劍姿令人陶醉,少女的嫵媚里又多出一份只屬於離佳佳的可愛甜美。
可就是這樣一套劍法,每一劍都在風姿綽約中透著鋒利的殺機,極致處,能讓對手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發自肺腑卻定為永恆。
也許,這套劍法更適合狂化的離佳佳,想到此處,離小堂莫名一陣心疼,妹妹居然有如此怪病。
浴血而狂,雖然發病後武功暴增,但總歸異於常人,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找到根治此病的良方。
為了讓離佳佳方便學習,離小堂從小劍堂的角落找來一套老舊文房,將《廣群芳劍譜》全部默寫下來,交給妹妹帶回去研讀。
可他有所不知,那創劍人白盎雪喜歡花,喜歡的卻是能有永恆花貌的花,能達到永恆的,只有失去生命的乾花,她所領悟的,就是能一劍收割群芳,讓生命在最美姿態中死亡的絕世劍法。
葉浮萍雖熟知此劍法,卻一直沒有傳給弟子,因為劍招的運劍心法大有蹊蹺,簡直妖孽!
練劍之人會不知不覺練成以劍為引的魔功,更有甚者為禍一代江湖!
《廣群芳劍典》這種人畜無害的名字,聽上去還頗有詩意,離小堂又怎能知道其中奧妙。
「這本劍譜你回去好好研讀,必有所成。」
「馬倌哥哥,你不親自教我啊?」
「名花門的劍法都是適合女孩子練的,我只知其招,強行教你會出岔子。」離小堂清楚,離佳佳天資極高,必能自行練劍。
連著幾個晚上離小堂都細心引導離佳佳練劍,當她有心得之後,便讓她自行修煉,不再來小劍堂。
主要是慕容荻花似乎注意到離佳佳這幾日行蹤有些異常,竟找人跟隨,還是佳佳聰明,總是七拐八繞甩脫尾隨者才入小劍堂。
這一日,離小堂練完功出來,見一輪銀月高掛天際,又大又圓。
再看到遠處紅燈高掛,劍雨山莊上下張燈結彩,將北微山一角於夜色中裝點得瑩瑩玉玉、七彩斑駁,隱隱聽到人聲喧鬧。
原來又是一年八月十五,離小堂湧起思緒,此時此刻特別想娘,記得很久以前,也是八月十五,娘不知從哪裡弄來幾個圓圓的餅子,說是月餅。
上面寫了豆沙、五仁字樣,配著溫熱的黃酒,撒上幾片桂花,娘把寫著五仁字樣的月餅他吃,自己和葉依裳吃的則是豆沙字樣的月餅。
五仁月餅真是好吃呀,名花門內雖然清冷,三人卻最是溫暖開心。
「也不知道,娘要是看到我和佳佳如此親近,會不會怪我。」想到此節,又想起葉依裳,不知她現在會在何處,可有安然長大,晚晴師姐此刻,又是不是在和其他師姐師妹們賞燈猜謎呢。
三更已過,秋風微涼。
獨坐良久,離小堂起身回房。
剛到外院弟子宿舍門外,就見一個黑色人影正蹲在乙六舍窗門外窺探。
他眼睛一眯,天太黑,隱約看到黑衣人掏出個東西要扔進窗內。
難道是迷煙之類?
離小堂踩著風聲朝黑衣人欺身過去,伸手抓向他肩膀。
沒想對方反身一掌拍過來。
「啵!」兩掌相對,內力一撞,彼此都退出五六步。
黑衣人單足輕點地面,縱身而起,直接落上房檐,離小堂哪裡肯罷手,流星般撲上去,尾隨在後一路狂追。
對方輕功不弱,身形嬌小更是讓速度變得極快,與雨傘客相較,就差得很遠。
前段時間天天練習雨夜追人,可不是白練的。
離小堂乾脆施展煙雨無塵步疾追,直到前面岔路,黑衣人竄入右邊那條小道。
這條路人跡罕至,離小堂曾在放馬時走過,通往覽春亭,再往前就是絕壁,這下瞎貓闖進老鼠洞,逃無可逃。
只見黑影在空中突然一矮,投入大團草木山石之中,離小堂也跟著飄落過去。
黑衣人居然貓在草叢不動,剛搭上肩膀,對方自己先扯麵巾,做出個禁聲手勢。
「噓——」月光下,面如白玉,竟然是柴穎。
「怎麼是你?」不知為何,離小堂竟有些高興。
柴穎忙捂住他的嘴,一手蘭香,她依然不說話,只是指了指草叢遠處。
離小堂探頭望去,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