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夜強行沖穴,始終無法突破桎梏,導致真力垂盡,身體大損,原本心中鬱悶之極。
現在突然又獲得《摩訶經》在手,抑鬱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換上一件合身的衣服,為隱藏蹤跡,將先前的衣服燒去後,又如獲至寶般的將捲軸收起來。
離小堂剛把東西揣入懷中,便突然察覺到有雜亂的腳步聲。
心道,此處荒僻,來者必不單純,自己內力還沒完全恢復,現在的狀況完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打了照面,即便不是昨晚那些人的追兵,也難免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現在懷璧在身,此地實在不宜久留,記得廚房還有一道後門,離小堂便迅速踹門而出,鑽入屋後的密林里,僅靠三成真力還無法施展身法,為避免弄出太大動靜,一陣奔跑之後,便潛藏到一堆枯枝敗葉里。
「姐姐,你看!」有人闖進屋中。
「這裡似乎有人來過,看樣子不像是屋主人。」
四把劍同時出鞘,進來的卻正是春夏秋冬四位劍侍,可惜離小堂前一步走脫,竟沒遇上。
她們四人昨夜甩脫黑衣人後,彼此會和,又折返前往小堂和那女子消失的方向搜尋,結果一天一夜都毫無蹤跡,所幸在遇襲的地方發現了樓主留下的記號,說是已經前往坤西城,這才急急趕路,到達此處。
四人在屋裡一陣搜索。
夏棋看到滿屋狼藉,說道:「看來昨天就有人來過,一早又走了。」
「難道是樓主?」冬畫問道。
春琴搖頭道:「不確定,如果是他,又為什麼沒有留下標記呢?」
秋書道:「且不論是不是,你看,此處像是有人打鬥一般,桌椅均被震碎,咱們還是先離開再說,免得遇上麻煩,無論如何,先趕往坤西,說不定樓主已經到了。」
四人打定主意,出得屋來。
剛上小道,便見一匹健馬飛馳而來,騎手落身在柴門之外。
此人一襲藍袍,身形魁梧,那絡腮鬍打著卷,似是外域人士。
春琴怕是屋主,邊上前拱手道:「叨擾了,趕路一夜,前來討口水喝,這便離去。」
那人一臉冷峻,眼中充滿陰鷙,一雙棕色眼睛透著兇狠,他卻不答話,只是擺擺手。
四人見狀也不多說,趕緊走出柴扉,頭也不回的朝坤西方向走去。
那藍袍客並不留意,連馬也不栓便徑直走進屋裡。
頃刻間,屋中發出一聲爆吼!
「轟!」藍色身影破屋而出,踏風跨在馬背,一夾馬肚,離弦般朝四劍侍方向追去。
四人純靠腳力,雖然發力疾行,卻哪裡快得過健馬,只聽得身後怒喝,「站住!東西還來!不然,死!」
聲剛至,掌風便已飛到。
「砰!」掌力擊得路邊槐樹炸成碎末,四劍侍星散一旁,將藍袍客圍在中間。
春琴道:「你做什麼?!我們不過是路過討口水,還冤枉偷了東西不成?!」
「屋裡被翻成那個樣子!還說只是討口水?!」
冬畫怒道:「我們早上到時,便已經是那個樣子,我等四人行為端正,卻不想跟你浪費口舌!」說完,拉著其他三人便打算走。
藍袍客一個縱身躍到前方,攔住去路,不依不饒的說道:「東西交出來,不然別想走!」說話間已經凝起掌力,「我那東西就藏在木箱之下,現暗匣已打開不見,還說不是你們!還我經卷!」
四人不忍糾纏,想兀自繞行。
沒想藍袍客起掌便拍,直按向為首的春琴。
春琴心氣驕傲,哪裡肯被此人冤枉,也不退讓,錚的拔出長劍。
那人掌力非常,正擊在劍身上,「嗡——」一響,劍彎如弓,春琴借勢盪開,讓出身位,身後夏秋冬三女早已挺擊長劍,寒芒朝著藍袍客直透。
此招正是四人對敵劍陣,梅須遜雪三分白!
藍袍客見三人非等閒之輩,也不敢大意,使出的掌法高妙,「鐺鐺鐺!」他手腕帶有金環,格去三劍。
這邊春琴退出三步,腳下只是輕點,一襲綠影飛回,長劍透著寒冰劍勁點向藍袍客!
藍袍客雙掌合十,「錚」的將春琴一劍夾住。
「龍朝寺大手印?!」春琴一驚,龍朝寺乃藏州武寺,與北方劍宗所在寒州毗鄰而望,彼此頗有往來。
手中劍柄一橫,春琴長劍盪起,從藍袍客手中掙脫,與其他三劍合成一招「厲雪紛揚」捲起十幾道劍芒反罩過來。
只見藍袍客身形稍退,擺出一個怪異姿勢,口中喝出「唵!」,雙掌迅速凝起大團肉眼可見的氣勁朝前一推。
劍芒頓消,只餘四道劍鋒均被那團透明氣勁凝住,隨即那氣勁化作一團蓮花形態,直催得劍身震盪不已,兀自叮叮噹噹響成一片。
藍袍客又喝出第二聲,「嘛!——」
掌勁隨即大盛,如排山倒海般傾軋而來。
春琴急道:「退!」
四人一同撒手,剛退出丈外,邊聽「轟!」先前所站之地被爆出一道大坑!
四把長劍被震得飛旋空中,插入地面。
「還我東西!」藍袍客凝掌進擊。
卻聽空中傳來一聲怒叱,「須彌沙!盜竊者,當入黑繩地獄!」
此人好生厲害,聽聲音,是從一里外傳來。
藍袍客一臉驚懼,「那爛陀!東西丟了!勿要找我!」
話音一落,藍袍客催動身法,飛奔上馬,頭也不回的疾馳遠走。
四位劍侍正不知所以,剛拾回長劍,便見一道紅影落地。
站在眼前的卻是一個模樣與藍袍客近似的人,只是皮膚黝黑,一身僧袍,脖子掛著一串骷髏念珠,他赤腳而行,手腕足踝都帶有金銅伏魔圈。
藏州僧人?
「你又是什麼人?」四位劍侍警惕的問道。
「女施主,見禮,在下那爛陀,龍朝寺一小僧。」
春琴拱手道:「見過上師,剛才那人與我們有些誤會,多謝出手相助。」
那爛陀道:「各位菩薩吉祥,即使不遇你們,我也是要抓須彌沙回去的,他犯了偷盜法戒,從龍朝寺盜取《摩柯經》,我一路追蹤而來。」
冬畫問道:「剛才那人……也是僧人?不像啊,摩柯經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