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師弟,你打算先怎麼做?」
陳鴻一直未回送仙山,徐長今仙逝亦沒能趕回去悼念,哪怕這位真人乃是他的授業恩師。
在見祝飛羽親自御劍來江南時候自是有些激動。心道自己這位師弟總算是眾望所歸,亦不會低了上清名頭。
祝飛羽道:「掌教師叔的石棺回送仙山時候是魔教妖人親自送回去,我打算先將此人找出來,想必掌教師叔的死與他定脫不了關係,我也想弄清楚究竟是誰有這麼大能耐能逼的師叔自爆。」
陳鴻道:「可是師弟想過沒有,那人既然能將師父逼的自爆,想必也有過人之處,師弟你就如此貿然前去,到時候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祝飛羽輕聲道:「打從師弟我頭一天上送仙山時候大概就知道了此生將要做些什麼事情,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方式,畏首畏尾不是飛羽所願,更何況如今江湖形勢也容不得飛羽瞻前顧後,總是有人會先走一步,如果這是飛羽的道,那麼飛羽願意繼續走下去,江南事,師兄可不必再管,想必師兄也知道,如今的形勢也不是誰想管就能管。」
祝飛羽雖已不似當年那麼木訥,但說話依舊不會拐太多的彎,如此近乎直白說陳鴻不是魔教對手雖有些讓人下不了台,但同門師兄弟,陳鴻如何不知祝飛羽是太過擔心自己在江南出了什麼意外,仔細思索之後,他也不得不承認如今上清最強大戰力除了兩位如今已位列太上的師叔之外就只剩下自己這位師弟最為厲害,至於他自己,雖說戰力在上清也排的上號,但畢竟無法與祝飛羽相提並論,至於自己幾位已經上了年歲的師兄,雖在江湖上也是名頭不小,但比起能逼死師父徐長今的對手,始終未免是有些不夠看。
不想為,卻不得不為之。
「我走了之後師弟你打算從哪裡起手?如今來江南的各大門派之中高手也有不少,說不定也能幫得上師弟你一些忙。」
「不用了。」
祝飛羽嘆氣搖搖頭。
「這麼多年,一個人習慣了,人手太多反而覺得有些礙手礙腳,飛羽想過了,既然要鬧,那就索性乾脆鬧個徹底,親上魔教老巢,殺個天翻地覆。」
「師弟你孤身前去?」
「是的,飛羽一個人去就足夠了。」
然後,這位才繼任上清掌教的年輕道人御劍橫渡,親上了魔教老巢黑水崖,一劍殺了個天翻地覆。
天下轟動。
「還是那句話,老夫看的出來,祝飛羽這後生什麼都好,就是殺氣太重了。」
司馬雲一行人在得知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之後老劍神如此點評。
「殺氣太重,對於老夫這種江湖人來說並算不上是什麼壞事,可是祝飛羽不同,他是道家弟子,修道修心,連心都靜不下來,怕是早晚都有危險。」
「可是換做誰面對這種情況我相信都會選擇跟祝飛羽一樣,殺他個片甲不留不是嗎。」
司馬雲沒有太多震撼,只覺得這一切其實根本就是理所當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哪怕他知道這個讓天下轟動的消息其實並不見得就是十足的真消息,因為魔教高手如今幾乎都不在黑水崖,就算殺,殺的也都只是一些小嘍囉而已。
「只是親自搗毀了魔教老巢也還是沒能將逼死徐道長的真兇找出來,想必祝飛羽定不會就此安分下去。不知道下一個栽到祝飛羽手裡的又會是誰,不過不管是誰,想必現在魔教有得忙活了,一邊是中原各大門派聯盟,一邊是一個讓人頭疼的祝飛羽,想必現在也沒有過多的心思來操心我們的事情,我們也可以動手了。」
一句動手將這幾個月來的平衡打破,李玉湖親自動手殺了老鼠臉,並且將其頭顱高高掛在萬丈深淵之上。
「我們這麼做會不會直接將魔教的大部隊勾引過來。」
劍無求有些擔憂。
「這些傢伙連三清都能幹掉,倘若全部引過來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就算兩位老爺子一人對付一個,李哥對付一個,我對付一個,你對付一個,至於姜明……」
劍無求撇撇嘴,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司馬雲道:「他們應該不會貿然出來,現在祝飛羽正盯他們盯得緊,就算想出來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咱們這位新任上清掌教。」
「一個祝飛羽能比得過三清?」
「自是不能的,不過是忌憚祝飛羽拼個魚死網破罷了,他們若是出來,祝飛羽曉得之後定會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咬住他們,咱們這位新任掌教跟徐道長不太一樣,如同老爺子所說,殺氣太重,想必這些年來的行走江湖亦不是那麼順風順水才會如此,我們為什麼不想一下三清究竟是怎麼死的,魔教如果是為了震懾,大可以選擇在鬧市街頭殺了三清,為什麼要選擇荒無人煙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得見的地方,難道是為了避免殃及平民百姓?這個我肯定不會信,說實話,我不認為天下能有人將三清逼的自爆,魔教一定還有什麼其他的我們不知道的特別手段,不然絕對不可能如此,而他們不到萬不得已時候不會把這種手段拿出來,否則區區什麼中原除魔聯盟哪裡還有鬧騰的機會對不對?而現在他們都沒真正對除魔聯盟下手便是證明他們一定忌憚什麼,或者是在等待什麼。在這個要對付能三劍斬了天龍的祝飛羽,恐怕一般人還真不行,若想擊殺祝飛羽,定要動用魔教最強大的戰力,到時候一但出現暴露在了我們眼前,豈不是就等於整個老底都被我們看光了對不對,我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但能證明我猜測的那傢伙現在恐怕也不敢出來,因為雖然老鼠臉這煩人的傢伙死了,還會有別人盯上我們,他若一但出現,便會立馬被識破,到時候只會滿盤皆輸,路就在我們腳下,怎麼走看我們自己。」
劍無求不禁道:「那你上次說的我們當中有內鬼的事情又怎麼說?倘若真的有內鬼,那傢伙的身份應該早就被魔教知道了才對,為什麼到現在魔教都還在找這個內鬼?」
「哪兒有什麼內鬼,不外乎就是我胡謅的而已。」
司馬雲大笑。
「我自己身邊的人我還不清楚嗎?只不過是為了故意說給別人聽罷了,哈哈。」
「你這傢伙,我真是有時候覺得你神神道道,那麼好了,現在既然已經搞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可以下去救人了。」
下去容易上來難,一行人想要下這萬丈深淵並沒有花費太多功夫,不多時候便已經盡數到了谷底,瘴氣瀰漫,蛇蟲鼠蟻四處遊動。
幾人並不知道他們才下去不久便有人站在了懸崖邊上。
「難道這群傢伙是想救那老頭兒?他們跟那老頭兒又有什麼關係?明明跟魔教作對,還要來救魔教的人?」
公孫靜有些驚訝。
「你說下面有個老頭兒?」
蒙著面紗的女子亦跟隨上來,身邊不離兩位奇怪老人。
「沒錯,的確有個老頭兒。」
雖不喜被人威脅,公孫靜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為了花想容母子,不得不為。
「那老頭兒長什麼模樣?」
「樣子說不上來,反正跟一具殭屍差不多,兩個琵琶骨被鎖鏈鎖住不得動彈。在下面已經呆了不知道多少年,平時只能以蛇蟲鼠蟻為食,雖然可憐,卻也可恨。」
一句話道完,蒙著面紗的女子已是徹底癱軟下來。
「果然還活著,看來我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兩位爺爺,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
「不著急。」
蛇老淡淡道。
「等了那麼多年也不在乎多等幾天,現在應該將這件事情火速傳出去。」
「不用傳了,他們已經來了。」
林深無人,又突然走出來一行人,若是祝飛羽在此,也定能發現這裡便有那個當日裡扛著一具石棺上送仙山的鷹鉤鼻男人。
為首的男人一頭火紅色頭髮,一身黑衣,其後分別有三人,三人之後又三人,共和七人。
「教主一直在找你們,沒想到你們原來是在這裡。」
左宗野輕聲道,說話時候仍是不免多看了面紗女子一眼。
「我爹還活著。」
傅清霜輕聲呢喃。
「他果然還活著,這件事情你一直知道對不對?不然你不可能這麼巧剛好來到這裡。」
公孫靜蒙了,爹?女兒?
難道面前這扣了花想容母子威脅自己的女子竟就是懸崖之下同樣讓自己服了毒藥威脅自己老頭兒的女兒?
這世界可真是小。
我公孫靜居然在一對父女面前栽了兩次。
可真是荒謬。
「看來你都知道了。」
左宗野三分深沉七分無奈。
「這件事情我本來不想瞞著你,可是教主有令,不得不聽。」
「又是教主,你除了教主兩個字還會說什麼?現在我爹還活著,我要你將他放出來你放不放?」
「對不起,沒有教主的……」
「你夠了,左宗野,我真是看錯了人,行,你不放是不是,你不放我自己下去救。」
「你不要下去,司馬雲他們在下面,他們不會對你們留守。」
「那我要你為我下去跟司馬雲他們拼命呢?你是不是也不願意下去?」
左宗野語塞,天下總是有武功解決不了的人,比如女人。
他等候在此地已經許久,自從知道教主派了另外幾個人去截殺三清之後他便一直盯著司馬雲,因為他知道司馬雲想做的事情會帶來的後果。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魔教又怎能容得下兩個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