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離憂大殿,一片混亂,鬧哄哄的議論聲音此起彼伏,眼看就要亂了章法。楚簫心中煩亂之極,他的眼神將在場所有人的神色都掃了個遍,便是神色中微微的一個細節,他也生怕漏掉,他希望這樣做可以抓到哪怕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這絕對是別有用心的陷害,可是,會是誰呢?楚簫默不作聲,可是當他把這八十名弟子看了個遍,心也涼了半截。
除了這依舊照的人酷熱的陽光和一個個驚駭又帶著懷疑和恐懼的眼神,別的什麼東西,一點都沒有找到。
楚簫默不作聲。心中已是五味雜陳。自己在這離憂教內近二十年,如此的非議,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
便在此刻,人群中一聲氣憤無比的聲音叫嚷了起來:「離憂教包庇凶獸楚簫,今日我倆便是拼個分身碎骨,也要與你這個殺人的偽君子拼個你死我活,為我那歐陽兄弟討還一個公道!」
聲音幾近嘶吼,原本已經平靜的人群再次陷入了一陣的混亂。
混亂聲中,人群不由自主的從中間向兩邊散開,只見北宮伯玉和上官清廖兩人已祭出各自的仙劍,提劍在手,站在高台之下,眼中噴火,灼灼的盯著楚簫。
不是他倆!曾銳金的眼神默默的掃過這兩人的神情,這兩人眼中的怒火和失去同伴的憤恨,是偽裝不來的。
可是,如果不是他倆,又能是誰呢?
驀地,曾銳金心中閃過一個冰冷的念頭,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楚簫,心中卻忽的黯然起來,百個千個聲音在心底響起,楚簫師兄,你事事處處皆為我輩楷模,這次,你可莫要我等失望啊!
「混賬東西,紈絝子弟,你們兩個含血噴人,囂張什麼?」一聲嬌斥,粉衣輕動,已然飄落於高台之下。
眾人閃目觀看,那個粉色的身影,杏眼圓睜,原本嬌俏可愛的臉龐,如今早已粉面含威,冷冷的看著北宮伯玉與上官清廖。
楚簫正自低頭不語,忽聽這一聲嬌斥,驀地抬起頭來,眼中,那個絕美的粉衣少女,就那樣絲毫不退的站在那裡,沒有半點猶豫與猜忌,那身粉衣,在陽光之下,卻是如此的耀眼,遮擋了所有襲向自己的滿山風雨。
下一刻,楚簫的眼睛便再也離不開了那抹跳動的粉色,便是這世間再美的顏色在這粉色身影面前,皆盡黯然起來。
她是相信我的!
北宮伯玉先是一怔,卻看到一個嬌嗔的少女立在眼前,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當離憂教皆是臥虎藏龍之地,沒曾想陰盛陽衰,出了事情,只有一個嬌滴滴的女娃敢出來拔橫不成!」
話音方落,已有一人踏上一步,黑衣輕動,左手微抬,冷冷道:「如果,再加上我一個呢?」
楚簫心中更是連番的震顫,這個人,卻是所有弟子中最為木訥的——林逸之!
饒是曾銳金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時事事都退在後面的小師弟今日會突然挺身而出。
楚簫的眼中,這一粉一黑交相輝映,成了這離憂大殿前最大義凜然的風景。
長嘆一聲,楚簫心中早已是百轉千回。
這世道,果真是人心涼薄,望憂峰弟子平日裡與他最為親近,也最為要好,說什麼風雨共度,可是這個局面下,卻個個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原來以前當面的誇讚和誓言,不過是虛偽的奉承和對自己身居顯位裸的嫉妒!
北宮伯玉與上官清廖又是一怔,隨即便是一陣更為狂傲的大笑:「兩個未成年的孩子,我們還不把你們放在眼裡!」
林逸之冷聲道:「那你便來試試,看看你這資質到底有多深多淺!」
「啪——」楚簫早已拍案而起,白衣閃動,頃刻間已然來到林逸之與陸汐月近前,頗為感動的笑了笑道:「多謝逸之兄弟和汐月妹妹替我出頭。只是,我自己的夢自己圓,你們稍稍退下!」
林逸之還想再說些什麼,陸汐月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道:「逸之哥哥,我們且退下,楚簫師兄大場面見的多了,這種亂局還是能夠應付的來的!」
林逸之這才沖楚簫一抱拳道:「如此,楚師兄小心謹慎!」
楚簫淡然一笑,心中雜念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朗聲道:「料也無妨!」
言罷,邁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北宮伯玉和上官清廖道:「我們離憂教向來光明正大,你們三番四次出言不遜,猶不自重,如今我就在你們面前,你奈我何?」
北宮伯玉見楚簫真就走了過來,心中也是微微發怵的,他知道這楚簫卻是個極難惹的人,聲音也有些顫抖了,但還是兀自強撐著,不橫裝橫道:「我……我和上官清廖兄弟,納你的命告慰歐陽越!……」
說罷轉頭看向上官清廖,使勁攛掇道:「兄弟你先上,哥哥一旁掠陣,你若不行,哥哥來替換你!」
上官清廖一陣氣結,他雖然少言寡語,行事也頗為粗暴,但腦袋還是夠靈光的,自己過去,便是是個上官清廖捆到一起,也不是楚簫的對手。
他明白這北宮伯玉是拿自己當槍使,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硬著頭皮,一晃手中青色仙劍,一邊為自己打氣,一邊道:「楚簫,你還是自己束手就縛吧,也免得我傷了你!」
楚簫不怒反笑,冷聲道:「就憑你,還不夠格!」
言罷,也不出劍,就那樣在他面前一站道:「廢話少數,出手吧!」
上官清廖一咬牙,如今情勢,他退無可退,只得爆喝一聲,築基七重的修為瞬間爆發。
青色仙劍忽的宛如一條吐信的毒蛇,挾裹著玄青色的光芒,疾如閃電般的朝著楚簫心門刺來。
那速度快到極致,半途之中青色仙劍已經驀然快成了一團青霧。便是曾銳金等人也不由得一驚,這上官清廖比起歐陽越強的可不止一點半點。
楚簫見那速度可怖,威勢凜冽的青色光芒直撲而來,竟然不躲不閃,眼睛直直的盯著那道那些新進弟子看起來足以致命的威勢,忽然之間,大聲的狂笑起來!
那笑聲有豪氣,有灑脫,有縱橫睥睨,也帶著那絲絲的莫落與悲憤。
「還是太弱!」這四字早已是字字如刀!
眼看那快如閃電的詭異青色劍芒已經要在毫釐之間沒入楚簫的心臟,楚簫竟似恍若未聞,仍舊冷冷的盯著這劍芒,俯首而立一動不動。
上官清廖一陣竊喜,心中暗道,竟沒想到我一擊之下,竟然大功告成!
在眾人也都以為楚簫不死即傷之時,忽然聽得那青色仙劍一聲悲鳴,竟發出了清脆的如空氣撕裂的聲音。
「鐺——」的一聲清響,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楚簫的身形早已越過了上官清廖,不知何時已落在他的身後,而上官清廖一劍刺空!
若是如此,倒也無甚稀奇,只是,隨著那聲清脆的聲響,上官清廖原本尖利的露著冷冷鋒芒的青色仙劍竟然頃刻之間,折為兩段!
楚簫一未祭出問心劍,二未使用其他的法寶,那上官清廖的仙劍竟然硬生生的斷為兩截!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要知道,那可是仙家材料煉化的仙劍,比起俗世的凡兵凡鐵要鋒利堅韌何止數百倍!
只是,眾人驀地發現,楚簫的右手手指早已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的鮮紅滴滴答答的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黑色的玄武岩上,開出黑紅色的花朵,那花朵竟有著說不出的詭異與淒艷。
一息之間,眾人還未看清楚簫何時出手,他已經用手指將那上官清廖的青色仙劍硬生生的掰成兩截!
廣場上的人皆瞠目結舌,方才還亂糟糟的人群,此時被楚簫這雷霆一擊震撼的鴉雀無聲,靜的連掉下一根針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嘩——」人群之中,那些瞠目結舌的弟子這才一個個的反應過來,廣場之上皆爆發出雷鳴般的嘆服之聲。
高台上的眾人,林逸之、陸汐月剛從對楚簫的擔心上恢復過來,便被這一幕震撼的呆立當場。曾銳金、白離木皆是神色一肅,心中暗道,果然是離憂教二弟子,修為深不可測,原以為和自己差不了分毫,今日這不動聲色的一擊,足以讓自己對這個人好好的審視一番。
便是那眾弟子中白衣如雪的納蘭明軒,也是震驚不已,眼眸流轉痴痴的想著什麼。
上官清廖和北宮伯玉傻立在當場,已經驚得不知道說些什麼,上官清廖更是如痴傻了一般倒提著自己早已折為兩段的仙劍,臉如死灰。
「鏘——」的一聲,問心劍一道白光已旋在半空之中,感受到主人強烈的戰意,發出清快的清鳴。
眼神獵獵,儘是殺意。楚簫緩緩的開口道:「你們兩個一起上罷,如果你們認定我是殺人兇手,那麼,再加上你們兩人的性命,卻也不多不少!」
話雖不多,殺意盡顯,一字一字震得上官清廖和北宮伯玉連呼吸都感覺難受了不少。
這兩人沒有被嚇的轉身就跑已然是不易了,還談什麼交手!
兩人皆是一臉驚懼,呆立當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曾銳金感覺情勢差不多了,忙走了出來,朗聲道:「好了,各自都退一步,現在不是撕打毆鬥的時候,人命大事為重!」
楚簫這才冷哼一聲,收了問心劍,轉頭走上高台。
曾銳金又道:「諸位,我離憂教絕不是仗勢欺人,顛倒黑白的教派,方才不過是這兩人口出不遜,所以小小的懲戒一番,如今,命案現場就在離憂山門外十里山道之上,諸位可隨我前去一觀,待事情水落石出,我離憂教絕不會包庇兇手!」
「好!——我們前去!」新進弟子皆踴躍起來,已經有人當先朝廣場外走去。
於是這七十九人,再加上高台上的人,浩浩蕩蕩的朝離憂山門外十里的山道而去。
只是,走在最後的曾銳金,見北宮伯玉與上官清廖二人仍舊木木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乎還因為方才那一幕嚇得真魂出竅,曾銳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似戲謔道:「兩位,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同去呢……」
話音方落,這兩人皆是一個激靈,哪還有半點兇相,北宮伯玉點頭如啄米,一臉訕笑道:「那是自然……同去……同去!」
剛邁出一步,忽又似想到了什麼,急忙又把邁出的腿抽了回來,訕笑著結結巴巴道:「只是,北工有一事相托,還望曾師兄答應,若您不允,我們弟兄卻是打死也不去的!」
曾銳金沒想到北宮伯玉竟有此一說,呵呵冷笑道:「何事,你先講講罷!」
北宮伯玉奉承之色更甚道:「我觀諸位師兄,皆沒有曾師兄風采俊逸,修為高深。我和清廖師弟修為低下,待會兒若查實那兇手是楚簫,他如突然暴起殺我倆滅口,還請曾師兄一救啊!」
曾銳金聽完,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之中滿是嘲諷之意,笑罷正色道:「我那楚簫師兄,行事光明磊落,莫說兇手不是他,便就是他,也不會當場殺人滅口。你們愛去不去,若他真的殺你們,我卻是懶得去管的!」
言罷,仰面大笑,大步朝離憂大殿廣場外揚長而去。
只剩下這兩個如小丑一般的傢伙,面面相覷,立在原地,左右為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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