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魔攜香後傳 第四冊·上窮碧落下黃泉 第一百零九回 殺戮界

    詩曰：

    修禪未得六根淨，

    不在五百羅漢中。

    立志踏足妖邪地，

    殺盡魔尊證性空。

    根據人間史料記載，魔尊千軍進軍人間以及蜀山掌門逍遙劍仙去世，據此約有一百六十六年。

    因為六足羅漢的身體裡有九天玄女的靈力，加之又是他親手殺死魔尊千軍，所以九天玄女在一百多年前曾對他頗為關注。

    九天玄女對眾人道：「儘管他的行為不在神界計劃之內，但殺死邪惡的魔尊本身是正義行徑，所以，後來我找過他，問他要不要修煉成仙、位列仙班被他拒絕了。」

    「他說他不承認道家的神仙，一心只想成佛。」

    「他反而問我神界有佛嗎？」

    薛燕聞言哈哈大笑。

    眾人皆知，神界無佛，東方琉璃世界和西方極樂世界才有佛。

    六足羅漢一說話，就把九天玄女給聊死了。

    薛燕忙問：「玄大姐，既然他身上的靈力有一部分是九天神明的，不是佛祖贈予的，你直接給他說破不就完了？」

    九天玄女沒有回應薛燕的話。

    但司徒雲夢能感受得到，九天玄女畢竟不是聖人，不可能事事都能預見未來，那六足羅漢既然一心除掉妖魔，與九天玄女從前的思想近乎一致，只是佛道兩家陣營不同，九天玄女當然要留著六足羅漢，就算不能拉攏，也不必懲罰。

    所以，司徒雲夢幫九天玄女說話了，她柔聲對薛燕道：「燕兒，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現在只是在拼湊敵對陣營人物的重要線索，旁枝末節不必細究。」

    當了母親的司徒雲夢已足夠溫柔體貼，九天玄女甚是喜歡，這便沒有了顧慮，正面回應薛燕道：「的確，我沒有說破。我當時認為六足羅漢乃降妖除魔之悍將，雖遺憾不能歸附神界，卻是十地群魔的死敵。既然他認為獵殺群魔能增加道行，我何必揭破？」

    「那麼，留在他身上的靈力，已足夠用以降伏逃到人間的邪魔了，我也不必收回，任由他在人間繼續發展就好。」

    說到這裡，眾人就都懂了。

    神界承認借蜀山之手誅殺魔尊千軍，是因為千軍公然違約，殺之既能扶持蜀山派又能威懾群魔，其餘魔尊也說不得什麼。

    而神界掩蓋六足羅漢才是最終殺死千軍之人，則有他們自己的心思：

    六足羅漢立志誅殺邪魔，九天諸神的首要目標也是誅殺邪魔，只不過九天諸神沒有六足羅漢這麼行動方便，他們和十地群魔一樣要遵守神魔兩界之約定，不能直接干涉人間，那麼

    六足羅漢無意中吸收了神界靈氣，能自行除魔，那便是替天行道！

    難道十地群魔能以此為由責難九天諸神毀約嗎？

    九天玄女回首往昔，對薛燕道：「在人間，六足羅漢確實殺了不少妖魔，他雖有十倍於仙派掌門的靈力卻無心稱霸人間、一統仙界，我對他很是放心，起初每年觀察一次，到後來，手上事情多了，就沒怎麼管他了。」

    薛燕本來還想問：你確定他殺的妖魔裡頭就沒無辜的嗎？

    但轉念一想，當年的九天玄女只要是妖魔就會認為該殺，肯定不會細查有無冤假錯案。

    這便沒有再多嘴了。

    又聽九天玄女接著道：「也不知什麼時候，當我快淡忘他時，我聽說他跑到魔界去了。」

    「魔界可不比人間，兇險得很，遇到一般的妖魔倒還好說，可遇到全力以赴的魔尊，我賜予的那些靈力根本不夠看。」

    薛燕這才感興趣地追問：「那他去了魔界後，你就完全沒關注過他了？」

    九天玄女道：「關注不了了，神魔之約除了要求神魔不得干涉人間諸事外，還有第二條規矩，是你們很多人不知道的。」

    九天玄女說著這樣的話，看向司徒雲夢，道：「神魔兩界不得互相窺伺，若有一方監視另一方，也算毀約。」

    這一條，倒確實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包括司徒雲夢在內，大伙兒都露出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

    也是，相互對立的雙方，誰也不希望對方能監視自己，那樣也太難受了。

    九天玄女嚴肅地道：「我不會為了一個六足羅漢而違背神魔之約，所以，約莫一百年前，我便失去了他的消息。」

    韓夜思索片刻，問道：「魔界如此兇險，六足羅漢又立志殺盡魔尊，會不會他已經死了？」

    「不會。」九天玄女肯定地道：「若然他已死，我的靈力就會穿越魔界、經過神魔井、回到身邊。但這一百年來，卻未發生過這種事。」

    「回想起對神界抱有敵意的鎮獄明王，加上之前化身金剛明王的金剛藥叉，我有理由懷疑，殷釋天已來到魔界，將徘徊此地鬱郁不得志的六足羅漢吸納為教眾，並封為五大明王之一。」

    九天玄女不愧執法天神，她的推斷能力連韓夜也有些佩服。

    而韓夜的推斷，則與九天玄女近乎一致：

    六足羅漢機緣巧合殺死魔尊千軍後，誤以為除魔可增進道行，那麼當他在人間除魔多年後，道行未能顯著提升，會讓他對於人間除魔之事感到懷疑。

    他雖不至於推翻之前的論調去懷疑除魔修業的正果，但會誤認為人間的邪魔太弱，就算殺很多個也是收效甚微！

    何況人間邪魔已寥寥無幾。

    所以時間久了，六足羅漢便會很想去往魔界。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只是，魔界可不比人間，縱是地煞魔、煩惱魔、熾燃魔、陰魔、死魔、屍魔、蝗魔、骨魔、旱魔、洪魔、瘟魔之流，流至人間亦可為禍一方，他們獨個的戰力已讓單一仙宗佛寺難以應付！

    要是成群結隊出現，那六足羅漢便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招架！

    如果六足羅漢這一百年來並未死去，那他在魔界這段除魔的苦行經歷，定然是艱難無比！

    想到這裡，韓夜便問眾人道：

    「六足羅漢既自號魔尊殺手，難道沒去挑戰過魔尊嗎？」

    話音剛落，韓夜便看向身為魔尊的怒焱，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了過去。

    怒焱喝了一口寒冰燒，不屑道：「像這種小癟三，本座要是看到了還不送他去西天見如來？焉能有命活到現在？」

    怒焱所言甚是，魔尊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六足羅漢又從沒見識過魔尊的真正實力，一旦交上手，六足羅漢定然是十死無生了。

    但想到魔界十地，每一地都是方圓十萬八千里，地域足足是人間的數十倍，也有可能六足羅漢再也沒找到過一個魔尊。

    怒焱提醒道：「除貪嗔痴斗狂這五地之外，恨疑惘惰四地至今沒聽說過有像我們一樣的魔尊，我們也幾乎不去那幾個地方，或許六足羅漢一直徘徊在那裡也說不好。」

    無論如何，六足羅漢應該至今未在魔界找到過魔尊。

    魔界對於外界生靈而言從來都是神秘詭異，六足羅漢或許只能去獵殺那些落單的小妖小魔。

    而小妖小魔又顯然不清楚魔尊住在什麼地方。

    六足羅漢流浪於此間，終是碌碌無為。

    恰好是這樣一個逐漸被六界忘卻的人物，韓夜認為他必然會被殷釋天收歸入教。

    「小玉。」韓夜問韓玉道：「在你看過典籍里，有提過天外天五大明王中長有六隻腳的明王嗎？」

    「有。」韓玉回曰：「大威德明王。」

    傳言，大威德明王「為無明之眾生，現極惡之怒相，伏出世之魔軍，滅天地之怨敵」，生有六面六臂六足，六根清淨，降伏諸魔。

    看來，六足羅漢如獲封成為明王，恰好會被封為大威德明王。

    結合最近幾天突然變強的金剛藥叉和殊明，韓夜認為六足羅漢一旦獲得明王神力，應該也很快能找到魔尊住所了。

    在通曉六界中事的殷釋天指示下，六足羅漢會優先去獵殺哪位魔尊呢？

    毫無疑問

    魔尊重樓。

    六界公認為魔界最強高手的魔尊！

    更何況，魔尊重樓的手下羅睺現在就是戰神壇壇主修羅，而重樓至今仍未加入暗天教，六足羅漢都不需要費勁找，直接就可以去戰神壇挑戰重樓，完成自己的夙願。

    如果六足羅漢現在的實力已與金剛明王、鎮獄明王相當，那重樓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韓夜坐不住了，突然站起身來對眾人道：「諸位，韓某認為，應該動身去斗地和重樓會合了。」

    有時候，韓夜的舉動會讓人覺得他有點奇怪，那其實是因為他腦海里已經將事情推演了好幾遍。

    惟有夫妻同心的司徒雲夢和血脈相連的薛燕二人能跟得上韓夜的思維，知道他為何如此。

    司徒雲夢跟著站起身，撫了撫黃裙上的塵土，對怒焱道：「既已確定暗天教分壇就在斗地，六足羅漢也可能成為明王與戰神壇會合，那事不宜遲，我們這便過去吧。」

    薛燕跟著笑道：「是啊橙毛，老是坐在你這酒窖里，熏得我頭暈。」

    怒焱對於薛燕的直言反而感覺親切，回道：「魔劍劍魂，兩年未見，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活潑開朗啊，哈哈哈。」

    「你恐怕至今還沒去過斗地吧？」

    「等去了那裡，我保證你會覺得我這裡才是人間仙境，哈哈哈。」

    說完這話，怒焱還是聽從六界之主的號召，帶眾人離開了玄火殿，前往斗地。

    行進路上，怒焱不忘和眾人繼續交談，方知是司徒雲夢吸收了八荒熱惱龍陣的所有靈氣。

    既是六界之主親手破陣，這陣也破得不冤枉。

    韓夜不忘詢問怒焱關於第十地的情況，怒焱回應，自從韓夜和重樓在絕地決戰過後，整個絕地就消失了，九天十地也成了九天九地，連上古魔尊們也不知道絕地去了哪裡。

    無怪乎有傳言，絕地並不屬於六界，或許，它只是三千世界當中的另外一個世界，暫時依附於魔界罷了。

    不過，韓夜已無所謂再去求證蚩尤。

    妻子的全部實力仍在，燕兒的魔劍劍魂也在，自己也並不是不能進入虛無之境，那麼夜夢燕三人其實比兩年前更有精進，合三人之力，再遇上殷釋天，必要時甚至可以拿佘芷威脅，韓夜有很大把握能打贏。

    之所以要召集六界高手，一方面是擴大我方優勢，另一方面也可以相互照應。

    待掃蕩完戰神壇後，能獲得暗天教總壇線索便罷，即便不能，七壇也僅餘兩壇，不信他殷釋天還能躲在暗處不現身。

    故而，韓夜最擔心的反而是沒儘快和重樓碰頭，致使朋友陷入危險。

    乘雕去往斗地的路上，仍然要經過業火之海才能抵達混光區域。

    原本平靜的業火因怒焱的路過而熊熊燃燒了起來，似乎在歡送主人遠行。

    而緊張環伺的煩惱魔、熾燃魔之流，一旦見到怒焱現身更是逃去無蹤。

    看來，九地魔尊對各自管轄的界域均有特色的威懾力。

    薛燕調侃怒焱又騙了紅毛，以前對紅毛說什麼炎龍刀被毀了，剛才打架時卻拿回來和貓爪人打得火熱。

    怒焱只好解釋，這把炎龍刀是兩年閒來無事時全新打造的，不是斗地被毀的那一把。

    說著說著，眾人就來到了混光區域附近。

    韓夜將銀雕暫時化作匕首、收歸腰間，司徒雲夢這次站在混光區域三丈外，就能將斗地光霧吸引過來了。

    只見她五指箕張、單手一抬，便從九色光霧裡吸出了紅彤如火的斗地魔光，很快，赤紅魔光便將眾人籠罩在內，形成一個方圓五丈的魔族赤色傳送結界。

    這一手法術，可把怒焱看呆了：

    這明明只有魔族才能施展的絕技，六界之主是怎麼學會的？

    薛燕看到只有怒焱在驚呆，不免吃吃發笑，道：「說了是六界之主就是六界之主，你以為和你開玩笑呢？跟我們在一起，以後有得你驚訝的，這不算什麼。」

    其實，長期施展過界域轉換之術和空間轉移之法後，司徒雲夢對它們已熟練得如同喝水一般了，在司徒雲夢看來，混光區域雖不知造物者因何而造，但一法通、萬法通，此地與六界放逐之術頗為相似，皆是將六界眾生送至別處。

    不同之處在於，六界放逐之術單手只能放逐一個，在六界之內位置不限；

    而魔界傳送之法可以一次傳送很多個，卻僅限於魔界中指定的某一地域。

    把這個想通後，身具師法天地之能的司徒雲夢自然而然就學會了，甚至不需要水落櫻再教她這招。

    當怒焱還在驚異於司徒雲夢能駕馭從未有人能控制住的九色混光時，眾人的身軀已逐漸為四面的赤紅光霧所吞噬

    少頃，眾人只覺眼前一片耀眼紅光，殺伐之聲不絕於耳，血腥之氣徐徐入鼻，沸騰之血燃遍周身！

    待紅光散去之後，眾人來到了斗地。

    《楞嚴經》有云：

    「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殺心不除，塵不可出。」

    「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殺，必落神道。」

    在六界當中，殺業深重者必將落入神鬼之道：

    下品者，徘徊於鬼界變成惡鬼；

    中品者，流落於妖界化作凶妖；

    上品者，盤踞於魔界轉為邪魔。

    是故，斗地多生殺戮好鬥之邪物。

    有以殺害其餘生靈為樂的殺戮魔；

    以迷惑眾生色、受、想、行、識為樂的五陰魔；

    以剝奪弱小生命為樂的死魔；

    以收集眾生白骨為樂的骨魔；

    以堆積萬物屍體為樂的屍魔；

    還有那號稱「天神之敵」的修羅，天生與神作對，兇猛好鬥，力大無窮，傳說是從其他世界進入到魔界棲息，非本土惡魔。

    無分晝夜，相互廝殺；

    他人不死，鬥戰不息！

    六界英雄一旦進入斗地，隔著數十里都能感覺到斗地群魔那撲面而來的殺氣！

    幸好司徒雲夢能自如地控制眾人的傳送位置，這次仍將眾人傳送到了混光區域旁邊，根據司徒雲夢以往來魔界的經驗，她認為先傳到斗地中央，比較容易去往魔尊所在的地方。

    所以，眾人暫時不用考慮立即進入作戰狀態，開始環顧起了周遭環境。

    斗地乃魔界十地當中最兇險的界域，上空終年為血雲覆蓋、不見天日，方圓十萬八千里的紅土大地上布滿了喜殺好鬥的眾生，還有那用於殺戮的各類兵器利刃。

    怒焱是眾人當中最熟悉此地之人，根據他口中描述，從斗地中心往北，穿過五千里渺無人煙的絕望荒原，再穿過一萬七千里長滿鐵戟的鐵戟嶺，就能到達一片方圓三百里的樹林。

    那樹林卻不是由樹木構成，而是由一柄柄插入地面的古銅巨劍構成，正是斗地赫赫有名的「巨劍林」。

    巨劍林里插滿了短至五丈、長至數十丈的古銅巨劍，傳聞蚩尤曾率群魔歸隱界內，棄劍封刀，萬刃入土，便有此地。

    多年前，重樓糾纏怒焱比武時，曾將這三百里巨劍林毀於一旦，但古銅巨劍卻如同真正樹木一般具有不凡的生命力，即便被毀仍能長出新的劍身。且是巨劍劍身上長出許許多多大劍劍身，大劍劍身上又長出許許多多細劍劍身，如同銅鐵構成的繁茂枝葉，古劍參天，陰翳成林！

    而重樓棲身的炎波宮，就在巨劍林北側。

    怒焱和韓玉說完方位以後，雙手環於胸前道：「絕望荒原寸草不生，卻富含銅礦鐵礦，地形並不險惡，只是稍微要注意一下荒原上遊蕩的殺戮魔和骨魔。」

    說著，怒焱看了看韓夜、司徒雲夢、薛燕、三霄娘娘、牛魔王等人，又道：「好吧，就我們目前的陣容，也不需要怎麼注意了。」

    然後怒焱補充道：「鐵戟嶺地形雖險惡，但我們是飛著過去的，自是不足道也。」

    「只不過進入巨劍林後就要注意了，上次我來這裡，明顯這裡的殺戮魔、五陰魔和死魔都增多了，以前重樓還管管他們，現在重樓只顧著看別人廝殺取樂，我們面對的敵人數量可能就有長千上萬了。」

    九天玄女和金神蓐收聞言互看了一眼：

    如此數量的群魔，哪怕是九天正神路過也得掉層皮！

    好在

    身為萬物之母的司徒雲夢已經能自如施展靈力歸還之術了。

    九天玄女注意到，之前在嗔地司徒雲夢已經能朝著一個方向回收靈力而不至於傷及己方，有她照護眾生，不管邪魔是千萬還是億萬，都能給他們收個乾乾淨淨！

    韓夜也是這麼想的，雙手扶著妻子的香肩，慎重地道：「夫人，依我看，斗地群魔絕大多數還是兇惡的，如若流落至其餘界域也只會傷害他人，收回他們的靈力不算違反眾生平等的觀念。」

    「當初你將靈力奉送六界時，只是想著怎麼還原，不可能細查，現在我們還是應當撥亂反正、去粕取精，讓六界眾生不再陷入無端端的殺伐當中。」

    韓夜所言在理，也是說到了司徒雲夢的心坎上，所以司徒雲夢只是嗯了一聲，用溫和的眼神回應了韓夜。

    但大伙兒都知道，關鍵時刻司徒雲夢還是會一如既往施展她的霹靂手段。

    怒焱至今仍未意識到靈力歸還之術的可怕，便向薛燕詢問了一番，得知此招竟然是「讓已經被賜予靈力的六界眾生歸還靈力」，不免心頭一顫！

    幸好司徒雲夢是韓夜的女人，要不然真把這女的惹毛了，魔尊恐怕還不夠她塞牙縫的吧？

    難怪天帝伏羲都得認她為六界之主、鳳凰佛姥！甚至安排九天玄女和金神蓐收這幫傢伙俯首稱臣這明顯就是怕了啊！！

    想到這裡，怒焱突然覺得重樓沒眼光！竟瞧不出六界之主是如此厲害的角色，當年還拿她要挾韓夜和自己比武，這不就得罪了人家？

    「重樓啊重樓，你自求多福吧。」

    怒焱心裡這般想著，都不由得為重樓捏了把汗，這時，薛燕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道：「餵橙毛！趕緊帶路啊，發什麼呆？」

    「是不是跟呆瓜呆久了，一起變痴呆了？」

    怒焱方才只是往深處想了那麼一下，頓覺莫名恐懼湧上心頭，自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嗔怒之心了，對薛燕道：「是，我們出發吧。」

    正當他要帶路之時，他突然察覺，在混光區域當中，有一股強大的魔氣正朝著這邊湧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韓夜、薛燕、九天玄女、三霄娘娘、韓玉、牛魔王夫婦便幾乎異口同聲地緊張喊道：

    「有人！」

    「很強的靈氣！」

    「在向我們靠近！！」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