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局長繼續說道:「知道的,大家都會認為孫師長在處理案件時一定會大義滅親、不顧私情,可不知道的則會懷疑您是不是會徇私舞弊,會不會公報私仇。這樣一來,不但有損我們公安機關的形象,更有損我們人民軍隊的形象,就是在座的各位也不得不認為您這麼做很不公平。」
孫一先瞪著眼睛對著這個市局局長冷冰冰地問道:「當公平被你們打破的時候,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奢談公平?讓你們公平處理,只能是在上一個公平平台之下建立另一個所謂的公平平台。你是搞公安的,不會不知道犯罪嫌疑人有可能進行串供、建立攻守同盟?你們抹殺掉前面的犯罪痕跡,然後再來跟老子來談公平,這能公平嗎?」
副市長見市局公安局長在對方的威壓下臉se蒼白,連忙說道:「孫師長,請您保持冷靜。您這麼做無益於矛盾的解決,反而會有損您的形象。我們知道您的心情,也知道您愛護您的女兒,但我們必須以事實為根據。況且,根據干jing們的了解,您的女兒並沒有參與此事,也不全盤了解此事,只是恰逢其會,公安機關不可能追究她的職責……」
孫一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放屁!誰說老子的女兒沒有參與此事?說!」
副市長臉se一下變成了豬肝se,身體顫抖著,嘴唇哆嗦著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懷疑我在背後指使?你簡直……」
孫一先用毒蛇一般的目光盯著他,說道:「一件並不複雜的案子之所以變得如此複雜,變得如此顛倒黑白,就是你這個抓經濟的副市長造成的!你為了你的政績,為了你的私yu,只聽取對你有利的話,只選擇xing地鼓動他們做你認可的事。沒有你,這事就不會出現這麼大的偏差,這些傢伙就不會混淆是非,就不會做狼狽為jian的事情。等這件案子真相大白之後,我會向上級組織建議,對你給予你該得的處分!」
副市長的行政級別也不過比孫一先低半級,而且這又是在地方上,他可不相信孫一先真有膽量派兵來抓他一個堂堂的副市長。怒急攻心的他也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專橫跋扈!我告訴你,現在不是軍閥混戰的時候,上級組織不會容許你一個軍人干擾地方政務。我回去之後馬上就向上級匯報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倒要,到底是誰公器私用,到底是誰想隻手遮天!」
除了天華集團公司的高管,其他人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是撕破了臉的余紀綱也害怕事情鬧大了而無法收場。一旦事情鬧大,到時候上級為了安撫雙方肯定會懲罰兩邊,最大可能就是各打五十大板,誰也沒得逃,而且孫一先、副市長的人脈更深厚,他們受的處分可能無損他們的毫毛,但對於他這個企業的廠長很可能會折斷一扇翅膀。
天華集團的高管也被孫一先的煞氣所壓,這時大氣也不敢出,只是膽顫心驚地坐著。實際上他對余帥波的情況並不了解,畢竟像余帥波這樣的管理人員,天華集團有好幾十個,他現在只是為了天華集團的名聲,為了天華集團的面子而如此表現的,但若讓他因此而與一個師長對撞,他肯定不敢。
市局局長到兩人捶打桌子,臉se也是蒼白,慌忙勸說道:「兩位領導先消消氣,生氣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我們可以安靜地談,只要各位本著搞好這件事的心態,一定能找到一條雙方都能接受的途徑。大家都是為了公家的事,何必傷了彼此之間的友誼,何必損害軍民關係呢?我們徐洲市和你們部隊都是擁軍愛民的模範單位……」
孫一先和副市長兩人各自冷哼了一下,然後一屁股坐下來,又都冷哼了一聲。
這是,一個參謀模樣的軍人大步走了進來,正要舉手報告,孫一先手一揮,煩躁地說道:「先出去!」
參謀連忙舉手敬禮道:「是!」然後轉身離開。
副市長yin陽怪氣地說道:「孫師長說我是聽取了一面之詞,因而鼓動公安干jing違反辦案程序。那麼我就想問一下孫師長,既然你聽的不是一面之詞,那聽的是誰匯報的?」
孫一先余怒未消,說道:「那老子就告訴你,老子聽的是我女兒的匯報。是她聽到了那個余帥波和溫小閔的對話,然後喊郭主……然後喊小郭同志來制止他們犯罪的。你說我女兒不是參與者,那誰是參與者?她不但是參與者,而且是最重要的人證。可是,你們公安機關詢問了她嗎?」
眾人一愣,想不到事情是這樣,這事竟然是孫一先的女兒先聽到。他們同時很驚訝孫一先為什麼如此堅持要把自己的女兒扯進來。對於這種類型的案子,對於一個黃花閨女,為了她的名聲,應該避開得越遠越好啊。
至於孫一先對郭拙誠的稱呼,他們都沒有在意。
副市長笑了:「呵呵,孫師長還真是相信你們的家人啊。難道你就相信這些話是百分之百的正確?難道這些話沒有摻雜她的個人感情、好惡?你女兒年紀不大?肯定還是一個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的年輕人,她聽了裡面可能說的玩笑話而把它當真,因為生氣因而憤憤不平,這不是不可能?」
孫一先說道:「老子當然相信我女兒。老子在這裡不妨告訴你,老子的女兒十六歲就從學校出來參軍到越南戰場上拼殺,個人榮立一等功,她所在的集體榮立特等功。她不是你所想的嬌嬌女,也不是你所想的無頭腦的孩子。她現在在三機部協調辦公室當秘書,是一個經過了大風大浪的人,是一個穩重的人。她的話不僅老子百分之百地相信,組織上也會百分之百地相信,必將百分之百地採納。」
副市長脫口說道:「未必!難道在戰場上立了戰功的人就沒有犯錯誤的?說犯錯誤是嚴重了,但難道沒有意氣用事的?孩子畢竟是孩子……」
這時,天華集團公司的高管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問道:「孫師長,您是說您的女兒是三機部協調辦公室的秘書?」
孫一先對這個傢伙很不感冒,怒道:「是!你懷疑她的話?」
天華集團高管慌忙說道:「不!不!您誤會了。不,是我誤會了。」說著,他站起來,不顧自己此時臉se蒼白、目光里全是懼se而鄭重其事地宣布道,「各位領導,我代表天華集團宣布:我認為孫小姐的話絕對是真實的。我們相信余帥波先生做了不適合繼續擔任天華集團管理人員的事。從現在開始,余帥波先生已經不再是我天華集團的員工,相關手續我馬上就辦下來。我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個人行為,與我公司無關。同時,我公司希望zheng fu部門嚴肅處理這種道德敗壞的人,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開玩笑,三機部協調辦公室的主任就是公司的董事長,孫雪可是說是公司的董秘,除了牟小牛就是她的權力最大,自己作為她的下屬,哪敢質疑她?
天華集團高管的這話把所有人雷得里脆外焦,就是孫一先也不可思議的著這個變臉比變天還快無數倍的傢伙。
湯玉秀嘴巴張得大大的,對著這個高管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
余紀綱開始也是驚訝得張大嘴巴,但隨即全身顫抖冷汗直流,嘴唇抖動著,著孫一先,問道:「三機部?……,他姓郭?……,他是不是叫郭拙誠?」
孫一先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余紀綱如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一下癱軟在椅子上,嘴裡喃喃地說道:「完了,完了,兒子完了,我也完了……」
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
副市長雖然不清楚這個郭拙誠到底是何方神聖,但也知道絕對是自己一個不能惹的人物,否則的話堂堂的師級廠長不會嚇成這樣,天華集團的高管也不會不顧自己的形象而突然改口。他一邊緊急思考對策,一邊嘀咕道:「三機部……三機部……」
市局公安局局長雖然很驚訝,但不以為然地說道:「他就是三機部的領導又怎麼樣?難道他一個管軍工生產的領導還能管到我們地方zheng fu來?我就不信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是國家高級幹部!」
派出所所長李興仁也幫腔道:「是啊,不就是一個秘書嗎?把你們嚇的。我就不信上級領導會讓一個秘書瞎鬧。就算他是某個領導的子女,但也應該聽取下面的意見。難道還能指鹿為馬,難道還能顛倒黑白……」
在他想來郭拙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最多就是一個秘書,能夠到科級幹部就頂頭了。對於眼前兩個嚇得臉se蒼白的幾個人,他很鄙視他們,平時不敢說的話也說了出來,似乎忘記了在這種場合他根本沒有資格說話,除非領導安排讓他發言或者詢問他。
他的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黑影從眼前飄過,接著左臉傳來一陣巨痛,然後是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