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總所有的動作都不合常理,集中到一起就讓東北軍猝不及防,比常理更精彩。
隨著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升上天空,大地突然一陣顫抖,接著就是比雷聲還要響幾倍的聲音從天空傳來,無數的炮彈如冰雹一樣落在這個小鎮上,落在東北軍守軍的陣地上,落在那些並不結實的工事上,也落在那些淺淺的戰壕里……
炮彈爆炸形成的氣浪將守軍一個個拋起,將工事一個個摧毀,那些臨時挖掘的戰壕在第一時間就被抹平,它們甚至比彈坑還不顯眼,那些一米多深的彈坑反而比守軍挖的戰壕還顯得更安全,更讓守軍放心。
不過,這些放心卻無法挽救他們的性命,他們還沒有滾進彈坑裡,接二連三砸下的炮彈就讓他們因害怕而顫抖的身子變成了碎片。
「共-匪的炮火太猛了!太猛了!」這是守軍團長在臨死前發出的哀嚎,「不是我無能啊,實在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猛烈的轟炸……」
炮擊的時間只有等等十五分鐘,但在守軍看來絕對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很多人沒有被炮彈炸死,但他們被炮彈巨大的聲音和威力無窮的氣浪所震暈,很多士兵甚至被活活震死,除了口腔、鼻孔、耳朵和眼睛流血外,看不出任何傷口。
十五分鐘後,沒有了重炮的轟炸,但卻有更多的迫擊炮、步兵炮加入了轟鳴,這些炮彈就如老農犁田似的犁著那些還在零星反擊的守軍。
又是十分鐘過去,紅-軍總算在守軍千呼萬喚中衝出來了,不過,他們沒有如守軍所想像的漫山遍野衝出來,而是三三兩兩根本不成形的樣子從山坳里、樹林中、水溝里衝出來,也沒有如傳說中用衝鋒號引導他們一窩蜂地攻擊,而是他們各自為戰,充分利用地形不急不慢地前進著,在他們的後面有迫擊炮、步兵炮、重機槍在掩護,一副根本不著急的樣子。
進攻一方不急,守軍可迫不及待了,他們迫不及待的不是如何阻擊紅-軍、消滅紅-軍,而是急於投降,他們擔心現在投降,在硝煙瀰漫中投降的話對方看不見:你舉著手站在煙霧中,誰知道你拿沒有拿槍,誰知道你是不是向他們在射擊?
當然,這只是少數守軍的想法,大部分士氣崩潰的守軍還是想出了辦法,那就是舉起任何白的東西,不管是襯衫還是內褲,不管是木板還是床單,只要是白色的能舉起來搖動就行,同時他們嘴裡還統一大喊:「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不到一個小時,東雙河鎮就易手了,甚至俘虜都沒有押走就本編入紅-軍隊伍中,就開始利用彈坑開始與紅-軍一起修建戰壕,等待那些來「救援」的東北軍。
確實,在戰鬥剛剛打響不到五分鐘,東雙河鎮的東邊、南邊的東北軍就開始調集部隊前來支援,坐鎮在信陽城裡的第57集團軍指揮官軍長繆徵流也派出了一個師前來,實際上在他看來增援小小的東雙河鎮根本用不著一個師,共-匪現在進攻東雙河鎮純粹就是聲東擊西,純粹就是想調開信陽城裡的守軍。
只不過繆徵流將軍不在乎信陽城裡多一個師還是少一個師,既然共-匪要玩,就陪他們玩好了,就調一個師過去將這些佯攻的共-匪給滅掉。他甚至還想利用東雙河鎮這個四戰之地來消耗共-匪的有生力量,有意將東雙河鎮放棄,吸引共-匪在這裡固守,然後東北軍一次又一次將他們消滅,直到對方承受不了這種損失的時候乖乖撤退。
只不過他的這個想法不受手下軍官們的贊成,同時也被上級——張-學良——給否決了,在他們看來共-匪今非昔比,絕對不是軍長繆徵流心裡所認為的軍隊,憑他們能輕易打敗中央-軍、打敗湘軍就能看出他們的戰鬥力很強。如果被他們占領了東雙河鎮而東北軍又不能順利奪回來的話,那絕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自己把自己的給脖子交給對方來砍。
雖然軍長繆徵流很鬱悶周圍的同僚和上級被共-匪嚇破了膽,很鬱悶自己的極妙計劃被置之高閣:如果共-匪真有這個厲害,如果共-匪陷入三面包圍,不,應該說是四面包圍,在人數占絕對多數的東北軍進攻下還不崩潰,那東北軍還打什麼?還不如直接投降來得乾脆,要不就直接遣散,大家都回家去抱老婆帶孩子算了。
誰都知道兩軍交戰的話,無論如何雙方的戰鬥力總有一個比值,強的比弱的一方也許比值大,如2:1,3:1,5:1什麼的,不可能一方的戰鬥力無限強大,而一方的戰鬥力無限弱小,真要比值變得10:1甚至20:1,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對方一個士兵抵自己十個士兵,還打毛?
現在東北軍的第57集團軍與彭-德懷的第二軍人數相比是2.5:1,這還是總人數,如果放到東雙河鎮這個小地方,彭-德懷能派出的軍隊跟東北軍能派出的軍隊根本沒法比,因為彭-德懷只能從西邊順著崎嶇的山路派軍隊進攻,而東北軍卻可以從東、南、北三個方向派大軍進攻。
更大的優勢是,東北軍不但可以從第57集團軍這裡派出,不但可以從信陽城派出,他們還可以從阜陽、孝感、合-肥等地方派出,其部隊來源非常廣泛,眾多的軍隊完全可以在東雙河鎮這裡形成對紅-軍五倍、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兵力優勢!
可是,當下面的人驚慌地報告東雙河鎮已經易手,那個鎮子已經被共-匪不到一個小時就奪走後,軍長繆徵流終於額頭出汗了:
這麼凌厲的攻勢,共-匪完全不是聲東擊西,完全是一副關門打狗,要全殲第57集團軍的架勢,這是絕殺!
現在北面的甘岸鎮被共-匪占領,南面的東雙河鎮又失去,信陽城一下成了一座孤城。不但是他冷汗直冒,其他軍官也一個個驚慌失措,大家雖然沒有問出「怎麼辦」這句話,但他們臉上的表情顯露無疑。
繆徵流不得不給部下打氣鼓勁,短時間的驚慌後就笑呵呵地說道:「諸位兄弟不用緊張。我們第57集團軍可是有六萬多人,他們共-匪想消滅我們還沒有這麼好的牙口。現在我東北軍已經從駐馬店出發,一定會收復北面的甘岸鎮,一定會打通我們向北的通道。而我們的南面更是不用操心,我三十萬東北雄獅大部分都集中在南-京,還有幾十萬西北軍、晉軍,怎麼可能看著我們深困敵陣中?
諸位應該還記得我前幾天提出的戰略,那就是將東雙河鎮作為一台絞肉機,利用那裡的地形,利用我們的兵力優勢,可以一次又一次地把共-匪碾壓成齏粉。雖然張將軍沒有同意我的計劃,但現在共-匪幫我實現了,這不是很好嗎?這並不出乎我們的意料,是不是?而且諸位將軍應該能想得到,只要敵我雙方在東雙河鎮進行激戰,面對彭匪德懷的第二軍就不僅僅是我們第57集團軍,會吸引更多的兄弟部隊加入,這不很好了?這不可以避免只有我們第57集團軍被消耗嗎?
所以說,諸位不要怕,不要擔心,共-匪奪走東雙河鎮是一件壞事,同時也是一件好事。也許這還會成為我們與共-匪的一場決戰,是決定國家前途和命運的大決戰,兄弟們應該為此而自豪。如果我們勝了,那麼我們就能安安心心地坐天下,我們從東北逃出來的恥辱就大大減少。當然,我們如果失敗了,坐天下的就會是共-匪。我這個大老粗都能知道這次戰鬥的重要意義,閻-錫山總統肯定也知道,張將軍也肯定會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再說,說一句心裡話,就算我們真的失敗了,我們有六萬大軍,還不能掩護我們這幾個人撤退?還不能讓我們離開?我們就算游泳也能游過淮河,游過溮河吧?」
不得不說繆徵流這個軍長還是很會安慰人的,被他這一說,驚慌失措的將軍們都慢慢安下心來,開始思考如何調動軍隊收復東雙河鎮。
顯然在他們眼裡之前派出的那個師不足以收復這個被共-匪奪走的小鎮。
那個本來是前去支援守軍的師被軍長繆徵流下令停止前進,等待後面部隊的到來一起進攻,同時也等待從孝感、阜陽等地趕過來的軍隊,到時候大軍從四面八方一起進攻,就更能十拿九穩了。只要是有點本事的將軍都知道打仗決定不能搞添油戰術,那樣的話損失大的反而是自己一方。
這個第57集團軍的繆軍長根本沒有想到:他的軍隊現在沒有進攻東雙河鎮,今後就沒有機會進攻了。
當彭總的部隊占領了東雙河鎮切斷了第57集團軍南逃的出路後,郭拙誠的第三軍配合彭總的第二軍開始了對信陽守軍——東北軍第57集團軍——的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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