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川谷銀次,親手殺死父親的兒子失神無助的時候,他的母親出現了,驚訝的望著書房裡發生的一幕。
「媽,怎麼辦?」銀次非常難受,痛哭過後,雙眼紅腫的看著她。
母親強作鎮靜:「這裡交給我來處理,銀次,你要記住.....他不是你殺的!」說著話,她將坐在地上的銀次扶了起來。
在這個書房,也就是案發現場,她刻意的將一些值錢的東西拿走,然後偽裝成一莊入室搶劫案。她不想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警察抓走,所以必須要這麼做。
在警方發現了這起命案時,卻發現死者的家人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們就生活在這個古宅的地下,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因為身為兒子的銀次內心當中充滿了譴責和煎熬,所以他想要去警方自首,但是母親卻為了不讓他坐牢,將其困在了這樣的牢籠裡面。
......
「五年來,我的痛苦,誰能夠明白?」惡鬼睚呲欲裂,長發在戾氣的鼓吹下半空中散亂,依靠著這股報仇的信念,已經渙散的戾氣慢慢的凝結。
緒方望著他:「但畢竟是你的兒子,父子殘殺的結局,只會讓人世間添上一個悲劇而已。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已經因為你的死,折磨的像是瘋子一樣,每天每夜的承受著絞碎內心的痛苦。」
「不要說了!」惡鬼咬著牙,他緊握著拳頭:「他不是我的兒子!是這個賤女人和外面的男人,生出來的狗雜種!」
聞言,牢籠裡面的長髮男,痛苦的嚎叫一聲,不斷的用頭撞向牆壁。當年就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讓他失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如今再次聽到,精神面臨崩潰的邊緣!
「他的確是你的兒子。」緒方用肯定的語氣,對站在自己面前的惡鬼說。
惡鬼全身戾氣像是一匹匹布,將緒方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他的氣息鎖住在他眼裡十分可惡的男子:「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我要殺了他,否則我不會離開的。」
「人死後的一段時間,是沒有記憶,沒有主觀意識的。所以你沒有看到對於你來說,最寶貴的東西。」緒方渾身一繃,背後的冥鼎罡氣圖炙熱發光,他渾身的風衣忽然撕裂,緊接著困住他的戾氣剎那間彈開。
緒方憑藉這些天對著電腦,收集到的有關五年前的兇殺案,用一種回到過去的視角推斷道:「你的案子之所以這麼快被警方察覺到,是因為原本定在案發當日下午,你會和一名私家偵探會面,我說的沒錯吧?川谷先生。」
惡鬼那張蒼白的臉孔上沒有表情,眼睛閃爍著寒光,思緒似乎被緒方的話帶回了五年前決定他生死的那一天。令他連死都不肯放下的理由只有一個,自己曾經最疼愛的人,全世界的支撐點,親手斷送了他的生命。
「我通過警方內部的信息收集中心查到了當時那名偵探所筆錄的口供。其中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他當天找你的時候,手裡面拿著的是一份親子鑑定,還有跟蹤你妻子的照片。」
緒方見惡鬼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所說的東西,令他可以放下現在的執念。
「那份親子鑑定的結果是,川谷銀次確認是你的親生兒子。」
緒方平靜的話語,似乎帶著穿透力,一剎那惡鬼全身的戾氣像是煙霧般,慢慢的飄散。
「這......是真的?」惡鬼全身不住的顫抖,意念動搖的他,眼睛裡面那一抹兇殘和恐怖在削減。
回到五年前,那複雜的心情,他錯了,錯在自己沒有在最後一刻,守住那份相冊裡面,父親與兒子玩耍的感情。
「五年來,你飲怒食冤,但是你的兒子,卻承受著錯手殺死你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人類內心的那一份執拗和偏頗。」
惡鬼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蒼白褶皺,瀰漫的屍臭,已經再也不是當年慈父的形象。
「我查過你兒子的資料,他很孝順,知道川谷家族日落西山,所以和同學一起在學校期間,就開始做金融證券的交易,而且做得還不錯。他希望憑藉自己的能力,去減輕你的負擔,父子倆一起打理好家族留下來的企業。」
緒方看向牢籠裡面,痛苦的已經失去模樣的長髮男子,內心擱淺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悔恨。
一縷縷戾氣不斷散去,惡鬼的模樣也變得不再那般可怕。
「啊!!!!」附著活人的身體,需要強大的信念作為支撐點,而如今的他,受到了肉體的主觀意識抗拒。
緒方清楚的看到,在他痛苦的抵抗著身體裡面的意識時,那眼角飄灑了一抹淚珠。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再支撐一下。」惡鬼痛苦的喘息,聲音變得嘶啞,皮膚在詭異的蠕動著,那些戾氣不斷的消散。
緒方想要搖頭,但是看到了牢籠裡面那個折磨的像是鬼一樣的兒子,右手帶著一抹罡氣,用鎮氣印點向了他的眉心。
「只能夠維持三分鐘,去完成你的救贖吧。」
惡鬼的痛苦和抗拒減輕了不少,他快步走向牢籠裡面那個蜷縮在角落裡面,因為剛才用額頭撞牆,而流出鮮血的兒子。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長發男驚恐的望著那個披著母親外表,卻發出父親聲音的鬼怪。
惡鬼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最後一程,看著他害怕自己的模樣,突然輕聲的哼唱起一首安靜的旋律,那帶著幾分嘶啞和痛苦的聲音說不上動聽,但是卻讓萎靡不振,陷入惶恐當中的長髮男平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