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運足氣勁。
如惶惶炸雷,動天徹底。
這番質問。
出自徐清風之口。
不僅讓陳東陷入了疑惑,就連茫茫大地上的陳道君也蹙眉沉思。
自從空空大師圓寂後,有關他的一切,似乎都在被極速淡化,以至於忽略。
但徐清風的話,卻讓所有人的關注點都重新聚焦到了空空大師身上。
「大師」
陳東呢喃了一聲。
他邁步前行間,下意識地抬頭望著一尊尊紛飛而來的佛影。
佛影神態各異,在功德袈裟碎片的幻化下,大有源源不絕的意思。
他其實也注意到了!
只是他並沒有徐清風想的這麼深,也不曾對空空大師有過質疑。
能夠丈量修羅戰場,一步步積蓄出大功德,凝聚「陸地佛陀」之境的空空大師,如果都到這種程度了,還對他有所質疑,那就是最大的不敬!
偏偏,徐清風敢為人先!
佛影還在。
大日如來也還在。
大雷音寺、苦海、空門,雖然一直在崩裂衰弱,但也確確實實依舊存在。
金光籠罩下。
徐清風依舊恍若神祗,從容前行。
似乎天威於他面前於無物,似乎身後龐大壯闊的《神鬼八陣圖》也並不沉重,累贅。
他再度開聲。
「天威在漲,天路上具現的一切,都還處於之前,這本就不合理。」
「那麼空空大師,你到底圓寂了沒有?」
嗡!
徐清風周身金光,轟然暴漲,如狂暴洪水,悍然沖向四面八方。
「徐清風!」
一聲叱喝,如雷霆灌耳。
正是茫茫大地上的陳道君發出!
他背負著雙手,眼角青筋狂跳,慍怒道。
「你只管趕路,莫操他心。」
「哈哈哈罷了,只是好奇罷了!」
徐清風笑著回應了一句,卻是不再言語,金光籠罩下,神色肅殺冷峻。
一步,接著一步。
不論是趙破虜,諸葛青,甚至是合道而行的秦葉,都不曾有他這般閒庭信步。
諸葛青是垂死掙扎,拼盡一切。
趙破虜是意志不屈,強行開路。
而秦葉有姚廣孝幫助,算是進行的最順暢的。
可與徐清風相比,依舊遜色!
他的每一步,都精準的控制著步速,無比從容,淡定自若。
金光披身,如甲冑披覆。
前進中,《神鬼八陣圖》的捲軸環繞周身,瘋狂旋轉,獵獵作響。
大有一往無前,所向披靡之勢。
這一幕,饒是陳東也無比心驚。
他不知道徐清風的短短數十載,到底經歷了多少風光。
但以此年紀,將盜門貼上個人屬性的標籤,又因他的銷聲匿跡,導致盜門衰敗。
又與陳道君比肩,執棋布局
種種事跡,堪稱神跡!
每一件事,都足以青史留名,可每一件事都盡皆落到了徐清風一人身上。
陳東不信人間有神明,但在知曉徐清風後,他信了!
一個真正靠著自身有如此榮光的人,人族歷史,獨屬一人!
且還是在人族氣運越發凋零的如今!
天威越來越兇猛!
相較於之前,當第九道鐘聲敲響後,天路上的天威狀態就處於了一種無限暴漲的狀態,永無止境!
似乎只有壓塌了天路,才算天威暴漲到了終止的時候。
滔天業火,散發著清冷的幽藍色,深入骨髓的陰冷惡寒。
森羅地獄的黑雪,每一片都看似輕柔弱小,可夾雜其中的萬鈞之力,卻是在瘋狂暴漲。
這一點。
陳東即使有大鼎、軒轅劍和人族氣運,也依舊感受的無比清楚。
而前方的徐清風,依舊在向前。
甚至都不曾表現出半點痛苦之色。
轟!
轟!
轟!
陳東催動著魔性,一次次推著大鼎和軒轅劍向前。
而四周的《神鬼八陣圖》的金色光幕,卻是隨著徐清風的前進,如影隨形。
這是之前秦葉和姚廣孝合道而行時,為這一陣法留下的福蔭。
原本需要分別執掌,維持最高狀態的陣法,卻是融合為一,哪怕僅僅是徐清風一人執掌,哪怕徐清風在執掌的同時,還在硬抗天威,砥礪前行,陣圖的威能也沒有絲毫衰弱。
兇險萬分的天路,卻是隨著徐清風領路前行,陷入到了詭異的「平靜」之中。
最後的三百米!
本該千難萬險,雷光焦獄。
可徐清風硬生生的走出了雲淡風輕,周身如無物!
十米。
二十米。
三十米。
陳東計算著前進距離,心潮澎湃,眼神都不禁熠熠生輝起來。
沒有絲毫波動,沒有絲毫變化。
他只需要推動著大鼎和軒轅劍,跟在徐清風身後,堅定且「快速的」拉近著和天門的距離!
恍惚間。
陳東甚至有種錯覺,前方那巨大的虛空混沌,那方聳立其中,高聳如山的天門,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只要魂血基石能供應維持住天路,難不成徐清風能帶我直接走到天門前?」
陳東腦海中甚至有一瞬,蹦出了這麼一個奇詭到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念頭。
但前邊領路的是徐清風,他也確實做到了如入無人之境。
以至於再光怪陸離,難以置信,陳東都隱隱覺得有那麼一絲可能性!
很快。
徐清風就帶著陳東走了一百米!
距離天門,還有兩百米!
而就在一百米距離邁出之際。
前方領路的徐清風,突然止步。
然後,扭身,回頭。
金光印照下,他的神色威嚴肅穆。
金眸朝陳東看來之際,嘴角卻是勾勒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是不是覺得很輕鬆?」
陳東沒有遲疑,果斷點頭。
這是他切身的感受,甚至跟在徐清風后邊,讓他第一次有了躺贏的感覺!
但剛一點頭。
徐清風突然「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痛!」
什麼?!
陳東猛地一驚。
視線中。
嗤啦!
徐清風被金光印照的臉上,毫無徵兆的,直接崩裂出了一道血口子。
血口子不大,卻極為兇狠的直接斜著貫穿了徐清風的整張臉,從左邊太陽穴,一路撕裂到了徐清風右邊下巴頜骨的位置。
「你看,我輕不輕鬆?」
徐清風依舊在笑,只是嘴角卻在抽動。
不等陳東回應。
徐清風突然說道。、
「反正都很痛,不妨咱倆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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