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嘲弄的笑聲。
迴蕩在死寂的武道院密室內。
嗡!
悄然間,第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的狼眸中隱現兩抹猩紅光芒,一閃即逝。
這一切,惜星都看在眼裡。
「你還在猶豫?」
惜星臉上戲謔譏諷的笑容更濃了:「當你背叛信眾的時候,可曾想到過現在這一幕?當你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你就不應該有現在這一刻的猶豫啊,本王說的對嗎?我的天狼大人。」
而這一次,第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卻再也沒有了回應。
惜星也不理會,絕美的臉蛋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指尖依舊緩緩地划過天狼武道身的身軀,只是相較剛才,卻更加用力,以至於指尖划過的地方都發出了聲響,也留下了一道道白痕,卻再也無法崩裂出剛才那樣的裂紋。
「好,那我們就繼續等!」
惜星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面若寒霜的重新坐到了第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前。
相較於之前,諾大的密室內,似乎變得更加壓抑沉重了。
壯闊天路,血海翻騰。
無數天威血劍,激射在天路上。
九霄天門的震盪聲。
遮天紫氣中的遠祖之聲。
依舊在分庭抗禮。
巍峨如山的大鼎橫鎮天路,惶惶威勢睥睨天下。
浩瀚的人族氣運,在大鼎的調動下,從天下各處匯聚而來。
自大鼎中綻放出的璀璨金光,橫推八方,卻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光罩子,籠罩在天路之上,卻又始終不曾驅散包裹天路的天火。
大鼎橫鎮,威勢睥睨。
就好像是攔腰截斷了天路一般,讓這一隅天路,陷入了定格狀態。
上蒼天威和天火,與大鼎調動而來的人族氣運,始終維持著精妙的平衡,秋毫無犯。
而作為大鼎的使用者,古蒼月渾身金光澆鑄,宛若神祗一般,佇立在天路之上。
氣運金光覆蓋著他全身,卻是極大的幫他抵消了「問心」。
或者說,隨著氣運籠罩,直接將他的「問心」過程按下了暫停鍵。
沒有聲嘶力竭的質問。
沒有絕望哀嚎的語氣。
也沒有瀕臨崩潰的狀態。
在古蒼月喃喃自問第一句「何為仁義」,在吐出一口血,被氣運籠罩後,便再無其他波動。
而在更遠處。
姜麒麟卻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拖拽著才氣火海中的陳東,在天路上狂奔著。
氣運金光撐開的這個巨大區域,相較於整條天路而言,並不算大,可身處其中,才能感受到這塊區域的遼闊。
即使姜麒麟加快了麒麟血的燃燒速度,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衝出這個範圍。
反倒是因為大鼎調動來的氣運,推開了天火,也減弱了天威,讓他變相的減輕了很大的負擔,哪怕是加速了麒麟血的燃燒速度,也比之前的損耗更少。
「或許這就是命數,爺爺幫我,崔儒聖幫我,就連古蒼月的無心之舉,也在幫我,天路叩門,我還有希望,只要有這一絲希望,我就一定要拼盡全力,爭取和東哥一起去叩響天門!」
耳邊罡風呼嘯,姜麒麟眼中金光閃爍,卻是望著九霄那座巨大天門,隱隱間眸中金光都變得熾熱起來。
希望越來越靠近了!
當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叩門的信念就越發瘋長。
這是人的本能!
也給予了姜麒麟奮勇向前的最大動力。
「道君,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姜大爺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急得出口追問。
空空大師也好奇的看著陳道君。
踏天路已經進展到了關鍵時刻,古蒼月也祭出了大鼎,但陳道君的反應顯然是察覺到了其中還有什麼變化。
「到底是大鼎這張底牌夠強?還是天火和天威本來就很弱呢?」
陳道君沉凝的目光掃過姜大爺和空空大師:「同樣是底牌,黑袍天狼用出來,直接被天威鎮殺了,而古蒼月祭出大鼎後,不僅抗住了天威,也抗住了天火,甚至還是在『問心』狀態中,同樣是底牌,黑袍天狼的底蘊可是域外百族的信仰之力,他的底牌就算不如大鼎,但至於弱到這種程度?」
「二者的懸殊差距,大到令人髮指!」
當這話出口後,姜大爺和空空大師腦海中仿若划過一道閃電。
剛才腦海中捋不清的思緒,豁然開朗起來。
「不會弱,肯定不會弱!」
姜大爺猛地搖搖頭,直接否定道:「域外百族看似雜亂,實則根據姜家藏經閣中的典籍記載,他們並不弱,各族有各族的信仰,各族之間相互征伐,信仰之間同樣如此,天狼能夠在當年匈奴問鼎王座之際,同樣坐上百族信仰之位,依託著百族,它積攢出來的底牌,絕對不會弱!」
頓了頓。
他虎目圓睜,情緒太過激動,甚至連語速都加快了很多:「天威也不會弱,踏天叩門,是人族進入上蒼的機會,這等同於大階層的躍遷,上蒼不會讓這樣的躍遷變得唾手可得,大鼎也不會弱,那可是人皇大禹親自鑄造,鞏固人族山河氣運的重寶,誰都不會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天狼表現的太弱了!」
最後一句話,他的語速突然慢了下來,幾乎是用盡全力才擠出來的。
一旁的空空大師並未反駁,反而是贊同的點點頭。
當思緒捋清後,這才是最大的可能!
當一件事物,抽絲剝繭後,剔除了許多可能,剩下的結果就算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周遭的氣溫驟降到了冰點。
哪怕是陳道君三人,一瞬間也是汗毛聳立,寒意跗骨入髓。
以他們三人的實力和心境,在抽絲剝繭洞察出真相後,一時間也感覺壓抑的厲害。
周遭一片死寂。
「阿彌陀佛,古蒼月小心翼翼死守著大鼎不祭出,卻沒想到,他最終也是給天狼做了嫁衣,成了天狼斬天破門的刀了。」
空空大師雙手合十,神色凝重地望向天路之上,出言打破了死寂壓抑的空氣:「古蒼月是被人賣了,現在還給人數錢呢!」
「不,他一定知道被天狼賣了,也不想給天狼數錢。」
陳道君笑的很苦澀:「只是現在的局面,他就算是知道了,也無力回天,哭死了也得把錢數給天狼,而我們就算洞察到了,也無力干預,甚至就連大鼎也無法搶奪,三方角力,誰能想到,咱們居然都輸給了一頭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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