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天哥的最後一句話春雨明顯呆愣了一下。
如果前面的話他認為天哥是仁義,那麼後續說的春雨就認為他有些天真了。
春雨輕笑一聲:「你認為他們沒有參與放局,從這裡出來的人就不會回來了?還是說我有義務去想他們以後的事?你我還有他們都是做過違法亂紀的事!難道出去後就會洗心革面?」
「我和你們不一樣!」
天哥說的乾淨利索,在他心裡認為現在的人玩社會完全沒有了道義可講。
而他在外面打的很多仗,大多數都是為了兄弟義氣而戰,做的生意也沒有像現在的流氓、吹拉彈唱可謂是五毒俱全。
天哥的世界觀他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而現在大部分所謂的江湖人都是流氓,根本玩的不是一條路。
天哥這種思維也是沒有錯的,大多數的老炮子心中都有一份俠義豪情,行事風格也一直秉承得道義二字。
「你不跟我一樣?你咋進來的?能進來的基本都是損害他人利益或者身體才能進來的吧?」
不是春雨抬槓,而是被天哥的話勾起了興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哪怕結局是要坐牢!或者槍斃!也是要義無反顧的去做的!而且進監獄的並不代表他們就是無藥可救,就是壞人!」
這一點春雨倒是認可的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沒有真正意義的善惡。
是非對錯得看從誰的角度去看。
「那你認為你即便進了這裡,也是所謂的好人了?」
「我是不是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懲戒了真正的壞人!」天哥在說這句話的表情異常兇狠。
「好壞是從你的觀念定的嗎?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壞人家裡?在他們眼裡可能你才是真正意義的壞人!」
天哥歪頭打量著春雨很認真的說道:「所以我為此付出了代價!但如果我在遇到這樣的事我依舊會這麼做!」
「哈哈哈!天哥雖然我不清楚你外面發生的事!但光憑你能一直堅持這份俠義精神我佩服你!你說的沒錯我們的路確實不同!但有一點我們都沒有對以前做過的事而去後悔!」
春雨笑著看向天哥繼續說道:「我從你的眼神中能感受到你很愛生活,並且你也相信出去後能過上平淡的生活且做一個好人!」·
天哥聞言手中的勺子停滯住了,他看著春雨露出了嚮往的眼神:「等我回去!就跟大娟子結婚!我在菜市場好好賣豬肉爭取以後能夠干一個屠宰廠!江湖的事我也不會再多過問!」
春雨一時有些恍惚,當年的他何嘗不是這個想法,但現實呢?從開上夢寐以求的公司後,本以為能帶著兄弟們一步一步的走向正軌,成為一個真正的商人,可結果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的處境。
「天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都明白的!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說到這春雨的眼神變得凌厲:「一切都是命!既然左右不了!那我就主動去爭!擋路者就是對手!對待對手就要不擇手段的擺平他!對敵人心善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受到傷害!」
天哥若有所思的往嘴裡送了一口飯,接著嘆了口氣道:「也許吧!進來八年了!社會已經變了!可能你說的是對的!但我還是想要過上我夢裡的生活!我歲數大了!早就沒什麼衝勁了!」
天哥想起以前的生活嘴角都帶著笑意。
「以前的時候我殺豬剔骨,大娟子吆喝賣肉!平時還有哥們來捧場沒事喝喝小酒!日子雖然過得不富裕!但是特別舒服!再說外面娟子孩在一直等我!我不想在辜負她!既然我有選擇的能力!為什麼不去嘗試呢?」
天哥的話對春雨來講是很有觸動的,但也僅僅是轉瞬而逝,現在的他已經不想在做選擇了,他要徹徹底底的吃江湖這碗飯,最終一步一步走到頂峰,哪怕是付出生命。
「老弟不瞞你說!現在哥哥我就想早點回去!大娟子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另外你別有顧慮,放局子的事我不會參與!但絕對不會阻止!包括我的人玩也沒有問題!我現在就想消消停停的把這半年的刑期走完!」
春雨攤手輕鬆的一笑:「天哥!希望你夢想成真!和嫂子辦事的時候記得告訴我聲!我要是在外面肯定去!到時候你去太平的人間天堂通知就可以了!」
說完春去夾起一塊肉段,便起身走開了。
像天哥沒有意外狀況的話,依舊會保持赤子之心,但一旦希望破滅,往往這一類人做出的事更加可怕,極端。
回到號子後,春雨就給所有人開了一個會,告知大家每周三,周日及不出工休息的時候都會開局,並且今晚進行嘗試。
出乎意料的是號子裡將近五十人得知這個消息後都開心鼓起掌來,更有甚者還興奮的大叫起來。
畢竟枯燥乏味的牢獄生活,是需要調味劑的。
當晚作為組織者春雨首次的坐莊,平時雖然不玩但不意味著不會。
用撲克替代麻將推二八槓,雷子站在旁邊抽紅,春雨來者不拒多大都接。
一般新手都有保護期,春雨當晚贏了小二百,不過承諾明天給號子所有兄弟加餐改善伙食。
帶氣氛外加收買人心,春雨在坐排的第一天就得到了一眾的認可.....
一晃一周春雨白天去醫院監區,沒事看看書開開藥,晚上回號子裡與天哥砍砍大山,沒事組織組織局子,整個號子裡的氛圍越來越好,就文奎的很多兄弟都有不少尊稱春雨為大哥...........
於此同時遠在G市住了好幾個月的槓子已經耐不住寂寞了。
「老妹兒!你是新來的吧?」
槓子靠在病床上,單手枕在腦後,左腿壓在右腿上抖動著,甩了甩三個月沒剪已經蓋住眼睛的劉海,笑眯眯盯著面前的小護士。
女護士大概二十歲左右,面容清秀稚嫩,個頭大概168左右,身穿護士長衫,雖然身穿工裝,但是很難掩蓋住比槓子腦袋都大的胸脯,給人造成的視覺衝擊感。
小護士充滿天真的看著槓子:「你怎麼知道我是新來的呢?
「我以為你納鞋底呢老妹兒!」槓子指了指手背上扎的最少七八處針眼:「你從給扎針開始,就啊?哦?咦?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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