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要有藉口,要有理由。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正如同沈安打斷那些人的腿一樣,他必須要找個理解和藉口,否則什麼抵消功勞都是枉然。
而權貴的特性就是要裝比,簡單的說就是不肯丟面子。
所以沈安就問了那個問題。
見一次打一次,這個很牛筆啊
可林家管事說的是周二。
當然了,林瑜不在乎這個,他覺得打嘴仗自己也不會輸給沈安。
於是他冷冷的道「是又怎地」
他甚至不屑於分辨兩家車夫打架之事。
來吧。
他覺得沈安會口出威脅,或是破口大罵。
沈安走過來了。
林瑜站直了身體,嘴角帶著些不屑的譏笑。
你想怎地
呯
沈安突然一拳就撂倒了林瑜,就在林瑜懵逼的時候,他抬起腿
邊上有人驚呼道「要斷腿了,要斷腿了」
沈安在汴梁打斷了不少人的腿,其中數次是因為抵消功勞,堪稱是聲名赫赫。
現在看到沈安抬起了腿,周圍的人不禁都興奮了。
要斷腿了啊
林瑜剛好抬頭,看到這一幕不禁尖叫道「你敢」
咔嚓
林瑜看著變形的小腿,然後抬頭看著沈安。
你真的敢啊
「啊」
林瑜的慘叫聲還在耳畔,他的家僕們就怒了。
「弄死他」
什麼叫做豪奴
鮮衣怒馬,狐假虎威,拿人命不當回事的才叫做豪奴。
「他們人多啊」
外面的圍觀者們看到林家的豪奴多,而沈安帶的人只有他們的一半不到,不禁就擔心了起來。
若論民間風評,沈家的風評比林家好無數倍,所以大家自然是支持沈安的。
林家是權貴,靠的是田地,而他家的田地哪來的除去少部分之外,大多都是兼併而來。
而說到兼併,最厲害的手段就是高利貸。
大宋的賦稅高,農戶一年忙到頭也只能得個果腹。至於積蓄就別指望了,那兩個錢還不夠生一場病的。
這樣的小農扛不住天災人禍的打壓,一旦遭遇困難,頃刻間就是破產的結局。
而在此時,借貸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借貸這事兒吧,官方想過阻攔,可你不給別人放高利貸,那些農戶遇到災荒了怎麼活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家子餓死
所以最後高利貸竟然就成了合法的事兒,也算是奇葩一朵。
於是全民放貸的時代就來了。
有幾個小錢的,你可以把閒錢交給錢頭,讓他們去放貸。而權貴自然不同,他們有許多人手,官面也熟,於是就親自下場,利益最大化。
你活不下去了來,兄弟,我這裡有錢,借你點渡過難關。
但是利滾利啊
等你發現自己還不起借貸時,權貴的臉嘴就出來了。
還錢
不還不還豪奴們就上了。
豪奴在此刻就是打手,他們會用鮮血來提醒欠債人,你該滾蛋了。
現在他們面對著只有自己一半人數的鄉兵,信心滿滿的衝殺出來。
沒有棍棒,沒有刀槍,就算是邙山軍咱也不怕啊
瞬間雙方就撞到了一起,拳腳相加。
可甫一交手,豪奴們就覺得自己撞到了鐵板。
這些鄉兵不只是刀槍了得,拳腳更是厲害。
大街上的圍觀者們看到鄉兵們以少打多,反而打的那些豪奴紛紛後退,不禁都笑了起來。
「這是邙山軍呢,那些豪奴只敢和百姓耍橫,碰到了邙山軍,這是自己找死」
「哎喲這一拳,牙齒都打掉了。」
「嘖嘖這一腳下去,傢伙事都斷了吧你看他憋的臉都青了也沒叫喚,肯定是疼狠了。」
「那裡挨打叫不出來的。」
「是嗎」
「當然,當年某被家裡的娘子踢了一腳,還沒怎麼用力,疼的某哦跪在那裡許久才緩過氣來,聲音都出不來。」
「窩囊廢」
「啥你說啥」
「被自家娘子打,你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臥槽尼瑪」
邊上兩個大漢打了起來,等他們結束後,勝利者得意洋洋的回身,發現周圍的人表情呆滯的看著前方,就緩緩轉身。
此刻林家的門口躺滿了一地人,全是豪奴,他們或是頭破血流,或是手腳的角度有些詭異
慘叫聲讓這裡恍如地獄。
「那麼快」
勝利者覺得自己只是一瞬就幹掉了對手,可邙山軍面對的是一群豪奴啊
就這麼幾下全被收拾了
「某眼花了嗎」
「為何」林瑜忍著劇痛問道。
沈安拍拍手,仿佛上面沾染了林瑜的皮屑很噁心,然後笑道「汴梁權貴被某打的多了去,你不會是最後一個,至於原因,某就是看你不順眼啊」
臥槽
這個也算是理由
這位沈縣公難道是權貴的死對頭
「軍巡鋪的人來了。」
十餘名軍士急匆匆的來了,一進來看到躺了一地的豪奴,不禁就傻眼了。等看到沈安帶著鄉兵們準備開溜,有人就喊道「沈縣公,這是為何」
你是大佬我們不敢動手,但你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沈安不肯為難底層人,他指指林瑜,用那種很不屑的語氣說道「說是見到我家的人就打,某聽到這等話,不動手還怎地」
只是為了一句話
軍士們一臉懵逼,頭領堆笑道「如此小人就報上去」
「報吧報吧。」
沈安真心無所謂。
「郎君,大王身邊的那個內侍來了。」
沈安看到了王崇年,他吩咐道「打暈他帶走。」
「是。」
於是無辜的王崇年就被鄉兵從身後一拳打暈,然後被背著送回宮中。
消息飛速而去,城中的權貴都知道了。
「國舅」
曹佾剛吃完晚飯,正在散步消食,就見一個男子飛奔而來,卻是自己最近認識的朋友王冀。
「遇到事了莫慌莫慌。」曹佾見他一臉憤怒,就帶他去喝茶。
「不喝了不喝了。」王冀捋捋長須,怒道「國舅你可知道先前沈安說了什麼」
「什麼」曹佾想起了沈家的辣醬,回頭該去要些才好只是沈安那廝總是讓某寫詩詞,說是給芋頭長大了當字帖。可某的字不怎麼好啊他怎麼就那麼喜歡呢
是了,他定然是想藉此督促某練字。
果然是好兄弟啊
「那沈安說看林瑜不順眼,竟然上門打斷了他的腿一家僕役都倒在家門口,奇恥大辱,國舅,奇恥大辱啊」
作為權貴中的一員,王冀很有集體榮譽感,所以聽聞此事後就坐不住了,這不就來尋曹佾給主意。
「國舅,你說說此事怎麼辦咱們權貴不能坐視吧啊」
王冀看著曹佾,期待他弄個好點子,比如說進宮去求見自家大姐,請她為權貴們做主。
「這個啊」
曹佾看著夜空,嘆道「可某和安北交好,奈何。」
「可咱們都是權貴啊」
在王冀看來,作為權貴中的一員,你老曹就該和大家肩並肩,否則權貴們怎麼能影響朝政
不管是什麼時代,抱團取暖都是人的本能。
大傢伙抱成一團,官家也得忌憚三分吶,然後咱們的利益才保得住。
曹家現在重新在權貴圈裡冒泡了,所以在王冀看來,曹佾就該站在權貴們的一邊。
「哎」
曹佾負手而立,神色寂寥,「安北說利益,說世間所有的事都和利益有關係,利益不同就是對手。某和權貴們是利益使然,可安北他卻是某的兄弟啊」
他緩緩側身看著王冀,「你讓某對付自己的兄弟」
「兄弟」
王冀覺得很好笑,在他看來,在權貴們看來,所謂的兄弟就是個忽悠人的詞,誰信誰撒比。
大家當面是兄弟,但並不妨礙背後互相捅刀子。
「國舅,您這個」王冀覺得曹佾怕是在矜持著,「要不您給句話回頭某去尋了他們。」
你曹佾得站隊啊你站隊了咱們聲勢才大。
趙曙頗為尊敬曹太后,為此連曹家都跟著沾光,大伙兒就是看重這個,這才多給曹佾幾分面子。
曹佾看著他,認真的道「再說一次,安北是某的兄弟,某願意為他兩肋插刀而他的對頭,那便是某的對頭,懂了嗎」
「你瘋了」
王冀看到他是認真的,就傻眼了,「兄弟國舅沈安打斷了林瑜的腿,那些人都怒了,怒不可遏啊甚至有人說要花錢弄死沈安。」
這基本是怒火衝天了,但根本原因卻是兔死狐悲。
沈安太過肆無忌憚了,而且看看他用什麼名頭踩斷了林瑜的腿
兩個家僕打架產生的口角,這個能是理由
若是這能成為理由,以後沈家的家奴誰敢惹
這一刻,周二在沈家哭的酣暢淋漓,仰天喊道「小人要為郎君效死」
從未有家主為僕役這麼幹過,周二感動到了極點,恨不能馬上為沈安去死。
而曹佾卻很固執的道「他打斷了林瑜的腿,那定然是有緣故的,某信他」
這是無條件的挺沈安。
王冀失望的道「你若是這樣,以後大家都會視你為另類,你可想好了」
曹佾背身過去,「就這樣吧。」
他擺擺手,示意王冀離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
等了一會兒他回身一看,王冀竟然還在,一臉糾結。
「你」
王冀嘆息道「某也想和你割席斷交,可上次你為了某喝酒都喝吐了,堂堂國舅這般為某某沒法和你翻臉啊」
這也是個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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