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鐺我有種預感,將來您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您的肩膀可以挑起整個天下來。」這日小鈴鐺跑來王雱身邊這樣說道。
「你這算是中肯評價,然而,這事你又是聽誰說的?」王雱不知道怎麼她也變成馬屁精了。
「乃是王小丫告訴我的,對此我深以為然。」小鈴鐺說道。
於是在這個寒冷時節,大雱有些暖流在心間。二丫就這德行,她對什麼都不明覺厲,卻就是有強大的影響力,且總會去不遺餘力的宣傳王雱。
「她呢,幹什麼去了?」王雱又問道。
「她在蜂窩煤廠晃蕩。」小鈴鐺說道。
王雱便不在問,那隻luoli素來不怕髒,不愧是大雱的妹妹,有煤炭情結,在京城時候她就很喜歡在煤場晃蕩。
「走吧,陪著小老爺我去看看雪。」王雱牽著小鈴鐺的手離開了縣衙……
走上了高高的新城牆,在烈烈的西北風中俯瞰整個撫寧縣。
寒冷的天氣並沒有阻止民眾忙碌奔走,有的在清理街道上積雪,讓各種推車能順利的通行,技工學堂已經進入了緊張的學習。更小一些沒上學的孩子在各處堆集雪人玩耍,沒人去管他們。
只有吃飽了又不太冷的孩子、才有興趣玩雪人這是定理。
在王雱的政策下,熊孩子們的父母都已經進入工廠,現在也沒有能力搞托兒所幼兒園什麼的,所以大多數的撫寧縣孩子是放養。
現在這個形勢下二丫發揮了作用。小luoli在教唆他們姐姐背著弟弟,或者哥哥牽著妹妹。這隻luoli當年在家就是這麼幹的,然後她和大雱一樣,尤其喜歡對別人洗腦。
看完城內的景像,王雱又轉身看著城外白茫茫的曠野。時而能看到騎兵奔馳,但效率很低。在嚴寒環境下駕馭馬匹的能力顯然是宋軍的短板,儘管經過了上年適應,撫寧軍的騎士仍舊和遊牧族戰士有本質上的差距。
好在他有張良計大雱有過牆梯。
現在,王雱手裡的宋馬雖然沒有面對極端水土環境的血統,但依託大雱以前的獸醫知識,以及飼料上的全營養學功底,撫寧軍的戰馬於這個季節的損耗率並不是很大,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要解決這些問題技術上對王雱沒有門檻,但是快不了,還需要資金。
前陣子已經在老根據地舒州、開啟了畜牧科技項目,就是戰馬的育種。
那種可以在苦寒環境下適應水土、直至打到歐洲而不出亂子的混種蒙古馬,也是可以通過畜牧育種技術獲得的,那會是綜合性能比西夏馬還要好的品種,沒有秘訣,其實也是養雞那一套。
但是鑑於馬比雞的生命周期長很多,需要很多時間,這個血統項目最短要八年。
思考著這些,小鈴鐺也和大雱一起聽著遠方的軍事號角不停的被吹響,那不是大軍衝鋒的號角,是信號傳遞。
現在撫寧縣以北已經像是「連營」,一個接一個傳信據點鋪開,以配合撫寧縣偵察兵快速有效的捕捉信號。
儘管還沒有正式的烽火連營,但在這戰爭一觸即發的前夜,夜間也能不斷見到火把移動,然後有軍事號角響徹,那真的已經有了一些兵荒馬亂的意味。
最極端的時刻在撫寧縣城牆上,就能看到西夏祥祐軍司的偵察兵蹤跡,規模不大,但他們在不斷的挑戰底線。
西夏偵察兵出現在撫寧縣「目視距離」當然不能忍,但撫寧軍講政治,遵守大雱不放第一箭的底線不能越過雷池。於是很多時候,哪怕西夏偵察兵已經靠近那些信號據點,甚至是城牆,但只能對他們破口大罵而不會獲得開戰的授權。
聽穆桂英說大家精神都蹦斷了,下面的小軍頭也夾在中間難做人。
僅僅破口大罵,那些西夏軍士沒心沒肺的樣子,當做沒聽到。因為他們獲得的消息「這是西夏領土」。其實看得出來,他們也沒有開戰的授權,但他們紀律差且有上司的直接命令可以騷擾。
這麼一來就難辦了,罵了沒用,如果是撫寧軍的軍士出手攔截的話,就直接會引發打架。
這樣的衝突事件正在變多,已經是一種常態。
馬金偲憋屈了啊,甚至已經動搖了對大魔王的信念。因為這個時候就算是打架也受到大雱的限制。
大雱下令「儘量不要打」。這能叫命令嗎?根本沒有可操作度量。
但沒辦法,王雱說了那是你馬金偲和穆桂英的事,做不好是你們無能。你們有你們的難題,不要以為我就沒有難題,暫時只能這樣拉扯著試錯。直至展昭方面有消息、或者等到戰爭爆發的信號真實出現。
默認這些形勢,不代表王雱沒有戰爭方案。事實上隨著這些信號越來越明顯,王雱在內部的宣傳政治工作也日趨緊張,部署井然有序,且已經到達了二級狀態臨界,部分能產生利潤的生產已經停止,正式轉入了造槍工人火藥工人的培訓工作,進行戰爭潛力的轉化。
越來越多的雙方偵察兵打架就是信號,王雱避免不了打架,那麼衝突升級就是遲早的事。
所以準備工作已經到達臨界,只等發生死亡的第一時間,就會正式宣布進入三級戰爭狀態,與此同時也會依託已經在制定的類似「珍珠港」的計劃,由撫寧縣戰鬥部用特種戰術深入敵境,砍下這宋夏戰爭的第一刀、點燃戰火。
是的既然展昭方面遲遲沒消息,就要做這個準備。
等待宋夏士兵正式因流血死亡而引發的節點,且不論那個節點是西夏還是大宋的錯,那不是重點,一但出現節點信號,就代表戰爭不可避免,那麼不管是誰的錯,主動先去捅西夏一刀搞個大新聞。是非功過只有等戰爭結束後再扯,總之打贏了就是正義,打輸了麼當然就撲街背鍋。
如果再有兩至三年的戰略緩衝時間,王雱就能把撫寧縣正式變為不敗要塞。但從不信鬼神的王雱現在也得承認,這事得看運氣,看臉。
孩子們在打著飽嗝在玩雪人,他們的父母三班倒加班,撫寧縣上空被霧霾籠罩,所有工廠的大煙囪都在冒著滾滾煙霧,這預示著戰爭的無限潛力,但是戰車的點火預熱,也是需要時間的。
其他人抱有很大信心,但給他們信心的王雱反而沒有,反而需要進行不為人知的心理糾結。這就是領袖光環之下隱藏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真相……
嗖嗖嗖——
白茫茫的雪地間,一個人影飛馳移動。
展昭做不到踏雪無痕,但也猶如蜻蜓點水,只在雪面上留下少量痕跡便能快速奔走。這一路而來完全用雙腿來奔跑。
沒蔵太后小氣到不給救命恩人一匹馬,其次,展昭隨身帶著的金銀已被西夏太后「沒收」,買不起牧民的馬,他也絕對沒有搶劫偷馬的習慣。
然後馬在這樣的環境下奔跑絕對比展昭自己慢的多,耐力也差的多。
永樂市作為金三角緩衝區的中心地帶,現在這裡已經被西夏大軍戒嚴,到處能看到西夏人部署的障礙拒馬陣。這樣一來,蛇形移動效率太低,所以展昭猶如競技似的展開百米跨欄衝刺。
「什麼人……是宋國奸細!這個時節高速度突破邊境的一律殺了!」
奔跑間的展昭嚇得跳起來,前方完全是軍陣,密密麻麻的弓箭和少量神臂弩已經上弦了。
「誤會誤會!」
展昭很機智的放慢了速度慢慢走近,最後,一個令牌貼在那西夏將軍的臉上。
西夏將軍一看,倒是吃了一驚,這是沒蔵太后的牌子。
「過去吧。」
遲疑少頃,這個將軍不想參與上面神仙打架的事,料想區區一個人過去也影響不大,只得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