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逛青樓又翻車了。
大雱根本不了解京中的形勢就急於發車,哪有不栽的道理。估計呂公著和皇后娘娘她們在使壞,整個大腕名姬雲集的樊樓內,一聽說要給趙宗實破1處,美女們同一時間聲稱姨媽來了不便待客。
臥槽這種事竟是堂而皇之的發生了,作為樊樓執行董事,大雱感覺自己威望正在下降。
趙宗實非常非常的失望,早先的興奮情緒變為了迷茫。
好在大雱當時也沒把話說死,在這個尷尬的瞬間,又把剛剛的話複製張貼了一次道:「天將降大任者必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看吧,我都說了聖人的話有道理的?」
趙宗實昏倒。楊懷玉誠不欺人,這坑貨果然坑。只是說他也盡力了,趙宗實清楚這不能怪大雱。
晴娘走路總是一扭一扭的相當風騷優美,來論壇這邊再次見到晴娘後,趙宗實眼睛直勾勾的,忘記了所有不愉快。
赤足踩在波斯地毯上,坐下和晴娘談笑風生,這讓小趙覺得像冬日裡遇到火堆一樣,老高興了。
時至今日,晴娘已經從下層風塵女子,搖身一變成為叱吒風雲的大腕級女人。當時大遼國北府參知政事蕭慧在汴京時,也慕名而來和晴娘交流了一番。
她和王雱一樣是樊樓董事,還是「論壇娛樂群」大總管。
現在看得見的工業時代已經來臨,一些人認為樊樓的盈利能力將會不可避免的下降,直至走下神壇。甚至葉家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股權變動,進行了減持。
但只有王雱清楚盈利能力不但不會下降,還會隨著宋國崛起、汴京進一步成為世界金融和技術政治中心後,導致樊樓進一步擴大影響力,加強盈利的能力。
影響力會比後世的好萊塢大的多,且擔任起文化輸出重任。
前陣子有傳言「樊樓價值已被嚴重高估」後,一些人進行了股權出讓變更。但大雱和晴娘的股權雷打不動,甚至還在滑落時候進行了一些小規模增持。
「當時聽聞小王相公於北川河口會戰大捷,是妾身這輩子最激動的一天。」晴娘端坐著,抬著一杯美酒挑逗的姿態笑道。
「是的我也一樣,聽聞小王大人結束戰爭時,真的很激動,這是大宋從未有過的勝利。」趙宗實急忙跟著點頭。
晴娘白他幾大眼尋思,老娘說這話的目的是挑逗,怎麼你也想挑逗他啊?
王雱就算臉皮厚也要謙虛一下的,搖手道:「不要過於渲染,那些是我作為朝臣該做的。相比起來,我知道我有一天會背負歷史罵名,而你們兩個會真的成為大宋風雲人物,被記載在歷史中,擁有正確的歷史地位。」
小趙一陣鬱悶。主要是這個敏感時期被他把我趙宗實宣揚為「未來的梟雄」有些不好。
而晴娘這麼多年來一直是最了解大雱的人,真的算得上他紅顏知己。所以晴娘就算不太精通政治,也隱隱約約覺得大雱是有感而發。尋思,主要是他得罪的人實在太多。多到了他打贏河潢戰役後,汴京仍舊流傳著針對他的非議。
含情脈脈的看了大雱少頃,一切盡在不言中,晴娘舉杯道:「來喝酒,此番妾身請客,啥都別說了。」
王雱只淺喝了一口,趙宗實則稀里糊塗把自己灌了暈乎乎。
少頃聽聞一個聲音道:「哈,聽人說晴娘正在會見重要客人,我就知道雱哥來了。」
這是小舅曹集來了。
「小舅您安坐,在下還有事先走了。」趙宗實最害怕小舅了,果斷溜走了,反正早翻車了,這裡雖然有美酒,但家裡的臭酒也能喝。
「兔崽子一見我就跑,什麼意思嘛?」曹集對著趙宗實的背影罵罵咧咧的。
王雱道:「你不要拿他不當幹部。」
曹集楞了楞道:「雱哥的意思是,他將來會……」
王雱抬手打住道:「別來套話,我什麼都不知道。」
曹集急的拍桌子道:「見外了不是。說你不知道誰信?皇帝最信任你,你回京第一時間不去中書頂雷,去見了陛下,而後又沒有出京避風頭。那定然說明一切在你掌控中了,這個時候遲遲沒有太子消息,我不信陛下不急。陛下一定會問你意見的不是嗎?」
「官家問了。」王雱攤手道:「然而我也不知道啊,他問我那我問誰去?我的意見,誰是太子都一樣,國朝需要一個吉祥物帶領百官,如此就行。」
「你……」曹集險些被噎死了。
晴娘道:「莫談政治,還是說說風月吧。」
風月有啥子好關心的,話說除了晴娘和蘇小卿外,但凡樊樓的大腕小舅爺都勾搭過,也就那麼回事。
於是小舅爺不理會晴娘的建議,神色古怪的道:「看樣子大雱還蒙在鼓裡,你工業局出事了知道不。陳凡被抓了!」
「陳凡又是誰?」王雱愕然道。
曹集一副升白旗的樣子「臥槽你們401所的主簿你竟然都不認識」?
王雱也不禁被驚到了,401所是石油研究院,那一直以來是王雱指示要給予傾斜的地方,因為急需等待他們的燃料。至於活塞內燃機麼,對現在大宋的工業底子來說則不算難題了。
內燃機相反不能先發,那東西王雱有些心得,加上現在他們的設計能力而言,不長時間就可以拿出來。所以必須等燃料,看燃料的爆發燃燒狀況,再去針對性設計內燃機。
考慮到此王雱猛的起身道:「誰把他抓了?哪個衙門乾的?」
曹集急忙拉他坐下來道:「兄dei你冷靜些,陳凡的編制是你幫他弄到的,作為系列內抓他的部門既不是開封府也不是刑部,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找人打聽過了,卻不知道人再哪裡,一直沒有消息。」
看王雱又想起身,曹集搖頭道:「哥哥我不建議你去鬧,一個系列內的人說消失就消失了而沒人問,要說這事不是高層授權我是不信的。相公們很快就是針對你補考的監考。所以等等吧,過了這個節骨眼,等你自己也穩了後再說。否則哥哥不看好你,現在想否定你、想找你算賬的人可是鋪天蓋地,這個節骨眼上,你若再把不想整你的相公也得罪了,你不但沒機會補考,恐怕連官都沒得做。」
頓了頓,曹集又陰笑道:「吾有一計可破之。」
「說來聽聽?」王雱也都被他唬住了。
曹集道:「他們現在都沒來找你,說明陳凡沒把你和沈括賣了。於是隨他去吧,我儘量打聽出他被關在什麼地方,給他一筆錢承諾保護他家人安穩,讓他獨自扛下盜竊猛火油坊機密的案子。你和沈括作為上司你不知道這事,也就過去了。」
「你……」
這固然是默認的政治規矩,然而王雱道:「大家信任我,包括你曹集都信任我是有原因的,我義氣雱的名聲怎能說壞就壞了?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對我工業局的往後發展極為不利。」
晴娘就喜歡這個狀態的義氣雱,於是粘過來揩油,卿卿我我的樣子。
曹集則指著晴娘的鼻子道:「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他乃是有家室的妻管嚴、純潔人,以後你但凡有齷蹉心思、儘管沖我來就行。」
「哎呀你們別吵,這有正事呢。」
大雱歪戴著帽子起身踱步,思考陳凡的事,王雱絕沒下過命令讓他們非正常手段套取兵部機密。猛火油作為戰略級武器是大宋獨有,也的確是相當高的密級。
當然了,他們這些事王雱是知道的,給予了默認。現在當然不能放手不管。
當時王雱認為是兄弟部門間的技術統籌而已,這不算偷。正如在撫寧縣時期王雱批示「陳二狗肚子餓了還要養娘,多去排隊拿了點糧食而已,那當然不對,但怎麼能算偷,更加不能上升到國難時期的投機取巧行為」。
總體上大雱就是抱有這樣的觀點,這才默認的。現在王雱仍舊認為他們矯枉過正了,這事的確可以糾察,可以批評,可以處分,甚至可以否定工業局領導王雱,但把人抓起來就特麼過分了有沒有?這根本像是迫害。
儘管是義氣雱,不過小舅爺說的東西真需要考慮,大雱也終究是猥瑣的。於是又大義凜然的道:「關鍵時期,皇后都要請我喝茶了,的確不能再出對我不利的消息,我一定要考起,現在考試最重要,不能分心。小舅你幫我最快打聽清楚陳凡所在,接上頭親口告訴他『不要把我大雱和沈括供出來』,等過了這個節骨眼,考完試,我一定承諾把他撈出來。」
曹集點頭道:「行,這事我會盡力,但不能保證成。」
王雱又道:「另外現在我不方便參與,小舅以你的名譽急忙寫信給沈括,警告他不要來京給我請安,不要來京找我匯報。這個時期他千萬不能離開北京,若他也被抓了那我工業局就抓瞎了。警告他躲在張方平處搞技術就行,其餘什麼都不用管。」
曹集點頭道:「就這樣,我先走了。」
「如果你能順便把單買了,就最好了。」王雱又道。
小舅爺暴跳如雷,掐著大雱的脖子使勁搖晃。不過最後,他還是把此番的消費支付了。
小舅離開後,晴娘曖昧的粘過來道:「他付的錢足夠附加許多內容啦,要不要妾身上陣、破例給你點福利?」
大雱便果斷想歪了,然而這時候二丫跑跑跳跳的進來,把手裡的棒棒糖含在嘴巴里,然後雙手叉著腰看著大雱。
不能讓小luoli學壞了,於是晴娘又趕忙離開了大雱身上。
大雱伸手把她嘴巴里的棒棒糖拖出來,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吃著道:「小妹你來幹嘛?」
小luoli道:「大白姐讓我來喊你回家吃飯,她就守在門口,卻不想進來。」
「這根本不需要提醒的,我當然會回家吃飯,我以為你和她知道我風格的。」
王雱只得牽著她的小手,離開了晴娘舒服的懷抱。此番的樊樓計劃就此宣告全線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