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馬金偲從來不把王雱當做小孩子看待的,認為王雱是個神人。
然而老馬不明白,為什麼十三貫加十四貫等於二十七貫這個數字,連我沒文化的老馬都會算,他卻也要拿出那個滑稽的算盤計算一下?
滴答滴答。
王雱撥動了一下算盤,計算出來了:這兩日一共收到了二十七貫保護費。
於是現在正在交賬。
「最近以來,形勢一派大好不是小好。」馬金偲笑道,「想想初期的時候寒磣啊,我帶著兄弟們要去打架,卻只有幾貫錢收入。現在基本不打架了,收入卻越來越多,今天都增長到十五貫了,這樣下去可不得了,想不到我等這樣的人,也能跟著衙內爺賺大錢。」
「仍舊不夠猥瑣。」王雱說道,「若現在就滿足的話弱爆了。我告訴你們這只是剛剛開始,一定要作為,要巡邏街市,要提供售後服務,要讓他們覺得繳納了錢物有所值,錢就會越來越多。」
馬金偲道:「可是衙內爺,您說的不許咱們欺負人的。真正來繳納保護費的,基本都是小商販。大商號未必甩我們的,雞蛋幫是個例外。所以咱們客戶的錢都不多,繳納幾個銅錢已經不容易了。再收的多怨氣就會重,所以目測現在就已經是頂端了。其實也很不錯了,每天十多貫的收入,一月就是幾百貫了。」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告訴做好工作,慢慢的累積就會越來越多。你所謂的每月幾百貫弱爆了,某個時候一天就會有那麼多。記住我的吩咐就行。」王雱說道。
「一天就有這麼多!」
這群流氓全部震驚了,現在他們的算術就有些捉急了……
關於錢財仍舊交給馬金偲他們保管著,王雱沒有接手,有賬目就行。
小算雱又不傻,把錢帶回去是沒有地方放的,肯定被魔王老爸抽一頓就沒收。不會有第二種結局。
在老馬他們手裡,表面上就是他們的錢。且現在司馬聖人都不敢說馬金偲等人犯法,王安石也就不會沒收他們的錢了。
也不怕他們攜款潛逃,敢這麼做就是背信棄義,寫信把悍妞老婆召了回來分分鐘千里追擊,教他們做人,嘿嘿。
今日從街市上回來的時候,王雱買了巴掌大的一塊羊肉。
打算給二丫吃,只見她正在抽空睡覺,似乎還有些淚痕在臉上,也不知道死丫頭夢到了什麼。
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夢,於是原本想讓她睡一下的王雱,把羊肉放在她嘴巴。
聞到香味王小丫醒了過來,揉揉眼睛道:「我夢見下大雨,那隻狗狗把一隻小貓保護在牆角遮風避雨,好奇怪啊。」
「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日有所思就會有所夢。狗和貓的對立,就像以往你我的對立,結果現在我護著你了。你在奇怪這個,於是就夢到了。」
王小丫小臉微紅,然後開始吃羊肉了,真好吃啊,又過年了。
王雱又尋思,其實小爺我夢的更奇怪,有個母老鼠整天去追著一隻貓打架,那不是更蛋疼了?
「哥,你是那隻護著小貓的狗狗嗎?」一邊吃,小蘿莉一邊問道。
王雱給她後腦勺一掌:「我乃是大灰狼,還是非常猥瑣的那隻。」
正在做大灰狼的這個時候,感覺屁股上的褲子被扯了扯,回頭看是毛驢小寶在咬著褲子拉扯。
它顯然在詢問「大雱你有沒有帶酒回來」。
王雱並不打算把它培養成為酒鬼,便給驢頭上一巴掌道:「去去去。」
「唵嗚唵嗚唵嗚……」
這頭驢很少叫喚的,現在就很不滿的開始叫了。
然而,叫破了嗓子也沒人搭理你。
卻是轉眼聽到老奶奶在某處道:「旺家它怎麼了?你們誰去看看它?」
於是王雱開始維穩了,把毛驢的嘴捂著。
小蘿莉道:「不要欺負旺家啊,它很萌的,每天都幫我磨很多的飼料。」
……
最近倒是沒人來王家盯梢了。
不過司馬光的猥瑣也是夠了,他發現下令盯梢王雱沒用後,改而盯著街市上。
司馬光並不是白痴,他現在也知道了整王家不行。但整死馬金偲等人是可以的,不把這個幫派打掉,司馬光的隊伍會越來越難帶,越來越沒有公信力。此點道理司馬光懂的。
於是他現在急於找到馬金偲等人的紕漏,也就是等著他們犯事,然後大型伺候下,逼著他們招出王雱這個「幕後元兇」來。
那以後就簡單了,司馬光真敢拿著王雱的黑料進京,連王安石一起彈劾。
可惜天不隨人願。
這些天盯了馬金偲等人很久,他們也沒犯什麼事,就是每天在街市上巡邏。譬如看到吃東西不給錢的小混混就幾巴掌抽倒,扭送去縣衙。
司馬光腦洞再大也不敢說他們不對啊。
另外馬金偲等人的行為就是收錢,順著順著的收。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那些老百姓會乖乖交錢,也並不反感馬金偲那伙流氓,至少表面上不反感。
於是馬金偲等人每收一筆錢,都能把司馬聖人氣的心口疼。司馬始終覺得那是搶劫。
然而王雱說那是安保服務。這個問題上司馬光辯不過王雱。
最不可思議的在於,盯著他們的這些天,不但找不到任何犯事蹤跡。然後麾下報上來的商稅數據正在增加,一天比一天多。
大商號的繳稅變化有,但是不大。不過來自舒州三個官市的數據反饋,小商販的納稅熱情和數額,正在大幅增加。
在司馬光看來這非常玄幻,聞所未聞,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於是司馬大爺這些天總是精神恍惚,像是有點神志不清的在念叨著什麼。卻是屬下也不知道他嘀咕的內容。
終於這天中午,司馬光再也忍不住,又請王雱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