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魏騎表示接受樞密院的命令。
然後無為軍紛紛後退,撤銷了對虎頭營的封鎖。
司馬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沒有辦法了,此番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雱溜走。
因為司馬光已經實實在在的失去了管轄權。一但淮西禁軍不接受委任,被定死在軍營後,那麼這裡是無為軍區不是舒州,司馬光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治權。
同樣陳建明也是醬油黨存在。相反來說,關鍵角色成了劉志超。
劉志超這傢伙無需藉助軍事力量,仍舊擁有檢控王雱的權利,只看他敢不敢作為而已。
於是,司馬光不懷好意的看向了劉志超。
劉志超又不是傻子。王安石已經正式介入了,從命令中的「和張方平相公合議」,加之張方平正在來的路上。現在若是啟動程序把王雱抓了當然可以。但是張方平來到之後問題就嚴重。
那就把一場剿匪戰役,演變為了訴棍相互撕逼的政治事件,再也沒有正義可言,誰都沒有功勞了。
劉志超當然沒奔放到想去咬張方平。
於是劉志超偏開了腦袋,裝作沒看到司馬光的暗示。
到此一來大雱就得意了起來,背著手耀武揚威的在現場走了兩步。
然後,司馬光仇恨的看著展昭。
展昭低著頭尋思:看著我幹嘛,很不巧在路上遇到了張方平,他硬要叫住我跑腿服役,既有了命令還能咋整?說的好像我想幫王雱似的……
街市上流行著一種說法: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王雱現在名聲太大了,淮西剿匪一戰算是初露鋒芒。已經被人稱為神機雱了。
司馬光盡力了。在他的立場上,懷疑王雱有諸多的違法亂紀和貓膩。但是無奈司馬光沒能力否定淮西戰役。
以前或許可以。他有個宰相恩師護著他。但上次撕逼中他的恩師被他親手賣了。
其後幾次昏招,讓朝廷包括皇帝在內的人把他當做一個笑話。所以是的,司馬光揮霍了最後一筆政治資產,哪怕此番他對王雱的懷疑有其道理,但是在張方平進駐無為縣後、在王安石解除淮西禁軍的行動權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否認此番的淮西戰役。
所以就有了「王雱運氣好的說法」。
「邪門了。」
「不邪門,那叫厲害了,神機雱簡直了,說諸葛再生也不為過。」
「當時有小道消息,他帶著區區幾百烏合之眾從舒州出陣,就連委任命令都是殘缺的。此役當中,王雱不論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具備優勢。可惜征戰近月後他奠定了大宋少年戰神的傳說。」
「是啊神機雱果然名不虛傳,當時有傳言六安軍的烏合之眾會出工不出力,根本無法用。而王雱那幾百流氓街市鬥毆還行,卻肯定不能上戰陣。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王雱部殲滅了兩個叛軍營,兵至青柳山平定了山寨。其後數十悍匪逃竄把無為軍知軍大人葉良辰滅門,神機雱英明布控果斷出擊,把最後一夥悍匪殲滅在了葉家莊。自此後,淮西的土匪禍害形勢該扭轉了。」
「葉良辰啊,一個在淮西暗下近乎無敵的名字,就這樣損落了。」
「區區一個知軍而已,講級別舒州通判都被他高,為啥說他無敵呢?」
「你是棒槌你不懂。」
「就是,莫談政事,談風月就行。懂點內幕的都曉得,除神機雱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解決淮西真正面臨的問題。」
「我朝殺伐決斷的人通常都混不走。神機雱之所以是神機雱,就因為他能解決政治問題。張方平這個大腦殼欠他、為神機雱的淮西戰役掃清了所有障礙。」
「我還是不知道為啥牽連到葉良辰,你們就說莫談政事呢?」
「大兄弟你聽我一句,淮西戰役已經結束一段時間,但現在為止還沒有聽到關於葉良辰事件的結論,那就說明上面不想提及葉良辰。洗洗睡吧,有時候政治就這德行。包拯要的是真相,但皇帝要的和老包不同,不一定會有真相的。」
「聽說葉家莊滅門案中,幾乎全部人都死了,唯其少了葉蘇公子的屍體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根據一些傳言,當時山寨已經被王雱平定,裡面是一群苦人,卻險些被無為軍主力攻擊,有人說當時葉蘇公子在督陣。後來因為劉推司和展昭趕到,才英明且果斷的制止了青柳山慘案的發生。」
「推司制止了葉蘇的攻擊行為,而葉蘇代表了葉良辰。這就曖昧了,那麼葉良辰和劉志超間必然有一個是壞人了。現在劉推司被當做功臣宣傳,看似當時的葉蘇就是錯的。那為何沒抓捕葉蘇呢?」
「叫你們莫談政事,上述鬧事者,禁言三月。」
這些就是目下紛紛熱議的新聞。尤其以淮西中心舒州的紅樓為主要……
王雱帶著虎頭營「班師」回舒州的時候沒有鮮花和掌聲。
因為司馬光還是舒州知州。當時知曉張方平正在趕往無為縣,司馬光就知道動不了王雱,那當然不想留在那邊丟臉。以張方平的尿性,見面肯定又被他一巴掌把帽子打飛。那個流氓在中堂都對包拯這麼幹,司馬光可真的不想去嘗試。
於是司馬光避開了張方平,提前回舒州了。
現在淮西剿匪戰役只是被張方平初步定論,而皇帝層面的定論還沒有。於是司馬光的去留問題仍然是個迷。
所以有他在舒州,為淮西帥司衝鋒陷陣的虎頭營回來後,就成了一個笑話。
兩百三十多人的虎頭營,在遠一些的地方看著舒州那空空蕩蕩的城門,別說煙花爆竹了,連個引路的公差都沒有。
也沒有任何的相關官員過來說明神機營是否能進城。
這就是個難題。
有道是軍伍編制,沒有批准是不能隨便入城的。但樞密院的正式任命還沒下來,虎頭營就不是大宋軍伍。理論上可以強行進去。
只是司馬光又有點像訴棍,和這種人周旋就得小心些。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小紕漏,就能成為把柄。
看著這種冷場的局面,虎頭營指揮使馬金偲嘴巴都氣歪了,「衙內,他們就這樣對咱們啊?咱們到底能不能進城?」
另外一個虎頭衛說道:「跟隨衙內出征,這一晃眼就是一月多時間,不知道我家那熊小子還會不會叫我爹,好想進城去看看。」
穆桂英道:「有了你父親王相公的命令後,司馬光失去了對軍伍的指揮權,應該可以進去沒打緊。別鬧事就行。」
王雱卻搖頭道:「最困難的事已經被咱們完成,所以不要抱怨,再忍幾天。行百里者半九十,若最後這步沒走好就不划算了。雖然沒有相關口來陳述,但我覺著司馬光只是失去了軍事指揮權,然而咱們是舒州民兵,也就是說司馬光仍舊具備收拾我們的能力,都不要急,你們的家人都在咱們養雞場裡做事,我會做出安排,讓她們相互頂班,然後輪換著分批和你們相聚。」
「衙內英明。」紛紛大叫。
另外有幾個傢伙嘀咕道:「咱們這些光棍咋辦?」
「老子咋知道咋辦,說的我大雱不是光棍一樣。自己解決。」王雱很猥瑣的說完後,吩咐他們退出五里外紮營。
若是正規禁軍還好,舒州會負責畫地,建設一個像樣的軍營且供應飯食。不過現在還沒有編制,這群自帶飯盒的人不上不下的,處於尷尬局面,規矩要守,卻也要自己解決很多問題。
無所謂。問題就是用來解決的。算好此番收穫很是可觀。
好笑的是,張方平來的時候,又多給了半成。
所以此番淮西戰役的財富,總計入手六十三萬貫左右。
六安軍第五營是醬油黨,但這些孫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解決了王雱部的名譽問題,犧牲的人也最多的。王雱還挖走了他們的精銳,不論從各方面來說,都需要補償。於是在事後,王雱給了他們五萬貫。
五萬其中兩萬會交給六安軍軍部。然後他們死了一百人,每家重點撫恤一百貫,就是兩萬貫不在了。剩下的一萬貫則是活下來的大多數人去分。
這些就是王雱幫他們定下的規則。
簡直聞所未聞,從來沒見過這麼分錢的。於是王雱在禁軍中的名聲也大了。
虎頭營的獎勵方案和第五營差不多。但王雱承諾了會加大投資,擴大產業,那也意味著會有更多的工人加入養殖場,於是他們這些流氓的家人就會升職。
這沒毛病。從人情上說他們是最早跟王雱的一批,那是資歷。從生產上說,他們跟著王雱許久,有了自己的心得,技術和體會。
一些技術活上面,譬如畜牧獸醫的培訓,閹割雞的專業技術,這些不是隨便能出師的。她們都是王雱的真傳,接下來她們該做小組長或者「車間主任」了,把王雱的技術開枝散葉傳承下去。
現在場裡情緒很高,大家嘴巴笑歪了。王雱這些技術在大宋每一項都是秘方,卻是從未見過這樣猶如大白菜一樣拿出來讓大家學習的。
所以雖然被司馬光冷遇,但士氣上仍舊很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