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碎石散土落下,落得我們滿頭都是。
豆芽仔呸了好幾口,神色慌亂的大喊大叫。
姜圓在坑口上看著這一切一直在笑。
見我不為所動,豆芽仔手擋著頭大喊:「快想辦法峰子!」
「要死了!他媽的我們要被活埋了!」
「哈哈,」坑上叫牛哥掄著鏟子笑道:「放心吧,來年等我們發財了,給你們燒點紙錢,路上拿著花!」
我手擋在頭前,按下對講機冷靜的說:「老王你他媽怎麼膽子那么小,搞定了沒。」
紅燈一亮,老王結巴著回話說:「都.都照你說的做了,西車間大門我反鎖上了,現在沒有人能出去,監控也看不到磚房那裡。」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小米急切的喊聲,她在周圍放風,還不知道磚房這裡已經出了事。
「峰哥!有人過去了!」
「你們快收!是兩個帶帽子的男的!還拿著東西!」
聽到小米這句話我鬆了口氣,看向一旁的魚哥。
魚哥點點頭,開始雙腿撐著盜洞,雙臂發力向上攀爬。
「草!馬蛋快點!這人他媽爬上來了!弄死他!」
魚哥臂力強,昨天晚上我偷偷讓他練習過一次,加上特配的防滑鞋,他向上爬的速度非常快。
「牛哥,看我把這小子捅下去!」
馬蛋拿著旋風鏟,一個勁往下捅。
魚哥兩腳開成一字死死卡住盜洞兩側,豆芽仔在下頭看的大呼小叫,這麼高,身上沒有繩子,掉下來非死即殘。
魚哥瞅准機會,一把抓住旋風鏟,叫馬蛋的男人無論怎麼用力都抽不回去。
見狀,叫老牛和瘤子的也加入進來,尤其是那個老牛,他不知道從哪抱起了一塊石頭,石頭有籃球那麼大,他一臉兇狠的高高舉起,準備向下砸。
豆芽仔說:「完了完了.魚哥要被開瓢了
。」
我攥緊拳頭,心裡默念快點兒。
牛哥吃力的抱起石頭,並沒有砸下來。
反而是預料之外,只聽得一聲悶響,他腦門上流了血直挺挺向後倒去,手中抱著的石頭滾落到了一旁。
馬蛋也一樣挨了悶棍,只有那個叫瘤子的機靈,扭頭躲過了一棍子,鋼管打在他肩膀上,小萱見狀瞅准機會,一腳踹到了他兩腿之間,瘤子大叫一聲,疼的捂著襠部滿地打滾。
兩束手電照下來看了看,確定是我後,軲轆車繩子被人送搖了下來。
我拍拍豆芽仔,讓他趕快上去。
豆芽仔不知道情況,一臉疑惑的問我怎麼回事。
「別問,快上去,」我幫他往腰上盤繩子。
「好了,拉。」
吱呀吱呀.
繩子繃緊,軲轆車慢慢把豆芽仔提上去。
我試了試,想學魚哥那樣往上爬,結果不行,腿沒勁,上去還沒半米就掉了下來,最後也是被軲轆車搖上去的。
上去後我拍拍頭上的土,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份報紙,報紙摺疊著,裡頭包著5000塊錢。
「辛苦了二位,這是我們之前談好的。」我把報紙遞給一個戴帽子的。
這人看了看錢,順手塞到懷裡笑著說:「那行,我們活兒幹完了,以後需要的話再來找,隨叫隨到。」
「走了,」兩人把帶血的鋼管包衣服里,壓低帽檐轉身離開了。
這時小米拿著對講機,氣喘吁吁的跑來問怎麼回事。
我看了三個人一眼。
叫牛哥的滿頭血已經昏迷,馬蛋一樣,那個叫瘤子的還躺在地上捂著襠部,疼的
臉色都變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姜圓意識到事情不對想跑,被魚哥擋住了。
瘤子咬著牙說:「兄兄弟,這鍋我們不吃了,放放我走吧。」
我蹲下來看著瘤子搖了搖頭,他頓時面如死灰。
我的計劃只有兩個人知道,魚哥和老王。
老王之前手抖的害怕不是怕挖墳,而是怕這件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姜圓就越容易上套。
戴帽子的這兩人是本地混子,我通過老皮聯繫上他們,代價很小,只花了5000塊錢,五千塊就能讓這些混子們辦事。
我賭對了。
姜圓為了他那個要出國的男朋友已經走火入魔,估計他男朋友讓她死她都會去。
她要不到錢被踢出局,又挨了打,便懷恨在心,去找了瘤子牛哥三人報告此事。
我原本沒打算這樣干,但現實所迫,沒有其他選擇。
這三個盜墓賊在工廠潛伏半年,不知道打了幾個探洞下去,如果能下去他們早挖下去得手了。
之所以久久不能得手,除了這個墓太深外,其實還有非常要命的一點。
塌陷。
墓葬已經全塌了,用正常手段幾乎不可能進去,按照我的猜想,恐怕墓里的陪葬品,主墓室,墓道,耳室,全都擠壓到了一起。
我就算本事再大,碰到這種完全塌陷的大墓也沒辦法,我挖這條很深的盜洞,除了想驗證自己的想法外,也是替這三個盜墓賊挖的。
這麼深,上頭蓋上板子埋上土,他們就算醒過來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到。
魚哥打暈瘤子,用軲轆車把三個人卸到了盜洞最底部,跟卸死豬一樣。
我又轉頭看向姜圓。
姜圓之前還對我比中指,現在她臉上已經沒了笑容,臉色
發白,牙齒打顫,整個身子都在抖,她是真害怕了。
看魚哥拿著鋼管走過來,姜圓顫聲說:「對對不起峰哥.我錯了。」
我搖搖頭說:「你去底下待兩天,我不想當殺人犯,老實配合,等我們得手後你或許還能活著見到你男朋友,我項雲峰只想求財。」
「你過來。」
小萱站在坑口朝姜圓招了招手。
姜圓扭頭又想跑,被豆芽仔一把推了過去。
我準備喊小萱給她綁上繩子,沒想到還沒等我開口,小萱突然出手推了把姜圓,把她推到了盜洞裡。
我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打開手電朝下看。
沒有保護措施,又這麼深,我看到姜圓頭朝下躺在瘤子腿上,她額頭部位摔的流了血,人陷入昏迷不知是死是活。
這時對講機傳來老王聲音。
「你們好了沒?我這兒拖不住要開門了,時間久了工人會起疑心。」
「再拖五分鐘,馬上。」
我指揮豆芽仔和魚哥搬來板子,死死卡嚴盜洞,又在板子上埋上土,最後扔了點干樹枝蘭木頭當偽裝。
收拾好東西裝包,我喊老王:「行了,我們這邊兒可以了。」
脫下帶土衣服藏到磚房裡,我們換上硫酸廠工作服,豆芽仔問我接下來怎麼幹。
我笑著說了我的想法。
隔天是禮拜一,就是工廠晚上動土打地面兒的時候。
這三個盜墓賊潛伏經營了大半年,眼看著果樹成熟到了豐收季節。
他們沒想到,最後被我打了一記悶棍,偷到了即將成熟的果子。
我沒把頭那麼厲害。
銀狐,他坑的全是大盜墓賊。
我正在學習,現在還只能坑小盜墓賊。